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中,李浩和李洹并肩站在御案旁,神情頗為沮喪,衣服也有些折皺,似乎兩人還未來得及回府換裝梳洗便被叫到御前。
“父皇…”李洹正待開口述說時,被惠武帝搖手阻止。
“你說。”惠武帝語氣平靜。
一個相貌平平的玄衣男子上前一步,對惠武帝恭聲說道:“…待屬下們趕至城效時,情報上所說的那座房子已經被燒至半毀,屬下里里外外,每條每縫的梳了好幾遍,除了搜出一對被燒焦的尸體外,其它毫無所獲。聽村里人說這座房子主人是一對老夫妻,為人孤僻,平時很少和村里人來往,再加上房子又是單獨建在半山頭,周圍無人,所以在出事前后,村里人均未查覺任何異樣,起火后,待村趕到時,火勢已猛難以救助。哦,對了…”玄衣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燒的漆黑的半塊牌子,語氣有點遲疑地說:“其中一個尸體手上緊拽著這個,這也是現場上唯一留下的東西。”說完,將牌子雙手呈遞惠武帝。
看到這塊牌子,父子三人的臉色立馬不好了。這是塊王府侍衛腰牌,還是塊制式腰牌,他們幾家王府的侍衛均有配置。
惠武帝接過,對著燈看了看后,隨手扔在案面上。雖然被燒黑,但因這種腰牌是鐵木所制,又被人握在手里,所以牌上的字還是可以辨認的出來。一個“秦”字大剌剌地顯現在燈下。
惠武帝隨意敲了敲桌子,不怒反笑:“呵呵,這是看不起朕,還是看不起朕的兒子?不過還好,還知道甩給老二,朕還以為要直接架鍋給老大呢。”
“繼續查。”揮揮手讓玄衣人下去后,惠武帝問道:“你們可認為這事是你們二哥做的?”
李浩和李洹對視一眼后,均老實的搖頭否認。
“不會是老大,也不會老二。”惠武帝也不做高深狀,直接說道:“老子的兒子沒這么蠢的。”
“朕不理會你們兄弟間勾三斗四,狗屁倒灶的事,反正玉不琢不成器,肉爛在鍋里還是肉。”惠武帝年青時隱名埋姓在軍隊里混了一段時間,被軍隊里的老油子們都帶的有些匪氣。
“但是爭斗要有底線,這條線朕以前和你們都說過了,誰越過這條線,朕就廢了他的爪子!”
出了御書房,李浩與李洹都耷拉著臉,小樣子有點委屈,先前剛被賊人行刺,回來又被自家老子訓,皇生真是艱難啊~~
兩人的喪喪模樣被有心看到,被暗地里回報到背后主子那,引發出各種猜想。
第二天,各種版本的傳言在長安上空蕩漾。
聽說,刺殺事件是兩位王爺自導自演,形蹤敗露,皇上得知后極為震怒,當面申斥兩位王爺。
聽說,有證據證明曲水江事件與大皇子齊王有關,齊王得信后,連夜進宮自辯,指天發誓此事與自己無關。
聽說,安王與晉王聯袂上書聲明他們絕對相信自己大哥于刺殺無關,且二皇子秦王也當朝為齊王背書,力證其清白。
聽說,當夜,四位王爺齊聚望江樓,談笑風生,其樂融融,充分彰顯了皇子間的兄弟情深…
直至長安府尹對外宣稱曲水江刺殺事件是前朝余孽所為,蓋棺定案后,此事才告了一段落。
當然,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是給吃瓜群眾看的,水底下的暗潮正開始洶涌。
做為吃瓜群眾的優秀代表陳柏升同志在長安府尹宣布定案的當天就準備去寧國公府找另一個吃瓜群眾會合。
和光院里,方郗正在偏房做木工活。回京的路上,一次機緣巧合中,他得到一塊奇楠,不大,制作成一條36顆的佛珠手串剛好夠。老太太信佛,以奇楠佛珠手串做為壽禮,正是合適,方郗打算親手制作。
粗坯已經做好,陳柏升到時,方郗正在做初次打磨,整個房間里充滿著甜中帶著涼意,清澈而又純凈的奇香。
親切友好地互相交流前段時間外界的八卦,并對方郗的手工進行了一番彩虹屁的吹棒后,陳柏升坐在方郗工作案桌前的椅子上,半趴在桌面,兩手托著肥下巴,懶懶地說:“這賈士先也是相當有才,還能整出個前朝余孽來,真夠難為他的了。話說,咱這南朝都建立多少年了,那些余孽們恐怕死得骨頭灰都難找到,還讓他們背鍋,不太厚道啊。”
“這算什么,好用就行唄。”方郗笑道。
“也是…老楊呢?”
“外面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