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嗣醒來時,早已收到了回復,她發了一個好字,某人就樂顛顛高興了一整天。
就連到了俱樂部,瞧見有員工工作沒有完成好,也沒太多苛責,江承嗣本就不是個嚴苛的人,只是遇到賽車的事,就格外認真挑剔。
以至于不少員工,偷偷去問阮夢西,四爺是怎么了?
“中彩票還是中大獎了?感覺怪怪的。”
“何止是奇怪,簡直是有些蕩漾。”
“四爺有情況了?”
結果眾人討論出的結果卻是:
四爺肯定是買到了心儀的車,除了這個,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讓他高興這么久。
阮夢西明天就會跟祁則衍離京出游,她和新招的男助理對接完近兩天的安排,就去和江承嗣匯報工作。
“…其他的事我和羅助理都說過了。”
“好,我知道了。”江承嗣手機擱在桌上,似乎在研究什么,頭也沒抬,“還有事嗎?”
阮夢西見他心不在焉,搞不懂他在干嘛,略微踮腳,可以隱約看到他的手機屏幕…
象棋?
四爺,您認真的嗎?
上班時間,人家打斗地主或者玩游戲我都可能理解,象棋?他現在走的是什么路數?
“嗯?還有事?”江承嗣見她不走,也沒說話,才抬頭看她。
“的確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兩天,有其他俱樂部的人,想跟我們進行一些友誼賽。”既然是賽車俱樂部,肯定有一些車手和教練員。
“昨天還帶人來過這里,不是特別友好。”
“您看這件事要怎么處理?”
玩車的,都是有閑錢的,大多心高氣傲,覺得自己是世界第一,最牛逼的,偏生江承嗣最近風頭太盛,整個京城的都在看他。
幾乎將他和賽車劃上了等號,自然有人不爽。
最主要的是,他的風頭,并不是因為他玩車多好,而是司家送花籃引起的連鎖效應,總有人不滿。
俱樂部之間切磋很正常,不少人想借此和江承嗣玩一局,畢竟他平素心高氣傲,若不是辦了俱樂部,你想跟他飆車切磋,他只會說一句:
“你還不配?”
狂妄至極!
“今天沒來?”江承嗣挑眉。
“沒有。”
“如果來了告訴我。”
他今天心情好,不介意給他們上一課。
結果等來等去,那群人都沒來,他只能敗興而歸,去老宅吃晚飯。
老太太正靠在躺椅上,邊上放著收音機,正咿呀放著戲曲,江小歪趴在她懷里,瞧著江承嗣進屋,歪著腦袋盯著他看。
“啊,啊——”他晃著胳膊,似乎是要他抱。
江承嗣覺著這孩子很奇怪,總是喜歡挑男人抱他,他很愛江錦上和江震寰,甚至粘過江宴廷,把他脖子糊得都是嘴水。
他也曾殷切地看過他哥…
江時亦果斷轉身,直接走了!
壓根不理他。
“我來抱抱。”江承嗣從老太太懷中將他抱到懷里,小家伙似乎挺高興,沖他咯咯笑了兩聲。
“小五和弟妹都不在?”江承嗣看了眼周圍。
“在樓上收拾屋子,這小子方才把床給弄臟了。”老太太笑著,“你看這小壞蛋,還一直笑。”
江承嗣覺著這孩子不哭不鬧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軟乎乎的。
這要是一旦哭了,他恨不能找個東西,直接把他嘴巴給堵住。
“承嗣,剛才云老板給我送了幾張戲票,你后天要是沒安排,陪我去聽戲。”老太太關掉收音機。
“后天?”江承嗣大掌托著江小歪的小屁股,“我后天俱樂部有活動,和其他俱樂部切磋,進行友誼賽。”
“友誼賽?”老太太素來不喜歡他玩車,輕哼著。
“嗯。”江承嗣沒敢和老太太說自己約了人,這要是被她知道,就不得了了。
“大家都不去過情人節?”
“應該不過吧。”
“你看看,你們這些玩車的孩子,每天把時間和精力都放在車上,果然都是單身吧。
江承嗣被她這話說得,居然沒法反駁。
餐桌上,老太太詢問江錦上與唐菀的出游計劃,叮囑兩人注意安全之類,唐菀在孕期和坐月子期間一直都想出去,現在終于有機會了,卻又舍不得孩子。
江小歪靠在她懷里,還不知道父母要走,一直在咯咯笑。
“你放心吧,孩子我會幫你照顧好的。”范明瑜笑道。
江震寰素來是冷面,表情稀缺,他與妻子結婚多年,也算是老夫老妻,情人節什么的,沒有年輕人那樣的激.情。
可是…
他真的不想帶這個孩子,這小子太黏糊他了,睡覺還不老實,用腳丫子蹬他。
情人節當天 江錦上與唐菀是早上出發離開的,小歪脖子樹當時還在睡覺,只迷迷糊糊覺得母親親了他好幾下,他扭了扭身子,繼續睡覺。
兩人開車自駕,沒有帶任何人,行車途中,唐菀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給家中打電話,詢問兒子的情況。
說是兩人的爛漫旅游,結果妻子的心壓根就沒放在自己身上。
“有爸媽和奶奶在,會照顧好他的。”
“我知道,就是他出生后,我還沒有離開他這么久。”沒有孩子以前,唐菀從不覺得自己會這么黏孩子。
江錦上抿了抿嘴,他現在真的希望時間跨度到18年后,這小子大抵也該上大學了。
管他是去外地讀書,還是在京城選擇一個大學,直接把他踹到外面住。
可能到時候菀菀能多看自己幾眼。
“嫂子發朋友圈了,他們去的海島,景色還挺好看的,等小歪大一些,我們也帶孩子去玩吧。”唐菀你刷著手機。
“好。”
唐菀現在基本是三句話不離孩子,兩人到了度假酒店,瞧見一些紀念品的閃電,還想著要給兒子買些什么東西。
江錦上覺得自己仿佛就是個陪玩的工具人。
而江承嗣這邊,與“肖小姐”約的是下午碰面,他今日沒開車,騎了一輛頗為搶眼的寶馬重型機車。
這輛重機摩托,不是他所有車子里面性能什么最好的。
用祁則衍的話來說:
是最騷包的一輛!
當他將摩托停在小區門口時,附近正好有兩個小女孩在賣花,瞧見他穿了一身黑,又戴著頭盔,那種機車,一看就非常貴,主要是他摘了頭盔,一臉乖張邪肆。
這顯然就是在等女朋友約會的,只是兩個小姑娘推推搡搡,不敢過去。
江承嗣也看到了她們,身子略微伏在摩托上,沖她們招了招手。
兩個小姑娘這才小跑過去。
玫瑰是一枝一枝裝好的。
“哥哥,你要買花嗎?十塊錢一朵。”
“十塊一朵?”江承嗣沒買過玫瑰,那如果99朵,豈不是要近一千塊?
“情人節都是這個價格。”小姑娘硬著頭皮。
“不能便宜點?”
“你如果買的多,可以便宜,得看你買多少。”
江承嗣輕笑,想起那個坑了自己一萬多的小祖宗,他只能感慨,現在的小孩都這么會賺錢嗎?
當這位“肖小姐”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抱著玫瑰的江承嗣。
摩托是黑色的,他偏生也穿了一身黑,紅如火的玫瑰顯得格外搶眼,正跟兩個買花的小姑娘在聊天,她緊抿著唇,強壓著狂亂的心跳,朝他走過去。
“你來了。”江承嗣神色如常,因為今天約著是去學車,她穿的是褲裝,化了點淡妝,妝容看著很素,卻帶了點小心機,明艷嬌俏。
“四爺。”
“送你的。”上次那支玫瑰,是一個傻憨的路人給他的,若說自己買花送人,還是第一次!
也不知該說什么,就直接塞到了她懷里。
她瞬時把花抱了個滿懷,玫瑰淡淡的香味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
以前總有人說玫瑰的香氣醉人,她聽著總是一笑。
現在覺著,玫瑰味道,何止醉人,還熏人…
熏得人臉紅心跳。
“哥哥,這是你女朋友嗎?長得真好看。”江承嗣買了很多花,賣花兩個小女孩和他聊了一會兒,也算熟了,知道他沒那么嚇人,說話也就放肆了些。
江承嗣還沒作聲,就聽到了另外的聲音,“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兩個小姑娘似乎有些尷尬,只是笑著和他們說再見,就跑去另一邊準備推銷自己的話,而江承嗣與她對視一眼,眼底意味不明。
江承嗣這心底有些小郁悶。
兩人的確還沒確立關系,可她也不用這么著急解釋吧。
“頭盔。”江承嗣幫她戴了頭盔,“我們騎摩托過去會比較快。”
“好。”
只是她雙手抱著玫瑰,不太方便戴頭盔,江承嗣緊抿著唇,走到她面前,將她兩鬢的頭發往邊上攏了下…
手指無意從她皮膚上蹭過,惹得她身子一僵。
“這花…”江承嗣咳嗽著,“我看大家都有。”
今天出門的女生,很多人懷中都抱著玫瑰。
她點頭應著。
“你覺得…這花怎么樣?”
“嗯?”她愣了下,哪有人會這么問的,她遲疑兩秒,垂眸看了看花,“挺好,很新鮮。”
江承嗣又低咳一聲,她抬眼看向江承嗣,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而此時他拿著頭盔,正慢慢幫她戴上。
當頭盔落下,遮住她的眉眼時,她聽到江承嗣低低說了句:
“這花…”
“你喜歡嗎?”
她抱著玫瑰的手指猝然收緊,包花紙發出窸窣作響,她呼吸一窒,心跳卻陡然加快,她看著江承嗣,只是透過一層暗色玻璃,他的臉有些暗…
只是離得很近,他呼出的氣息卻清晰可感,好像在提醒他,這都是真的。
“我、很喜歡。”她手指再度收緊,包花紙不停響動著。
好似在折射兩人此時狂亂不安的心跳。
從江承嗣的角度看她,她的半邊臉已經被遮住了,即便頭盔有玻璃,他也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瞧見她微抿的唇,微微泛紅的皮膚…
他喉嚨輕輕滾動兩下,抬手,幫她將頭盔徹底戴好。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挺好的。”
“那上車吧。”
江承嗣上車后,她便坐到了摩托上,她一手抱著玫瑰,另一只手也不好抓著扶手一類,只能先攥住了衣服…
“抓緊了。”江承嗣戴好頭盔后,提醒她準備出發。
只是車子開出去,耳邊奔涌的風,還有越來越快的車速,她緊抿著唇,略微松開攥著他衣服的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腰——
江承嗣身子一僵,車速沒有放下來,反而越來越快!
她沒辦法,只能更緊的摟住他,尋求安全感。
市內車速提不起來,還是尋著郊區的路段走…
所以當司先生在家聽到摩托車的聲音時,整個腦仁都是突突直跳。
女兒情人節出去,顯然是去見哪個野小子了,他心里本就不大舒服,這摩托車壓根不是從他家門口經過,就好像突突突的是從他身上碾壓過去。
這到底是誰?三番兩次過來!
由于車速很快,司家人對摩托這些又不熟,就連型號都看不清,只瞧見是兩個人,似乎是車速太快,玫瑰暴露在空氣中,難免還吹掉了幾片花瓣…
當司先生親自出來查看時,就看到門口殘落的幾片玫瑰花瓣。
現在這些年輕人,大冷的天,找個暖和的地方約會不好嗎?戴著女朋友騎摩托?
他就想起年輕那會兒,載著妻子騎自行車的畫面,騎車是假,就是想和她親近幾分,那時大家都單純,拉拉手都不好意思,似乎只有通過這種方法,才能自然而然的親近。
現在已經升級到摩托車了?
哼——
這些小年輕還挺會玩。
其實江承嗣后來也覺得車速會不會太快,還問過她,要不要慢一點。
當時正好快到司家,她直接說了句:“還可以再快一點。”
------題外話------
江小四顯然開竅了,居然知道買花了,不容易…
想想以前那枝玫瑰,他當時是怎么想的:
找個垃圾桶扔了,哈哈 江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