南思宸的藍眸凜冽寒冷,宛若窗外的風雪冰霜,“既然塞繆爾想導演一出好戲給大家看,那我們聯盟群,就陪他演到底!”
“不過,”他輕哼一聲,“劇本,我可就要改一改了,不可能按照他的設想來演!”
維克托一聽,便知南思宸已經有所籌謀,策劃在前。
他轉身,微挑眉稍,“這么說,渥太城一戰,就不需要我插手了?”
“嗯,不用你插手!”說著,南思宸舒展雙腿,身體斜倚著扶手,攜裹了幾分慵懶。
他淡淡一笑,朝著維克托調侃,“聯盟群在渥太城的那三天,恰恰是圣誕前后,你就好好地陪著你的安娜公主,過一個浪漫的平安夜,最好圣誕節也一起過!”
維克托忍不住嘴角上揚,回了句,“必須如此!”
“呵呵…”
瞧見維克托又回到從前自信滿滿,驕傲又張揚的模樣,南思宸大感欣慰,又覺得如釋重負。
他長長地舒了口氣,見屏幕里,維克托仍勾著唇,骨節分明的手指捻了捻酒杯的長柄。
須臾,他轉了話鋒,“勞倫斯,至于你們聯盟群,以防萬一,我還是會派出一隊人,后天就會抵達渥太城。那些人,身手不錯,原本在西班國,就暗中為我處理過不少事情。這樣的話,一旦對方有所異動,他們就可以隨時出手抵制,聯盟群只需專心應付那場賭局即可。除此以外,那三個有可能是內奸的保鏢,我也會盡快派人查證。”
“也好!”南思宸十分贊同,“我們聯盟群應戰塞繆爾,三個可信的保鏢盯住三個內奸,你派過來的一隊人去對付塞班公爵手下的退伍軍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聯盟群取得賭局的勝利,便能將敵手一舉擊退!”
“嗯,”維克托頷首,端起酒杯,將里面的殘酒一飲而盡,泛紅的眼眸忽而又變得陰郁,森冷。
他口氣狠厲,殘酷,“總之,無論誰想傷害我們的公主,必要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話音剛落,他突然瞧見屏幕里的南思宸,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抵在了嘴唇上,“噓——”
維克托會意,微笑著掛斷了視頻。
知道南思宸做出這副姿態,是因為他心愛的小公主,醒過來了。
藍念云悠悠轉醒,仍覺得身體軟綿乏力。
稍稍睜眼,見房間光線朦朧灰暗,只在靠窗的那個角落,亮了一盞落地燈。
燈光是淺白色,鋪在男人俊美的臉龐上,男人獨坐窗前,剪影清幽如畫。
便是這樣遙遙相望,依舊擾得她心口悸動不止。
南思宸手上還拿著手機,似乎剛和誰結束視頻對話。
就在她醒來之前,耳朵聽到了他低柔磁性的嗓音,正在說著一連串的法文,流轉舒緩,好聽極了。
此刻,南思宸對她溫存一笑,起身緩步朝她走來,邊走,邊柔聲開口,“寶貝兒,身體覺得怎樣?感覺好點沒?”
藍念云微微地牽起唇角,笑得淡如云煙。
直到南思宸走近,坐到床沿上,凝眸俯視她,她便也深深地回望他。
“勞倫斯。”她輕聲喊他的名字,嗓音虛弱,沙啞。
“嗯?”南思宸回的這一聲,柔得要滴出水來。
“上午,倒底發生了什么事?”藍念云終于問了出來。
上午的那場事故,從頭到尾她印象模糊,只記得最后的那個瞬間,南思宸用力地把她推出了雪橇,隨后,她的臉埋在了冰雪里,失去了知覺。
醒來后,就一直是南浩宇抱著她,南思宸卻不在她身邊。
直到滑雪場的急救車將他們一行人送到坡底,她才又瞧見了南思宸。
之后,她被南思宸抱進酒店房間,來了個女醫生給她做了全身檢查,還開了藥,囑咐她好好休息。
這會兒,她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心中難免存疑。
南思宸沒回答她,目光中流露出濃濃的心疼之色,他抬起一只手,指腹很輕很輕地觸碰她臉上的那道細細的傷口,柔緩低語,“寶貝兒,還疼嗎?”
藍念云笑了笑,輕輕地搖了搖頭,卻還是忍不住問:“勞倫斯,上午我好像昏迷了,可是沒見到你呢…”
她的聲音嬌柔楚楚,含了幾分幽怨,她也抬起一只手,淺淺摩挲著他的臉頰,“當時,你到底在哪里啊?”
南思宸卻不愿跟她說,當時他和喬琳的狀況更加危急,一不小心就會出生命危險。
他只是握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聲音里含了幾許自責,“寶貝兒,當時是我考慮不周,判斷失誤,以為我們要掉下去的那個雪坡很危險,所以才把你推出了雪橇,結果,我和喬琳平安無事。”
話落,他彎腰俯身,在她額上、鼻尖、唇上都輕啄了一下,滿滿的寵溺,“我沒想到,把你推出去后,卻讓你遭遇了更大的危險!”
藍念云被他親得癢癢的,心里甜甜的,忍不住輕笑起來。
她才舍不得打他呢,再次撫上他的俊臉,“勞倫斯,我不怪你,當時,你也只是想保護我。”
“不過,”她的聲音細弱下來,“等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奧利弗,卻不是你。難道,是他把我救醒的?”
“嗯,”談到這個話題,南思宸眸色一深,“是奧利弗把你救醒的,他給你做了人工呼吸。”
頓了頓,壓了壓心口的那股子郁悶,他鼻音濃濃的,帶了幾分酸意,繼續說:“當時,是我讓奧利弗跳出雪橇去救你的,卻沒想到,我作繭自縛…唔…”
南思宸沒說下去。
藍念云的那只手滑落到他的嘴上,不讓他繼續往下說。
女孩的手心,細膩嬌軟,觸上他唇,攪得他心神蕩蕩。
她的雙眼,宛如清泉,澄澈見底,那里面,盛滿了依賴,戀慕,卻沒有絲毫的責備和埋怨。
兩人靜靜地彼此對視,仿若一眼萬年。
半晌,藍念云細聲開口,“勞倫斯,你千萬別再責怪自己了,我知道你的心。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心疼我,舍不得我…”
話落,她一聲幽嘆,放開了手,軟軟的雙臂,好似藤蔓,纏住他的脖頸。
爾后,她拉下他,覆唇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