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征伐米蘭的計劃,還沒開始便胎死腹中。
艾德文那放棄幻想,繼續耕耘遠江。
他相信大勢不會永遠在布蘭那邊。
三河,遠江,以及遠江上方的君河。
這三郡之地統稱君,遠,三,又可以稱為南希臘。
君河腹地不大,但卻盛產希臘半島的多種特產。
如果連君河地區都被比隆家族所有,那希臘可以換個王了。
停止征伐,他的妻子海倫不同意,并樂觀鼓吹他進攻。
海倫也知威尼斯的繁華,也想欣賞威尼斯的余暉夕陽。
“你再給我三年,定與他一分高低,屆時便知,誰是東海最強!”
此時的意大利跟法蘭克,破門者跟七星之主,都努力將法理地盤全部掌握。
布蘭回到米蘭整頓政務的第十天,大公霍華德再度下令逮補一群當年推翻他的貴族。
布蘭把威尼斯納入保護體系時,言明寬恕,不再追究。
可大公這次不理會孫子的勸諫。
大公剛入威尼斯,就因受到反對者擾亂車駕,以及后來收到有貴族家人,要替被關押處死的貴族報仇,私下舉行非法聚會之故。
這一件件的情報,激發大公的殺心。
人不因年歲增長而更加成熟理智,越老的老者,可能就因一個舉止,心生不滿,就跟你死碰。
大公此時就如同手握利器的憤怒孩童,誰惹他不快,他就讓誰不快。
蜜兒跟在大公的身邊。
她看見大公的殘暴,大公只要一句不開心,幾里外就會有人人頭落地。
她看見大公的溫柔,大公對貴族進貢的女人,就化身天使,詩句張口就來。
蜜兒不知道大公要怎么處置自己好多猶塔人都死了。
被大公帶出米蘭后,每度過一天,蜜兒就于睡前跟神感謝自己還活著。
大公故地重游,面對這個自己曾擁有的國度,感覺生疏。
他留下的建物,律法,典章全都被繼任者毫不留情的改除。
更讓他憤怒的是,威尼斯的高庭宮,過半的宮殿被拆毀。
當年為了籌集軍費,里斯歐文,把宮殿能賣的東西都給拆下。
老大公每在威尼斯一天,就感到無比生氣。
有一天早晨,他在用餐時,手下衛兵進入宣布。
“殿下,抓住你吩咐的那幾位罪人名單了。“
“都有誰”
“比克,靈頓,馮迪萊…”
這些人都是當初吊死自己兒子的叛賊騎士。
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也已年華老去。
他們變成囚犯,看著大公享受美食。
他們躲藏多時,饑腸轆轆,又因年歲老去,身體支撐不住,流露出想要進食的渴望。
聽見肚子的鳴叫,大公放下刀叉,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隨后流露殺意道,“當年,我怎么對你們的”
“大公…我對不起你…”
有位老騎士低下頭,但是有其他老騎士罵道。
“比克,你當年沒種,現在還是一樣,他算什么君主,胡亂開戰,把尚格大公留下的威尼斯,變成什么樣子災民四起盜賊出沒,我們的士兵多少人死在斯洛文尼亞,死在海上 他懂個屁,他就是出生的好,降生于查曼家族,一出生就壓著我們,他跟他的兒子們,都是草包!被我們吊死的那幾個,行事一個比一個離譜。
你記得他的次子包法里嗎 一次喝酒,看見一位大肚子的孕婦,竟然跟人打賭,那肚子是男孩女孩,接著讓人宣布這女人是女巫,并解開她的肚子,這樣的恐怖惡行,聞所未聞。”
“靈頓,包法里殿下精神有些混亂。”比克婉轉回道,想在大公面前茍活。
“混亂那就應該跟尚格大公一樣,生育出有精神問題的子女,建的修道院收容所,把他們放進去,而不是如同這樣,放出來害人!”
大公望著這名叫靈頓的老騎士,這個騎士比自己年紀還大三歲,是當年自己最信任的宮廷騎士之一。
“你辜負我對你的信任,靈頓,你沒資格當一名騎士。”
“哈哈,你又算什么你對我很好嗎你當年趁著我抵抗外敵,把我送入宮的女兒跟妻子都給睡了,這就是你對屬下的信任 你從不信任何人,卡羅爾你也不信。
他被人中傷兩句,說他面對奧斯曼人落花而逃,我還給他求情,你怎么應對的 你表面安撫,私下再也不讓他接觸機密,甚至某次宴會,你還給一位星相學者說,他就是個廢物,死在戰場上,也好比臉上破相,被人恥笑好。”
大公把酒杯砸出去,那些話是他的醉后之言,他醒后知道了,也后悔過。
“閉嘴!”
“呵呵,你對你的子女犯法,不停包庇。手下騎士但凡有錯,不問緣由,就這你疏離流放。
無數貴女喜愛的魅力大公 你他媽就是一個男婊子!
威尼斯在里斯歐文的帶領下,重新脫胎換骨,你行嗎你就是有個好孫子,運氣跟尚格大公一樣好,海戰殲滅巨人 當時威尼斯還有數千巨人的軍隊,其他通峽諸島,也有大量海軍。
可謝希爾干出比豬還蠢的事,拱手相讓,上萬軍隊瞬間覆滅,才讓你們做大至今。
你也不過走了運,否則,今天我還要推翻你一次。”
靈頓說了很多,大公從一開始的憤怒,情緒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查曼家族是最偉大的威尼斯人,你們所有人都要為我們服務!
正因為有了查曼,你們才能成為貴族,是你們需要本殿,
查曼君權,天賜神授!”
說出這種話,這樣的君主,能是一個對領民多好的人 只要損害自己利益,什么都可賣。
大公甚至比不上自盡的尼弗,尼赫多蒙這些人。
大公看著靈頓,靈頓也沒有示弱。
大公眼神看著靈頓身上的傷疤,一條一條。
“靈頓,你左耳缺失的部份,是那一年,米姆安家族的人暗殺我,你替我承受的吧還有你的左手就剩四指,是我當大公的第九年,出行北意大利時,遇到了兵變,你給我保駕的,時間好快,一瞬間就這么多年…”
大公念舊說著,比克騎士以為可以活下來,眼神轉為高興。
但靈頓知道,這是狼的眼淚。
雖后話鋒一轉,大公又道,“你們犯了無可寬恕的罪,現在我用主人的命令宣判,吊死你們,死前我準許你們吃頓飽飯,喝幾口酒,這是我對你們最后的仁慈,感恩我吧,
我會讓教士給你們禱告,讓你們能上天堂。”
被抓捕的多位老騎士,除了靈頓直接坐上餐桌,大口吃起來,其他老騎士都嚇的暈過去。
“霍華德,你是暴君,你的孫子也是,但你能力不足,所以你被指為軟弱,可你的孫子布蘭,總有一天,他的下場會比我更慘,他會被諸王圍攻,教士破門,你們家族,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永遠。”
大公等著靈頓說完,不發一語,接著讓人把他們全帶下去。
吊死!
餐桌上,就剩幾個女仆,女仆們一個個都很害怕。
大公揮揮手,這些人趕緊出去,但此時蜜兒沒動。
他看見大公的手正在抖,幅度很輕,但確實是,嘴唇咬著發白。
看上去害怕什么 剛剛靈頓說的話,讓大公害怕,他被推翻過一次后就明白,強大美好的事物都將有毀壞的一天。
大公想說什么,說不出口。
蜜兒鼓起勇氣慢慢靠近,對這個奪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她情感復雜。
就在此時,大公突然抱緊靠近的蜜兒,就坐在椅子上。
蜜兒很輕,但身上散發的女人的芳香跟溫暖。
恍惚間,大公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妻子。
“你聽到了嗎剛剛他說我們的二子壞話,我應承過你的,照顧好我們的孩子,我沒做到”
不知過了多久,蜜兒突然失禮的說了一聲,“沒事的,霍。”
半島禮儀,妻子有著將丈夫名字簡稱為一字的傳統。
來到半島數年,蜜兒學了很多半島的禮儀。
當年,大公也是被妻子這么稱呼的,但除她之外,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呼喊自己,這是極為親密的稱呼法,語氣態度稍有不當,就是蔑視大公。
大公愣了一下,蜜兒突然害怕,心臟狂跳,但隨后大公抱的更緊。
兩顆躁動的心緩和下來。
諸王圍攻,教士破門。
這八字詛咒,隨著被處斬吊死的罪人口中,流傳出去。
諸王圍攻,教士破門。
這八字傳到布蘭耳中時,布蘭正在操練軍隊。
詛咒他從來不怕。
放眼半島,現在只有他打人的份,卡斯提爾,桑海,北非,巴伐利亞,英格蘭,突厥佬,愛爾蘭,荷蘭,圣城王國。
這些地方都跟自己多少建立關系。
施瓦本,黃毛王跟兒女翻臉后,國力更衰。
拜占廷被一個宦官主導皇帝,國中大亂。
奧斯曼遠在天邊。
帖木兒,帶隊東進,下落不明。
三河人馬上就讓他們哭。
其他的小領主都不用說了,臭魚爛蝦,唯有法蘭克是危險 收回心神,布蘭繼續看火槍發射。
這是他取來一把改正過后的火槍,能打四十米。
于是,他說。
“你,往后退三十九米。”
隨后,四十米的火槍射出 這一日,布蘭練完部隊,找來羅拉。
時至今日,布蘭依然沒有碰過她。
但兩人的關系,一直很曖昧,說不清,道不明。
如今羅拉的居所,被移動到了拉比鎮。
布蘭想見她的時后,她半天不到,就能搭馬車入宮。
羅拉比布蘭大一些,兩為人妻,有股布蘭其他妻子或情人都沒有的迷人風韻在。
這讓羅拉的追求者一直不絕,若不是布蘭的身份壓著,說不定都有騎士要鋌而走險犯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