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聽了這話,好似被霜打過,整個人都蔫了。
“江小五,你這話到底是真的假的?他真的不知情?”他不死心。
司嶼山如果真的不知情,那他剛才懟得那么起勁,這以后肯定都要拉清單算總賬的啊。
“這只是我的觀察,也可能是他戲太好。”
“你的觀察?”某人如果在他面前,江承嗣肯定要狠踹他一腳的,“他肯定是知情的,筱筱做事一直很穩妥,既然說了里應外合,肯定都是計劃好的,她怎么可能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行吧,你說什么都對,是我看錯了,分析錯了。”
“本來就是你的錯,不要說這種無端臆測,不負責任的話。”他都快被嚇瘋了。
江錦上勾唇一笑,“我知道了,那你趕緊去赴約,楊小姐在等你,把地址告訴我。”
“她消息知道得還挺快,這才過去半個小時就聯系我了,這一步一個坑,我看他們也是設計好了,你說游鴻憲真的會如他所說,離開京城嗎?”
“如果真的想走,就不會惹出這么多事了,悄悄離開就行,看樣子今晚會有大事發生,我馬上過去,你自己也注意點。”
“放心吧,我什么事沒見過啊。”
江錦上掛了電話,按照楊依依提供的約定地點搜查,有些意外,居然是一家比較閉塞的酒吧,位置太偏僻,幾乎沒什么人。
另一邊 司清筱手機震動著,同樣收到了一條地點信息,她此時坐在車里,用余光觀察著父親的神色。
司嶼山素來儒慕穩重,很少與人發生爭執,更別提鬧紅臉,她想過父親會為她出頭,卻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當時的情形,她就是想勸,都插不上話,然后她爸就疼了一句狠話,扭頭就走了!
“姐夫,你別跟小孩子生氣,這江承嗣的脾氣你也不是不懂,就是脾氣大了些,沒壞心的。”游鴻憲還在充當和事佬。
司嶼山只是冷哼一聲,“你難道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他跟那個女人的關系都沒解釋清楚,還給筱筱潑臟水,我就沒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虧得我還一直把他當女婿看,簡直讓我失望。”
“還是孩子,難免沖動,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早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我就不請客了,原本是打算離京前緩和一下你們的關系,不曾想,弄巧成拙了。”游鴻憲一臉歉意。
“這也怪我,不會說話。”
“跟你有什么關系,那小子脾氣一直都這樣,我看他是一輩子都改不了了!”司嶼山冷哼著。
車子開到司家門口,眾人準備下車,司嶼山看了眼游鴻憲,“我讓人送你回去。”
“不用,我走回去就行,你和姐早點休息。”
游云枝從始至終話不多,看不透她在想什么,正當幾人下車時,司清筱還在思忖著方才發來的地址,忽然一陣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轟鳴而來。
“現在這些年輕人,就喜歡騎著摩托到處炸街,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擾民。”游鴻憲這話也不知在內涵誰。
大家都以為,這輛車可能只是路過,畢竟司家這邊偏僻,也沒有限速,只是礙于司家這么大一個宅子坐落在這里,來飆車的人很少。
不曾想,暗夜中的摩托,越來越近,以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居然直直朝著他們這邊橫沖過來。
目標——
司嶼山!
“爸。”“嶼山。”
司清筱和游云枝同時驚呼。
“姐夫,小心。”而此時游鴻憲反應似乎更快,居然直接朝著司嶼山飛撲過去,將他推到另一邊,自己則被摩托撞翻在地。
那輛摩托車,并未停留,速度太快,一切都發生的猝不及防。
司家人就算是想攔截,都沒辦法,再想開車追出去,這摩托車隱于黑暗中,就連轟鳴聲都越來越小。
夜色中,騎車之人還戴著頭盔,幾乎沒人看清騎車之人的模樣。
“愣著干嘛,報警,給我追!”司嶼山疾聲厲色。
司家人急忙開車去追,雖說比摩托多出了兩個輪子,可對方已經不知抄了哪條路,毫無蹤跡。
“鴻憲。”游云枝急忙彎腰,將游鴻憲扶了起來,“你怎么樣?沒事吧?”
“沒、沒事。”游鴻憲畢竟不是年輕人,被摩托硬撞了一下,就算沒有斷胳膊瘸腿,那也必然是摔得不輕。
“開車送他去醫院。”司嶼山直言。
司清筱緊跟著他們去醫院,整個過程發生得太快了。
司家是直接報警,警車先是一路開到司家,進行現場勘查,又奔赴醫院,定然引起了不小的動靜。
轉瞬之間,整個京城都沸燃了。
原因無他,而是這輛車是沖著司嶼山去的。
在京城,摩托江承嗣,這件事瞬間就讓人聯想到了他。
“聽說他們今晚聚餐,鬧得很不愉快,還吵了一架,四爺不會這么想不開吧?”
“四爺雖然沖動,也不會做出這種違法的事,這要是弄不好,那就是故意殺人啊。”
“我就想知道四爺現在在哪里?只要出事時,有人能證明跟他在一起就行,警方還在調查,大家就不要亂猜了。”
話雖如此,可大家似乎都認為是江承嗣騎摩托撞了人。
他有動機,有工具,是最有嫌疑的人。
司家出事的消息,轉瞬傳開,江家自然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江錦上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承嗣這邊,自然不知道另一邊也出了事,居然會兵行險著。
而江承嗣此時正和楊依依“獨處”。
事已至此,對方的目的已經非常清楚了。
江錦上輕哂,“這招真絕。”
江時亦低頭喝著茶,“現在承嗣要擺脫嫌疑,只能依靠這位楊小姐了,現在變成,我們求著她了。”
“警方找不到兇手,承嗣肯定是第一順位的嫌疑人,他一旦接受調查,各種惡劣的影響可想而知,首先受到沖擊的就是叔叔的公司了。”
“警方調查需要時間,可叔叔的公司,可禁不住折騰。”
一旦受到長時間沖擊,損失將不可逆。
江承嗣劈腿的消息,對公司股價早已沖擊,大家有時間等一個真相,可公司等不起,這就逼著他們要主動出面。
“可是她與承嗣關系本就特別,經不住推敲,要保全他的名聲,我們還得給這位楊小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江錦上接著說,“一旦我們做出這樣的選擇,與司家那邊就算是徹底崩了,等于踹開了司清筱,徹底打了司家的臉。”
“只是某些人趁著救了司先生的命,司家怕是要‘感恩戴德’把他供著了。”江時亦輕哂,“他就是想離京,只怕司先生也不會允許的。”
江錦上笑了笑,“所以說,這一招真的很絕,無論我們做出什么選擇,與司家都會徹底決裂。”
“與其這樣,肯定要保全承嗣,就得給這位楊小姐一個身份了…”
“你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玩得的確高明,雖然是以身犯險,可一旦成功了,波及面很大,反正兩家的婚事肯定是黃了,四哥的聲譽也徹底完了。”江錦上搓了搓手指。
“仔細想來,從酒吧事件開始,對方目的就很明確…”
“毀了四哥!”
江時亦咋舌:“他行事一直太高調,這次算是被人徹底盯上了。”
江宴廷坐在邊上,聽著兩人說話,不置一詞。
這都火燒眉毛了,這兩人居然還有心情在這里喝茶,分析對方手段是否高明?
今晚的京城,早已是烈火烹油,一點水花,都能掀起駭人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