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郗沒在楊氏工坊呆多久,付完帳后就準備離開,臨走前,楊江有意無意地朝店鋪的某處瞟了一眼。伙計一直在門口目送著方郗們們,等他們走遠后,又往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后,轉身將店門關上,走到里屋內室。
內室里已有三人,除一掌柜模樣的中年人,另外兩人赫然是北魏的劉尚直和那個老仆。此刻,老仆正跌坐在椅子上,額角冒汗,臉色蒼白,看情形有點不大好。劉尚直彎著腰,親自端了一杯熱茶,遞給老仆,滿是關切地問道:“夏候叔,好些了嗎?”
夏候炎接過茶杯,喝了口水平穩了下氣息,道:“沒事兒,沒傷著,調息下就可。”
剛才,他聽到王爺說外面的客人聲音有些熟悉,就想著用精神力探查一番,誰料想,還沒觸及,便被反彈回來,幸好那人手下留情,否則這回非得重傷不可。
劉尚直略微放下心,坐回一旁的椅子上,有些好奇:“夏候叔,那人很強嗎?”
夏候炎心有余悸道:“非常強!若不是我的試探引起他的反應,我根本感應不到他任何異于常人的氣息。”
“王爺,”夏候炎正色道:“無論方才外面是誰,你千萬不可輕易與之為敵!”
劉尚直點點頭,對一直候在一旁的伙計道:“說說剛才那些客人的情況。”
“是,”伙計垂著手,恭謹地回道:“看其樣子是權貴人家的少爺,帶著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有丫鬟和下人隨侍,年紀在二十以內,身高八尺左右,清瘦…”聽到伙計形容的外形,再結合他先前聽到的聲音,劉尚直心中就大致有了定論,于是便繼續問道:“和他在一起的那人呢,像是他的仆人么?”
“回王爺,和他一起進店里的那人,年紀比那少爺略大,氣質看起來不像是個仆人,但是和那少爺也不像是同類人,有點像是幕僚,但又不是太像,屬下愚笨,著實形容不出。”
劉尚直知道繼續也問不出什么,就揮揮手道:“嗯…下去吧。”
“是,王爺。”
待伙計走后,劉尚直對夏候炎說道:“大致可確定是泰寧伯方郗了,夏候伯可對此人還有印像么?”
夏候炎沉思了會,道:“大致還有些印像,他似乎和唐朝的秦王關系很好,上次晚宴上,我看兩人一直同桌而席。”
“那是否有可能…”
夏候炎想了想,肯定道:“他不會是那個高手,這一點老夫的眼力還是有的!”
劉尚直眉頭兒皺著,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子,這方郗和自家在某種意義上說可是有仇的,他身邊出現這樣的高手,對我們會有影響么?想到這里,他再次問道:“那人有多強?”
夏候炎神色凝重道:“深不可測!”又再次警告道:“不可輕易豎敵!”
劉尚直神色數變,良久后,深嘆了口氣,對坐在下首的中年掌柜道:“孤擔心此次已驚動方郗,為防萬一,你轉去三號站,公主的事務仍然由你負責,并同時重點關注方郗此人。”
“是,”中年掌柜站起來,躬身道:“那這里要撤掉嗎?”
“不用撤,撤了反而顯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當時和前店主間的轉讓手續正常吧?”
“回王爺,完全正常,不怕任何調查。”
“那好,從今天開始,這個點靜默吧,未待孤的通知,不可起動。”劉尚直突然發現自己的方郗有點八字不合,花費了頗多精力的情報站就這么半廢了,他不敢埋怨夏候炎,誰也不曾想到點子會這么背!
“是,王爺。”
與此同時,被深藏功與名的方郗正同楊江說著楊氏工坊。店鋪換東家是常事,雖然祖傳老字號轉讓有些奇怪,但也不是沒有,所以方郗看過一眼,也就沒特別在意,只隨意地問:“剛才那里屋里有人吧?”
肩膀上架著小花兒,一點也沒高人風范的楊江淡淡道:“里面有三人,兩個平常普通人,一個是有些功力的武者。”可憐夏候炎一個后天八階的高手,在楊江眼里不過是有些功力的武者。
方郗笑道:“估計在做什么勾當,要不然咋躲里屋不見人哩。”沒看到劉尚直,故方郗也沒重視,只閑聊般地說著。
開在十八彎里頭的大多是傳承幾代的特色老店,很有一些好東西,當然價格也很令人生畏。幾人又轉悠了些久,兩個侍衛手里的盒子又多了幾個后,方才乘興離開。
方郗等人隨意地走進一家酒樓,門面不大,但內部裝潢陳設相當講究,許是正值晚膳時間,侍衛到柜臺詢問時,被告知包間已滿。看看大廳的環境還行,就懶得換地方,方郗便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同楊江和鐵蛋兄妹一桌,侍衛和丫鬟另外一桌。
剛坐下,便有店小二上前來侍候。殷勤地端茶送水送擦手巾后,小二熱情地問道:“請問客官需要點些什么?”
方郗也不同楊江商量,反正這人吃啥都行,好養的很,直接對小二道:“來幾個你們店的招牌菜,再來一些適合小孩兒吃的容易克化的菜品和點心。”說完,又指了侍衛和丫鬟的桌子道:“他們那桌除了不用上孩子的,其它的一樣。”店小二聞言,特意看了眼方郗,會對下人一視同仁的主人家并不多見。
“好的,請稍等。”店小二利落地應道。
上菜的速度很快,兩刻鐘左右,就上齊了六個大菜、四個小菜和四碟點心。小花兒第一次在酒樓吃飯,很是開心,叭噠著小嘴吃得即利索又歡快。鐵蛋時不時的給她夾菜擦嘴,很有哥哥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