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風看著顫抖的陸冰河,內心很滿意。
嚇到了吧?
嚇不死你!
天炎島這兇地,海皇宗嚇不到你們,還有東海,整個武界,還有無盡星空。
這么多危險,隨便說出來一個,都能滅了他們。
整個神天宗,在武界就是彈丸之地,地圖上指頭大都沒有。
憑什么高傲?憑什么狂妄?
全都給我低調!
“哎,這幫師弟師妹,一個個都不給我省心。”
江長風嘆道。
陸冰河重重吐出一口氣,平復內心波動:“他們確實格局有限,包括師弟我,內心慚愧。”
他的格局也有限,未聽大師兄這些話之前,格局只有神河峰,偶爾有神天宗。
可大師兄,一直心懷宇宙星空,無數世界。
“哎,為兄心累啊。”
江長風沉痛地道,為兄難啊,太難了。
“大師兄,這次比試,聽聞陌如玉他們與海皇宗交手,最后跑了一個。”陸冰河突然道。
“嗯,為兄也在心痛這事。”江長風輕嘆:“冤冤相報何時了,萬事和為貴。”
“大師兄的意思是?”陸冰河沉吟。
“師弟,盡量不要與人結怨,更不要結仇,不要輕易招惹人,結下梁子。”江長風道。
陸冰河點頭道:“這是自然,可若是有人招惹我們呢?”
江長風沉默了,猶豫了下,道:“做的干凈點,焚其身,揚其灰,現場痕跡處理干凈,不要留下任何線索,更不要牽扯到師門。”
他不想說的,師弟師妹們都這么浪,但陸冰河不同。
陸冰河廢了這么多年,一顆心應該已經古井不波,真正養老心態了。
說難聽點,就是毫無斗志了,可以成為老好人。
但他要的也不是老好人,某些時刻,該動手的時候,還是要動手。
也不能任由別人殺不是,但一切要做到干凈,暫時做不干凈的,也不能留下痕跡,更不能牽扯師門。
一旦牽扯,江長風擔心,到時會是讓自己出來收尾。
“還有一點,那就是做了別說出去,誰都別說,有些人嘴不嚴,就當自己沒做過。”
江長風平靜地道。
“打死不承認?”陸冰河思索道。
“不錯,打死都不能承認!”江長風目光深邃:“這個世界太危險了,稍微泄露點,都可能傳出去,讓人知曉,所以,最好的就是別結仇怨,修自己武道,什么都別做。”
陸冰河默默點頭,那大師兄,堅決不承認,是自己打暈了濟風舟?一直說自己運氣好,撿便宜?
這是在拿自己舉例子么?
以身試教?
當真是好師兄!
“我懂了,以前自己還耀武揚威,斬了哪個妖魔,最后被妖魔追殺。”陸冰河想到當初,一陣嘆息。
悔恨啊,當初出門前,為何沒有求見大師兄。
“何必宣揚?這就跟武道一樣,不是嘴上說的,武道你悟沒悟,自己知曉,說出來,就成了炫耀。”
江長風教導道。
“師弟慚愧,今日聽師兄教誨,師弟才明白。”陸冰河深深鞠躬,由衷感佩。
看看,大師兄說了么?
大師兄從來不說,就是怕人誤解以為是炫耀!
低調謙和,高深莫測,世上還有比大師兄更完美的人?
完全找不出第二個!
“明白就好。”江長風拍了拍他的肩膀:“為兄只是和你說說心里話,也算是釋放下壓抑的內心,你別多想。”
“師弟明白。”陸冰河再次感動,看看,大師兄那我當自己人!
一般弟子,大師兄會說這些話么?
根本不會!
說完心中的話,有之前武界四海八荒,宇宙星空無數世界,嚇壞了陸冰河。
再說遇事處理痕跡,做的干凈點,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
這一連串下來,肯定會記住自己的話,不會去結仇,不會去做什么招惹人的事情。
“明白就好,吾心甚慰。”
江長風滿意地點點頭,面上也多了笑容:“來,趕緊吃早餐。”
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壓在身上的大石,終于要丟出去了。
和陸冰河吃完飯,江長風又去別的師弟師妹那轉轉,探探他們的口風。
造化丹只有五顆,根本不夠用。
想要全部治好,那是做夢,哪怕再煉制也不夠。
他只能挑選幾個符合他標準的。
只可惜,一直轉悠到晚上,除了陸冰河,其余師弟師妹,稍微扯一點,都是想著恢復修為出去浪的。
什么妖魔的仇,一定要報。
這種治好了,怕是第二天就出去報仇了。
江長風有些頭疼,暫時先治療陸冰河好了,剩下的四顆造化丹先留著。
這些師弟師妹還能活十幾,幾十年,再磨磨他們的性子。
返回少峰主大殿,夜晚的少峰主大殿比較空蕩,弟子們都是白天闖武道之路,晚上回去修煉。
江長風坐在座位上,取出傳訊玉牌,傳訊給師尊:“師尊,還在商議?”
云夢舞很快回信:“已經商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由玄天峰主交涉,為師可以閉關修煉了。”
你閉關個錘子,第二天怕是不知道浪哪去了。
江長風心中撇嘴,自家師尊也是個坐不住的性子。
“弟子有事與你商議,叫上五長老,關于神河未來。”江長風沉聲道,說的極為嚴肅。
云夢舞沉吟片刻,道:“好,你在哪?”
“少峰主殿,弟子來找你吧。”江長風道。
“我在天上賞月,你做夢上來?”
云夢舞回了一句,掛斷聯系。
江長風沉思,上次自己沒有考慮好,以至于失敗。
這次他已經有萬全對策,還能顧忌到五長老面子。
前世故事中,像師尊和長老這種都屬于老頑固,只要提到宗門,提到大局,他們就會狠下心來。
而且,讓自己這個廢了的人當少峰主,不就是因為大局么?
再想想,之前以格局來分析,陸冰河都被嚇的渾身發顫,可見這法子很見效。
大局為重,這次穩了!
很快,兩道流光到來,蔚藍光芒,一身開叉長袍,露著大白腿的師尊,帶著五長老歷代明來了。
撲面而來的是,沒有什么香氣,只有刺鼻的酒味。
云夢舞邁著步子,晃悠悠地來到座位前,將他拉起來,自己坐上去,一手拎著酒壇,灌上一口。
“師尊。”江長風揉著眉心:“你不是賞月么?喝了多少酒?”
“不喝酒賞個錘子。”云夢舞白了他一眼,道:“為師心里苦,你知道為師要承擔多大的壓力嗎?”
江長風:“…”
你苦?
你承擔壓力?
壓力最大的是我好嗎?你天天浪的沒影,現在還喝成這樣,你跟我說心里苦,有壓力?
云夢舞一臉嚴肅地道:“徒兒啊,要不為師把峰主傳給你吧,為師打算去游山玩水,爭宗主的時候再回來。”
你這是為了當宗主,打算提前退位么?
歷代明眼觀鼻鼻觀心,見怪不怪了,自家峰主正經了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