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海上,起了風,江軟因為嚴遲那聲寶貝羞得面紅心熱,平素太正經,誰又能想到他私底下騷操作這么做,這邊狂亂的心跳尚未平復,又被艙內只有一張床給驚著了。
這晚上…
要怎么睡?
就在江軟面露難色時,從后側傳來腳步聲。
嚴遲來了。
游艇不算大,前面還有餐廳,喝酒的小吧臺,所以睡覺的地方,除了過道能容人行走站立,只余得下一張床,沒有多余空間,江軟只能往前走,給嚴遲騰地方。
結果她剛往前走了兩步,嚴遲的胳膊從后側伸過來…
從她肩前穿過,她身子往后一仰,整個人跌進他的懷里,嚴遲從后側擁著她,她呼吸一沉。
尚未回過神,一只溫熱的手落在她額上,輕輕覆蓋著。
“學長?”
江軟后背貼著他的胸口,即便隔了彼此衣服還有毛毯,觸碰不到彼此的體溫,可他身體肌肉的緊實仍舊讓她心驚。
艙內的高度,對于江軟來說,站直行走沒什么問題,可能對于嚴遲這種高個子來說,需要稍微躬身彎腰。
整個人被他從后側擁入懷里,他的下巴沒有碰到她肩頸部,可是呼吸卻徐徐吹來…
在密閉的船艙內,熱度好似被封閉著,然后無孔不入的侵蝕著她的五感。
“軟軟…”
聲線低沉,廝磨又撩人。
“嗯?”江軟覺著自己聲音都打著顫兒。
“你臉上有些燙。”
一瞬間 江軟臉上再度充血。
發了燒,著了火般。
你這么抱著我,我又不是木頭,怎么可能不熱。
“你身上感覺怎么樣?覺得熱嗎?”
江軟此時裹著毛毯,周身散發的熱度就好似被禁錮封存在里面,不得紓解,肯定熱啊…
她此時覺得自己都快熱瘋了。
嚴遲抱著她,面前就是一張大床,你說我熱不熱。
結果就在江軟以為,后面嚴遲可能會把她撲倒的時候,某人卻松開了手,“我去給你沖個感冒沖劑,在外面吹來太久的風,別感冒了。”
江軟原本以為,嚴遲是想對她做什么,雖說兩人熟悉交往的時間還不算長,她也沒做好準備。
不過孤男寡女的,心底又喜歡著他,心底難免有些緊張和小期待,結果嚴遲只是試一下她是否發燒感冒?
她挨著床邊坐著,扯下緊裹在身上的毛毯,長舒了一口氣。
方才在加班凍得她發抖,現在被某人撩得渾身發熱。
真是沒出息!
嚴遲很快就端著一個杯子回來,感冒沖劑的味道,散著淡淡的藥味兒。
這類感冒沖劑,本身就有暖身的效果,江軟渾身正某人弄得正發著燒,喝完半杯沖劑,渾身都熱烘烘的,額頭甚至出了一點細汗。
“我不想喝了。”江軟抱著杯子,看向嚴遲,眼神無辜又可憐。
嚴遲這人,本來原則性很強,家教又嚴,比如不浪費任何食物等,若是尋常別人和他說這話,他只會盯著她,直至她把沖劑喝完。
只是江軟此時說話的口吻,勝似撒嬌。
嚴遲從她手中接過杯子,江軟本以為他會把剩下的沖擊倒掉,接過某人居然就著她剛才喝藥的地方,將剩下的一點藥水一飲而盡,看得江軟又是一陣頭暈發熱。
“你…”其實接過吻,按理說,就算吃一樣事物,喝同一杯水也沒什么。
只是江軟還是覺得有些臊得慌。
“你要不要去洗個澡?”嚴遲摩挲著手中的杯子。
一剎那,江軟感覺渾身血液都轟上頭頂。
渾身又熱烘烘的。
“我…我等會兒吧。”
“那我先去洗?”
“好。”
游艇上有個小浴室,空間不算大,不可能泡澡,簡單沖洗身子總是沒問題的,趁著嚴遲洗澡的間隙,江軟跑到自己放置行李的地方,取了兩件換洗衣服,他們是下了飛機,吃了飯就過來的,得虧行李都在。
不過江軟沒想到嚴遲洗澡速度這么快,她只是來回取衣服的時間,他已經從浴室出來了,穿了件浴袍,一條腰帶扎著緊實勁瘦的腰身,濕發垂落,微微滴著水。
相較平時的精英氣度,此時顯得有些禁欲懶散。
當他出來時,渾身還帶著一點熱氣散出的白煙,熏得人臉紅心燥。
“趕緊去洗澡。”嚴遲扯著毛巾擦頭發。
船艙內空間小,嚴遲還站在浴室前,江軟只能抱著衣服,從他身邊擦過去,“你洗澡好快。”
嚴遲倒是一笑,“游艇上淡水有限,可供洗澡的水也不算多,我節約點時間,你就能好好洗一下,一般女生洗澡都比較慢點。”
江軟悶聲點頭。
這種小細節上的體貼照顧,對于女生來說,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加窩心。
不過江軟知道船內淡水不多,洗澡也沒磨磨蹭蹭,速戰速決,當她吹干頭發,換好衣服出來時,發現臥室空無一人,就連床上也只有她方才壓坐的痕跡,嚴遲并未碰過。
她出去時,發現嚴遲正靠在餐廳的椅子上,開著電腦,好像在做什么。
這邊不是遠海,還有網絡。
“這么晚,還有事要忙?”江軟詢問。
“嗯,你早點休息,你想看日出的話,明天可能會起得很早。”
“那你今晚睡哪里…”江軟緊咬著唇。
“我在這里將就一晚就行,趕緊睡吧。”
嚴遲一直覺得自己都算個正人君子,可以坐懷不亂,只是面前的人,他心底喜歡,就是看著她,都想離她近一點,更近一些,若是躺在一張床上,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
帶她出海過夜,雖說只有他們兩個人,嚴遲卻不是奔著想對她做什么來的,如果心底只想著那種事,那就是他的問題。
江軟點了點頭,陪他在餐廳待了會兒,便回了房間。
她從未想過,海上會這么安靜,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靜得她都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呼吸心跳…
翻來覆去,睡不著,江軟拿出手機,看了會兒新聞,發現祁洌十幾分鐘前發了一條朋友圈。
玩游戲,連跪十次,我怕是沒腦子。
江軟低低笑出聲,默默點了個贊,結果祁洌秒回她信息:
這個點,你不跟你們家小嚴先生在纏綿恩愛,居然有空給我點贊,這才十點多了,你倆這就結束二人運動了?這么快?
晚十點,不算晚,只是在海上,周圍漆黑,沒有娛樂活動,覺得時間漫長罷了。
你也太污了,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海上乘風破浪,想想都覺得刺激。
江軟瞬時臉熱發燙,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你能不能別胡說。
不過我說真的,你倆到底有沒有xxoo…
沒有,學長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他沒有想,那就是你想了。
不過祁洌大抵也沒想到,這兩人在一起過了那么多次夜,居然都沒在一張床上躺過,這嚴遲也真是夠克制,也算個爺們兒。
江軟和祁洌閑聊幾句,又在室友群跟室友聊了天,她們假期有個去陪男朋友,另外兩個結伴出去旅游,此時都已回校,后天開學,明天大家肯定都在學校。
開學前,最后放縱,約著去吃頓好的。
出去玩一圈,花了快一個月的生活費,我十月肯定得吃土,最后一次放縱。
我已經決定剩下的一個月都啃饅頭。
江軟笑了笑,她是近來心情好,要不我請客,開學的時候,我爸給我了不少生活費,上個月的還剩很多。
她們宿舍,偶爾會有人請客吃飯,輪流來的,都不是那種愛占人便宜的姑娘,所以相處得一直很和諧。
土豪,抱大腿!
需要按摩嗎?
時間消磨,很快就到了十二點。
江軟掀開被子,擰開門,輕手輕腳,悄聲悄息的走到了餐廳,游艇內的燈都關了,餐廳內唯一的光源,就是他開著的電腦屏幕,而嚴遲靠在一邊的長沙發上,似乎是睡著了。
其實兩人在頤園也一起過了夜,不過睡在兩個房間,這還是江軟第一次看他睡覺是什么模樣。
他這人五官太正,表情很硬,就連睡覺時,眉頭都是皺著的,不曾松懈半分。
黑色的發絲松軟著,將他周身的冷硬中和了幾分。
沙發最多可坐三個人,對他這種身高來說,太小,他整個人蜷縮著,蓋著一條毛毯,已經滑到了腰腹一下,垂在地上。
江軟走過去,幫他將毯子拉上,蹲在沙發邊,托腮看著他。
嚴遲長得是真的很帥,難怪畢業了,還惹得學校那么多女生為他神魂顛倒。
一想到,所有人都覺得優秀的學長居然是自己的男朋友,江軟心底總有種說不出的愉悅,抬手,輕輕按在他眉心,怎么睡個覺,還皺著眉,只是按了兩下,毫無反應,又擔心吵醒他,江軟便罷了手。
起身,彎腰,在他臉上輕輕碰了下,一個輕飄飄的吻。
繼而走到嚴遲電腦前,打開頁面是一些表格數據,她輕輕敲擊著鍵盤,將所有數據保存好,方才替他關了電腦。
江軟輕手輕腳,準備離開。
突然——
從毛毯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唯一的光源沒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手忽然被人抓住,江軟幾乎是本能的驚呼出聲,下一秒,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跌撞到了沙發上,趴在了嚴遲身上。
“軟軟——”他聲音沙啞著。
“你偷親我。”
江軟被嚇得驚魂未定,靠在他身上,呼吸急促著,又有種偷親被抓的窘迫,兩人身子挨著,她能感覺到,他的身子…
滾燙。
“我就是來看看你睡得怎么樣。”
“我睡得很不好。”
嚴遲腿長腳長,縮在這一方小小的沙發里,如何能舒服。
江軟也是腦子發了懵,居然脫口說了句,“那你去床上睡。”
說完那一剎那,江軟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大膽的話,熱血轟上腦門,渾身發燙。
嚴遲卻低低笑出了聲,他的呼吸好似滾燙的熔巖,一點點侵蝕著她。
氣息交織著…
曖昧,糾纏。
“我說睡得不好,你就讓我去房間里…”
他聲音越發低沉,呼吸好似燃著火苗,一點點吞噬著她臉上那一點微涼的氣息。
“軟軟,你怎么那么心軟。”
“真不怕我對你做什么?”
“你、你會嗎?”江軟說話小心翼翼,聲音打著顫兒,她從未像此時這般,趴在他身上,靠得如此近。
不敢亂動,生怕刺激到他。
“我不會,只是…”嚴遲看著她,“我想過。”
嚴遲是個正常男人,若說面對喜歡的女生,靠得這么近,毫無感覺,那根本不正常,江軟心底也清楚,只是沒想到嚴遲會如此大膽直接,居然就這么坦誠地告訴了她…
對她!
有想法。
周圍很黑,中秋十五后,月已殘,與星光一起,透過一側的玻璃,緩緩流進船艙內。
月光成妝,在江軟臉上勾勒出了柔柔的一層紅暈。
熱烈,迷人。
嚴遲手指忽然扶住她的后腦勺,將她整個人按向自己…
殘月高懸,海上的風也變得格外柔和。
江軟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房的,只知道是嚴遲抱著她進來的,大抵是走得太急,船艙又低,嚴遲不小心,頭還被門框上方磕了下,一聲悶響,惹得江軟笑瘋了。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江軟原本以為,自己可能會緊張得睡不著,卻沒想到,很快就入了眠。
床很大,兩人并未挨著靠著。
直至江軟熟睡后,嚴遲才翻了個身,將人輕輕帶了懷里。
只是江軟睡得很熟,嚴遲卻半宿沒睡著,凌晨四點多就起床了,坐在甲板上,吹了會兒海風。
凌晨的風是最冷的,只是他這心頭就好似有團邪火,怎么都吹不滅一樣。
直至東方翻紅,他才會艙內叫醒了江軟。
江軟站在甲板上,看著東方日出,小臉被太陽散出的紅光照得透亮,嚴遲自小生活在海邊,對日出什么的,倒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只是默默看著她。
拿出手機,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兩人回到港灣,已是上午十點多,負責人已經在邊上守了一夜,瞧著兩人平安回來,才長舒一口氣。
“吃了中飯,我送你回學校。”第二天就正式開學上課,她估計也有宿舍內務要整理。
江軟這才想起,中午已經約了室友,請她們吃大餐,“可是…我約了室友。”
她此時又想陪嚴遲吃飯,可是又答應了室友,有些為難。
“已經約好了?”
“嗯。”
“要不…”嚴遲看著她,征求她的意見,“我請你室友吃飯怎么樣?”
“你請?”
在學校里,哪個室友交了男朋友,請客吃飯都很正常,只是江軟卻有些猶豫。
“怎么?覺得我拿不出手,沒法見人?”嚴遲倒不是非要見她室友,她就是想認識她的朋友,江軟住宿舍,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室友在一起的,嚴遲無非是想討好一下,讓她們以后幫自己多照顧一下她。
江軟笑了笑,“那我跟她們說一下。”
她拿著手機,在群里發了一條信息:
所有人,今天中午還有一個人要跟我們一起吃飯。
行啊,沒問題。
男的女的?
江小軟,不會是你那小竹馬還沒走吧?
祁洌送你過來的?你倆可以啊,你這一個假期整得和人間蒸發一樣,你倆是不是偷偷好上了?
江軟也沒挑明對方是誰,因為她們都不知道江軟談戀愛了,手機電話里,一時也說不清,三個室友毫不知情,已經出發來了市區。
待見到嚴遲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