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廂 唐菀一行人抵達時,便覺得氣氛有些古怪,尤其是面對霍家那一群大佬時,難免有些緊張忐忑,由于她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一出現就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菀菀。”老太太招呼她到自己身邊噓寒問暖。
沈家二老到了之后,與霍家人寒暄客套一番,待霍欽岐抵達,訂婚宴便開始了。
眾人吃飯用餐前,自然要有人開口說兩句,原本是讓沈老發言的,只是被拒絕了,便由霍崢起身說了兩句。
他起身,熨帖的西裝,神情肅穆,一身凜冽之氣。
若非配了條暗紅色的領帶,添了點喜氣,怕是誰都看不出來他今日是站在兒子訂婚現場。
霍崢清了下嗓子,職業本能,加上久居高位,瞬間迸射出的氣場…
寒意凜凜。
“首先,感謝大家前來參加犬子的訂婚宴,我覺得不勝榮幸。”
“在這炎熱的天氣里,大家能夠不辭辛苦過來,我非常感謝大家,謝謝大家過來,同時也要謝謝沈家二老,培養出了這么優秀的女兒…”
“…我希望他們兩個人,以后能夠攜手并進,共同創造屬于他們的幸福生活。”
霍崢一開口,梁韻坐在邊上就一個勁兒捏眉心。
訂婚宴啊,你在說什么東西?
以為是什么場合,讓你公開發言嗎?
這要不是三伏天,她真的很怕自己丈夫,開口就是一句:在這丹桂飄香,金秋送爽的季節…
隨便說幾句就好了,怎么搞得和參加大會,讓他發言一樣。
“咳——”梁韻端著杯子喝水,故意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丈夫,差不多得了。
霍崢微微皺眉,他本就不善言辭,若是在單位發言,有專人會幫他準備發言稿,倒也不覺得拘謹,可是現在讓他即興發揮,他只能窮盡自己所有詞匯。
不曾想妻子還不滿意?
是覺得自己說得不夠好?
那他只能再接再厲了。
“…欽岐,訂婚之后,你們就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了,一定要照顧好她。”
梁韻皺眉,抬腳狠狠踹了他的小腿,霍崢小腿劇痛,臉上卻波瀾不驚。
面對這種過于嚴肅正經的發言,唐菀都驚呆了,余光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沈疏詞,她微微垂著眉眼,似乎也不知該怎么應付這種局面。
阮夢西坐在她邊上,低聲嘀咕了一句:
“好像在訓話啊,怎么那么逗。”
而此時霍崢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好了,再次感謝大家到來,我代表霍家敬諸位一杯。”
不少人都長舒了一口氣,眾人開始推杯換盞,氣氛很快就活躍起來。
雖說只是個簡單的訂婚宴,都是熟人,霍欽岐和沈疏詞還是依次給所有人敬了酒,江家這邊,老太太和范明瑜都給還給兩人準備了一點小禮物,倒弄得沈疏詞非常不好意思。
江家幾個兄弟也都來了,挨個敬酒后,便輪到了阮夢西,她是獨自一個人,自然就單獨敬了。
“恭喜。”阮夢西笑道,“我也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沈疏詞剛抿了口酒,看她一勁兒沖自己擠眉弄眼,一時只覺得烈酒燒灼,嗓子眼都冒火。
“你們今晚不是要住酒店嗎?我拜托酒店的工作人員,把東西送到你們房間了。”阮夢西笑得人畜無害。
酒店定在市區,今晚又免不得要喝酒,還不知要喝到酒店,若是太晚,肯定不方便開車回去,霍家就在酒店訂了幾個房間。
沈疏詞嘴角狠狠抽搐兩下。
什么東西還要送到房間,肯定是見不得人啊。
“謝謝。”霍欽岐與她道謝,便牽著沈疏詞到了自家叔伯這邊。
霍然瞧見兩人過來,簡直比看到親爹親媽還激動,霍崢夫妻倆忙著陪沈家二老,根本顧不上他,他被一群大佬圍著,不敢插話,不敢多嘴,還要直面他們的靈魂拷問:
諸如什么工作啊,學習啊,不要出去鬼混之類的。
他縮在自己位置上,只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各位叔伯…”霍欽岐過來后,與沈疏詞先是一桌同時敬酒,又挨個來。
沈疏詞原本還很緊張,不過這群大佬并沒為難她,反而讓她別喝酒,喝點果汁就行,轉而把火力全部集中到了霍欽岐身上。
“宴廷。”范明瑜看向正給陶陶剝蝦的人。
“嗯?”江宴廷將蝦仁丟進陶陶碗里,轉而看向母親。
“你帶幾個弟弟去霍家那邊看看,給他們敬敬酒,順便給欽岐解解圍。”霍家那群大佬都太實在了,退居二線之前,那都是各種摸爬滾打混出來的硬漢,酒量好像都不錯。
霍欽岐又無兄弟幫襯,唯一的兄弟霍然…
根本幫不上忙。
“我知道了。”江宴廷擦了擦手,與江時亦他們說了幾句,幾人便端著酒杯過去了。
江宴廷與江錦上都是架勢的人,要照顧妻兒,江時亦明日還得上班,意思一下就過去了,只有江承嗣過去后,直接在那桌坐下了…
他是經營酒吧會所的,也算能說會道,把霍然也拉了過來,黃湯下肚,一群人就喝嗨了。
霍家那群大佬原本都是端著,繃著,喝多之后,到底也是普通人。
然后江家人就看到,眾目睽睽之下,江承嗣一抬胳膊,直接摟住了一個大佬的肩膀,“叔,我們再喝一個。”
“沒想到和你這么聊得來,是該好好喝一杯。”
“叔,您以后有空,想喝酒,或者想找人聊天,隨時找我!”
“行啊。”
“來,我們加個聯系方式。”
然后大家就看到,江承嗣把霍家一群大佬的聯系方式,挨個加了個遍兒。
到最后喝嗨了,似乎都不認識對方是誰了。
“我認你這個小兄弟…以后,嗝——別叫我什么叔叔,直接叫我哥!”有人拍著江承嗣的肩膀。
“這…嗝,不合適吧。”江承嗣醉了,還有三分理智。
“怎么不合適,以后我們就是朋友,有什么問題,直接找我。”
“呵呵——”
稱兄道弟都是次要的,差點就要拜把子,霍然在邊上看得心驚肉跳,霍欽岐更是上去阻攔,還被訓斥了一通。
“我要和誰稱兄道弟,和你有什么關系,長輩的事輪得到你管?”
“說得好,和你有什么關系啊。”江承嗣還傻兮兮的笑著,“叔,我跟你說,他平時可么少欺負我。”
“是嗎?這小子這么橫?”
“豈止是橫啊,簡直霸道,您都不知道我在他手下遭了多少罪。”
“欽岐,你…你過來。”
一群人圍著霍欽岐,又給他進行了一番深入剖心的交流,而霍然也不知什么時候喝嗨了。
眾人回過神的時候,某人覺得身上熱,已經開始脫外套了。
“霍然!”梁韻蹙眉。
“我熱——”霍然本就隨性,今日為了參加訂婚宴,穿得格外正式,正裝大多拘謹些,肯定不若平時穿著休閑服、運動衣舒服,喝嗨之后,差點就當眾表演脫衣服…
被攔下之后,一個人土嗨起來,導致場面數度失控。
到最后還是梁韻讓霍家人過來,把他拖走。
梁韻覺得太丟人,沈家二老卻覺得沒什么,訂婚本就該熱熱鬧鬧的,只是兩人年紀大了,沈家老太太還是從醫院出來的,兩人離開得比較早。
待江家人離開后,整個包廂,只有江承嗣和霍家那群大佬還在喝酒。
老太太恨不能把某個“丟人現眼”的東西,打暈拖走,卻被梁韻攔住了,她倒是挺感謝江承嗣的,畢竟氣氛沒那么尷尬了。
沈疏詞送走江家一行人,回來時,就發現原本稱兄道弟的一群人,畫風又變了。
“叔,您怎么做不對了,你覺得是對孩子好,可對我們也想決定自己人生啊,現在的孩子主意都特別大,有自己的想法,您要把自己的思想強加給他們,他們肯定會反抗啊。”
“您在家時間本就不長,可能對他們來說,您平時不管我,結果到了工作擇業這種大事上,就要摻和一腳,你憑什么啊?”
“你們一定要講究方式方法…”
轉眼之間,變成了教育大會,一群大佬正在聆聽江承嗣的“訓話”,還特別專注認真。
一個青銅在教育一群王者,那畫風實在是…
沈疏詞頭疼得厲害,兩個小時前,她是怎么都不敢想,事情會變成這樣。
最后還是霍崢出面,讓霍家人將幾人挨個送回屋。
此時江家人都已經走光了,霍家人只能打電話給江時亦,問他是否到家了,說要把江承嗣送回去…
結果江時亦卻說:“我不在家。”
“那四爺怎么辦?”
“你們看著辦吧。”
這還是親哥該說的話嗎?
江時亦掛了電話后,前面的代駕,扭頭看了眼后側的人,“先生,目的地已經到了。”
他今晚也喝了一些酒,找了個代駕。
“謝謝。”付錢后,江時亦靠在后座上,手背覆在額前,只覺得頭有些暈。
而代駕下車后,從后備箱取出自己的折疊車,打量了一眼周圍,實在不明白,怎么會有人要求把車開到這種地方。
化驗所!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遠處的辦公樓還有兩間實驗室亮著燈,只是這種搞檢測化驗的地方,總給人一種陰冷無溫度的感覺,周圍只有一些景觀植物,毫無人煙。
代駕騎車離開后,整個世界都好似安靜了下來,江時亦偏頭看著化驗所,想著今日霍欽岐訂婚時的熱鬧紛繁,人煙散盡,只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想見她。
觀塘別苑 阮夢西今晚留宿在唐菀家,所以江錦上和萬歲爺就被一起攆出主臥,隔壁偶爾能聽到兩人女孩的笑聲,江錦上則拿著小棍,戳著萬歲爺的龜殼,有種莫名的落寞感。
“…你到底給小姨媽送什么了?”唐菀壓低聲音。
“我就是覺得她和霍爺都是很高冷的那種人,估計兩人就算是開車,也玩不出什么花俏的東西。”阮夢西輕笑,“所以我專門上網,給兩人淘了些助興的玩意兒。”
“總是玩那么幾樣,肯定也會膩的。”
唐菀低咳一聲,約莫是猜到了什么,“你覺得那些玩意兒,兩人會用?”
“這可說不好,有人說外表越高冷的人,越悶騷,可能人家玩得很嗨呢。”阮夢西聳肩,往唐菀身邊擠了擠,“而且我在里面還有說明書。”
“我以前都不知道,網上居然還能選購這種東西,真是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淘寶買不到的。”
此時的沈疏詞已經回到了房間,她被梁韻拉著,單獨說了一些話,霍欽岐由于喝了不少酒,提前回了房間。
當她刷卡進去時,就看到滿床的東西,而霍欽岐手中拿著幾頁紙,手中還拿這個類似貓耳朵的東西,似乎正在研究使用方法…
沈疏詞腦子轟的一下就炸了!
她就知道,阮夢西肯定不會送什么循規蹈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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