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名山山腳的賽道終點處。
今夜的賽車已經結束,但這里依舊熱浪滾滾。
忽然間。
以許樂的蘭博基尼為中心,嘈雜的說笑聲一圈圈迅速低了下來。
今夜賽場勝者的許樂沒有現身,宮本野男本就是最耀眼的那一位,他的一舉一動自然而然地牽動著大部分人的視覺神經。
看到他直奔剛剛奪冠的蘭博基尼,幾乎所有人的都停下嘴里、手里的活,饒有興趣地投去看熱鬧般的目光。
玫瑰紅的蘭博基尼內。
“麻煩?”
許樂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林逸眼前晃了晃,嗤笑道:“這是給我送賭金來了!一百萬米金!
你以為我閑得蛋疼,專門跑這么遠過來跟他賽一場?”
炫耀完,他又自顧自地輕輕搖搖頭,嘆了口氣,“其實呢…我也不缺這點錢,主要是沒點賭注,玩著都沒勁!”
說罷,他嘴角掛著屬于勝者的得意笑容,開門下車。
許樂沒把話聽進去,林逸也沒辦法,施施然地跟著下車。
“探查術”丟了一圈,沒有看到像樣的對手,他并不覺得許樂在他的保護下會有什么危險…
“錢呢?”
面對對面十多個人,許樂絲毫不虛,眉眼間相當硬氣,開口就要自己的戰利品。
“你小子,挺有錢吶!再來比一場?”
宮本野男倨傲中帶著一絲不服,從身后跟班手中接過一銀色手提箱。
“比你有錢就行!”許樂翻了個白眼,催促道:“趕緊的!我可沒時間跟你磨蹭!”
“咱倆換一輛相同的車,再比一次。”宮本野男目光炯炯地說。
不僅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而且還多提了一個要求。
“換車跟你比?”
許樂用看傻子的眼神,上下打量宮本野男,豎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玫瑰紅的蘭博基尼,氣笑道:“老子花大幾千萬米金搞出來這輛車,是用來擺看的?”
“你之所以能贏我,只是因為你車比我好,而不是你技術贏過我。”
宮本野男見許樂拒絕,冷哼著挖苦道:“既然你這么想要錢,那你自己來撿。”
說完,他手上一抖,將一箱子鈔票全部灑出,然后雙手抱懷準備看戲。
許樂有自己的傲氣。
別說這地上只有一百萬米金,就算數額再翻十倍,現在的他也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彎腰去撿。
“沒看出來啊?”
他可不是個會受氣的主兒,頓時就雙手叉腰,口吐芳華,“你不僅人窮,人品也垃圾。你爹當初怎么沒把你射墻上…”
被當眾嘲諷加辱罵,宮本野男臉上瞬間繃不住了,惱羞成怒地喝道:
“你一個外地佬敢在關東跟我這么橫,是不是想找死?”
說著,他擼起衣袖就想要動手。
眼見雙方就要打起來,圍在周邊的大部分人都幸災樂禍、不懷好意地盯著許樂。
有一說一,許樂一個“窮”字,無形中拉了一波大仇恨…
“怎么?輸了還耍賴,玩不起是不是?”
哼著陰陽怪氣的語調,林逸恰是時候地站了出來,擋在許樂身前。
“雖然你是他的朋友,但我勸你別多管閑事!”宮本野男眼神冷漠,直言威脅。
“朋友?”
林逸念叨一句,低頭看了眼自己打扮。
一身得體休閑裝,再加上年輕而秀氣的外貌,的確很容易讓宮本野男誤會。
“我如果偏偏要管呢?”
隨口調笑著,林逸雙眼微瞇,一一刮過宮本野男及其后面一眾跟班的臉龐。
“林逸,給我打斷他第三條腿!”
這時,許樂卻是坐不住了,不知是有意為之還是本性使然,指著宮本流三的鼻子,大聲叫囂道:
“這一百萬米金就當老子給他的醫藥費了!”
深陷群敵還敢如此挑釁,可謂非常狂妄!
‘這許樂是怎么活到現在的?’
見許樂如此囂張,林逸內心升起一團疑惑后,隱約中猜到許樂是在故意搞事情,為難自己。
“給我打!”
對面宮本野男終究是忍不住了,招呼一群人就要動手。
在這千鈞一發間,許樂早有準備,身形一閃躲進了車里。
“轟隆”一聲,蘭博基尼啟動了…
‘既然你想讓我動手,那我就動給你看好了!’
猜測明顯被證實,林逸不怒反笑,青鋒劍突現握在手中。
其實,如果這時他被宮本野男等人打一頓,是有可能引發許樂愧疚,進而提升好感度的。
可他林逸少說也是半職業選手,做不出苦肉計賣慘這般掉份的事來。
本是深夜,再加上一群人圍著,此間有些昏暗。
因此宮本野男等人沒有看到林逸手中多了把武器。
群情激憤中,他們摩拳擦掌地圍著林逸一人,絲毫不知道危險的臨近…
因為血殺魔徒是個人人喊打的職業,林逸除了提升技能熟練度的時間外,一直都使用玄術醫師身份。
眼下為了保險以及做得“漂亮”一點,他將職業切換成血殺魔徒,心底突地多了絲燥動。
話不多說,青鋒劍一閃而過。
小成境界“血光斬”!
相比同樣是5級紫品的“雷鳴劍”,它的出招幾近無聲。
只見青鋒劍上迸射出一道血芒,不濃不淡,卻染紅了所有關注者的瞳孔。
眨眼過后,兩具無頭尸體落地。
作為今夜明星之一的宮本野男就在其列。
一時間,萬物寂靜。
連許樂座下的蘭博基尼都停止了轟油門。
只有鮮血噴射聲在“噗噗”作響。
場上眾人,無論是圍觀的還是打算出手的,無一不被掐住了喉嚨,臉色煞白得緊。
“嘔…”
濃烈的血腥氣迅速蔓延開,反應得快的,開始捂嘴干嘔。
林逸隨手抖掉青鋒劍上的血。
劍身卻還有一抹血氣環繞。
像煙,像霧,在昏暗中如紅寶石般閃耀。
這便是從宮本野男身上抽出來的血氣,屬于“血光斬”的額外效果。
如果不算血殺魔徒的職業加成,“血光斬”威力與“雷鳴劍”相當,可這震懾人心的效果要強好幾個三分。
挺直腰,林逸環顧一圈,眾人無疑敢和他對視。
當眾斬殺宮本野男及其最緊密的跟班,他只是為了做給許樂看。
全部殺光,他雖然能做到,但這樣做的后果大概是他第二天被帶走,然后被紅葉當棄子丟棄。
再加上宮本野男給的經驗只有少得可憐的十多點,他也提不起大開殺戒的興趣。
確認沒有高手暗中保護宮本野男后,他提著劍回到許樂車內,期間自然無人敢攔…
“你…你殺他干嘛?”許樂仿佛跟見了鬼似的得看著林逸,略顯慌張,低喝道:“我只是讓你教訓他一頓,又沒叫你殺他。”
“殺都殺了,你怕什么?”林逸瞥了許樂一眼,隱隱有一絲激將的意味。
“人才!”
“人是你殺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這鍋別想讓我幫你背。”
許樂服氣地抬了抬眼皮,不由分說地將自己從事情里摘出來。
回過頭,他順著眾人主動讓出來的道路,急速驅車踏上返程。
“放心好了,不用你操心。”林逸收起青鋒劍,語氣依舊淡然。
“呵,不用我操心?”
許樂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聲,轉頭就憤憤道:“特么你是我保鏢,你殺了人,你以為我能逃得了干系?”
“那你想怎么辦?”林逸故作無所謂地說。
“看在你好歹也是為老子出頭!老子這次就給你擦一次屁…呸!”許樂罵罵咧咧地說到一半,拍了自己一嘴巴子。
“用不著。如果有人敢來找麻煩,殺了便是!”林逸打蛇隨棍上,婉拒許樂的好意。
“說的輕巧,你以為你是誰?說殺誰就殺誰!”許樂氣笑了。
“你看形勢倒是看得挺準…”林逸話鋒一轉,回到剛才那件事上,“那你為什么剛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囂張?”
“…少特么說這些廢話!應該快事發了,老子趕緊幫你打個電話!”
許樂卻不搭這一茬,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備注是“老頭子”的電話。
他自然不會說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導致林逸出手殺人,而是把一切責任都推到了宮本野男等人的頭上,順帶著將宮本野男描述成一個失信背諾、手段骯臟的陰險小人。
一分鐘后。
“搞定!”
隨手將手機扔下,許樂輕松地吐了口氣,轉眼又板著臉訓斥林逸一句:“就此一次,下不為例!”
林逸聞言看向許樂,見其頭頂名字依舊是紅色,想了想將拿出手機并遞到其手邊。
“干嘛?”許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如果你不想刪那段視頻,就算了。”
林逸說著,作勢要拿回手機,卻被許樂一把奪了過去。
“特么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這件事。”
許樂嘴里冒出一股濃濃的火氣,不過其頭頂的名字卻由紅轉藍。
見目的達成,林逸斂眸含笑地別過頭…
半夜十二點。
兩人浪了一圈回到別墅。
杜家三兄弟不知是睡了還是去了別處,不見蹤影。
許樂給林逸在二樓指了一間房間作為住處,然后就接到一個電話。
看到來電是誰,他臉色瞬間就冷了,快步上樓。
林逸心細,瞄到了備注是“老三”,不難猜測來電者應該是許家三少爺許英。
‘聽小山說,許英被派到扶桑來開拓…許英會不會是被指派幫許樂擦屁股,所以才會打來電話給許樂…
宮本野男如此有錢,背后的實力估計不一般…我會不會是捅了馬蜂窩…’
隱隱聽到樓上傳來的激烈爭吵聲,林逸摩挲著下巴,思考一會兒后,撥通了小山的電話…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是對的。
他擊殺宮本野男輕而易舉,但其背后的家族勢力卻是個實實在在的麻煩,不僅是關東境內數一數二的財閥,而且聽說暗地里跟山口組有聯系。
另外,他也得知為何許英大半夜會給許樂打電話來。
因為許家為了進駐扶桑,正在跟宮本家同盟。
宮本家族,可追溯到扶桑歷史上的戰國時期,傳言祖先是宮本武藏。其分支眾多,有大有小,合起來大概能和許家相提并論。
而宮本野男背后的家族就是其中舉足輕重的一支。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同盟關系可能會破裂,也難怪許英如此氣急敗壞…’
‘山口組…小山妹妹的事情,還不是時候…’
心想著,林逸例行公事地在開啟時間加速前,提升技能熟練度…
翌日。
許樂一覺睡到十點多才起床,臉色不佳,似乎沒睡好。
他剛下樓,杜家三兄弟就湊了上來,并獻上一個小玉瓶。
“這是什么東西?”
許樂撥開塞子,將玉瓶內的東西倒在手心。
這是三顆紅色的藥粒,約蠶豆大小。
都不需湊上去聞,一股夾雜著異香的血腥氣直塞鼻孔。
“這是許文許大少爺送來的,說是一種強身健體的丹藥。”杜毅恭恭敬敬地答道。
“林逸,你覺得這是丹藥嗎?怎么聞起來味道這么怪?”許樂伸手將藥粒遞到林逸面前。
虎骨丹:10級黃品。虎骨生煞,強血養氣。
“是。”林逸實話實說,不過沒提這虎骨丹品質不行。
虎骨丹注文的字面意思已經寫得很明白了。
這丹藥乃是用虎骨生出的煞氣來強血養氣。
是藥三分毒。
虎骨丹品質越差,造成負面效果肯定就越多。
‘這些虎骨丹大概率是由那兩頭16級、17級的吊睛白額虎煉制而成…’
‘怪不得松濤那天強行獵殺吊睛白額虎…’
‘以松濤對許家的態度,只要許家一發話,松濤有這種反應并不奇怪…’
心有明悟間,林逸看向許樂,思緒轉了一圈,終究是沒有提醒。
好感度不到一定程度,他出言提醒很可能只會起到反作用…
許樂將信將疑,捏起一粒虎骨丹放到嘴邊。
還未入口,他眉頭深深皺起,看了眼林逸,然后對杜毅說:“你先替我嘗嘗。”
頃刻間,杜磐和杜蔡不約而同地偏過頭,看向杜毅。
而杜毅則微不可查地擰了擰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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