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菀落荒逃回房間后,江錦上說得那聲喜歡好像還忽輕忽重敲在她心臟上,心跳怎么都無法平靜。
這男人長得好看不打緊,可是命短,就是罪過了。
明知前面是個火坑,唐菀肯定不會往里跳,看了會兒書,手機忽然亮了下,仍舊是工作伙伴發來的信息,問她是否接那個清宮劇。
她最近一直在看清史,心底有了把握才給對方回了個電話。
“考慮清楚了?”合作這么久,陳經理很了解她。
“嗯,我接了。”
“那行,我聯系對方,應該馬上就能簽約,你有什么特別的要求可以告訴我,我和他們去談。”
“謝謝。”
“你和我客氣什么啊。”
唐菀要開始工作,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么清閑。
江錦上還等著她接下來“主動上門”,卻沒想到,就是住在一個院子里,一連兩天都沒看到人。
那日午后,天氣有些陰沉,根據預報說,近期冷空氣南下,有驟雨,江家人正忙活著將院子里的花草移到有遮蔽的地方。
江措瞇著狐貍眼,余光瞥了眼屋里,“爺最近心情很差啊。”
“剛發現有受寵的征兆,還沒親近,忽然就被打入冷宮,你說呢?”江就直言。
天氣不大好,老爺子也沒出去遛彎,江錦上午睡起身,就去前廳陪他下棋。
老爺子起得遲,待他起床出來時,就看到江錦上正捏著棍兒在戳鳥。
江錦上余光瞥見老爺子過來,就撂了棍子,臉上一派云淡風輕。
畫眉“秋秋——”叫著,覺著自己日子過得實在太難。
沒事就被捅,或者被迫絕食。
“唐爺爺。”江錦上看他拄著拐杖,行動不便,伸手去攙扶。
“風濕,老毛病了,吃了點藥,好多了。”老爺子走到門口,抬眼望天,深藍的天,無風無云,卻好似在蘊蓄著什么不知名的風暴。
“要不您回床上去休息會兒?”
“不用,這天看著也要下暴雨,菀菀這丫頭怎么還不回來?”
江錦上只看了看天,沒作聲。
兩人剛下了半盤棋,雨勢就傾瀉般得往下灌,就像是急落的銀針,要鉆進地里,濺落一地水花。
唐菀今天在外面采購了一些做點翠的材料,還沒回家就開始下雨,原本還想等雨勢小些再回去,手機卻收到了平江地區大雨警告。
估摸著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干脆開車回去了。
江錦上此時還在陪老爺子下棋,陳媽給兩人泡了茶,看了眼外面,“這雨可真大,今天二小姐肯定不會來了吧?”
唐茉上次在拘留所被關了一夜,加上被老爺子怒斥,最近幾天乖覺不少,也不知是不是知道唐先生要回來。
出院后,每天除卻去學校,都會來老宅報道,也是一種變相的討好。
老爺子倒沒說什么,她愿意來就來。
“打個電話給菀菀,問她什么時候到家?”可能是下雨的緣故,下午四點多的天,已經黑沉一片。
陳媽點頭,打電話問了下,此時唐菀已經快到家了,也就五六分鐘的車程。
江錦上余光不著痕跡得瞥了眼腕表,五分鐘左右,外面傳來車聲,只是過了許久,也沒聽到進門的聲音。
“不是菀菀回來了?怎么還不進來?”唐老蹙眉,起身拄著拐杖就走到了門口。
“要不我去看看吧。”江錦上說得自然。
“也好。”老爺子一直想撮合兩人,看他們處得不錯,心底也高興。
從前廳到門口,并不算遠,江錦上撐傘出去時,就看到唐菀的車子就停在門口,她胳膊夾著傘,似乎是在整理后備箱的東西,從江錦上的角度,恰能看到她的背影。
雖然早已入秋,平江溫度卻不低,她穿著連衣裙,此時半截裙擺都被雨水打濕,貼著小腿,將腿部曲線勾勒得一覽無遺。
江錦上瞇了瞇眼,深吸了口氣,抬腳走過去。
雨太大,就是開門聲唐菀都沒聽到,只感覺到有只手伸過來,試圖抽出她夾在胳膊下的傘,她驚得下意識回頭,自己的傘已經落在了江錦上手里,而她頭頂瞬時出現了一頂更大的黑膠傘。
“五爺?”唐菀直起身。
“怎么不進去?”
“想把東西搬進去,發現還要撐著傘,有些難。”唐菀指著后備箱的兩個箱子。
“你撐著傘,我來吧。”
唐菀還沒拒絕,傘已經被塞到她手里,傘柄處好似還殘留著他手心的熱度,溫熱的。
江錦上將兩個箱子抱起來,不算重,唐菀急忙將后備箱關上,鎖了車,就撐著傘,亦步亦趨跟著他。
江錦上比她高出許多,唐菀只能將手臂盡量舉高,才能避免傘骨碰到他的頭,傘很重,這讓她顯得很吃力。
“你最近很忙?”江錦上放慢腳步。
“準備工作了。”唐菀解釋,她要給江錦上撐傘,不讓他淋雨,還得小心翼翼盡量不碰著他,說真的…
傘就這么大,真的有些難。
江錦上偏頭看她,余光瞥見她一側肩頭已經被打濕。
“其實…”
“嗯?”唐菀手臂都有些酸軟了。
“就算碰到我也沒關系…”他聲音本就溫緩,伴隨著雨聲,在傘下似乎還帶著一點混響。
“可以離我近些。”
唐菀應了聲,屏著呼吸,往他那邊挪了一步,兩人手臂蹭到,皆是冰涼一片。
傘下空間本就不大,這會兒更顯擁擠。
待兩人到前廳時,江就已經眼疾手快,伸手從江錦上手中接了箱子。
唐菀站在廊下,剛收攏了雨傘靠在一側,忽然感覺身上一暖,江錦上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五爺,不用…”都到家了,她回屋換衣服就行了。
唐菀剛準備把衣服還給他,就聽到他靠過來,低低說了句,“里面的衣服都透出來了…”
唐菀自然明白他的衣服,下意識裹緊了衣服。
涼風攜著雨水吹過來,唐菀卻臊得一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