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屬尼赫多蒙的四大支城投了一座,其他三座有兩座擺出了死守決心,一座搖擺不定。
而伯爵本人則帶著正十字兵團的人,前往北面,在北面支城跟主城中間價架構工事,而境內其他地方,許多教堂已經收到了幻像教團的教士接觸,騎士們也收到了布蘭的征調令。
如果伯爵本人不敢反攻,那隨著時間,只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投靠布蘭,跟布蘭屬下貴族通信。
布蘭眼神看著帳內重臣,投靠的新貴族不用說,這種事不可能讓他們去,他們也整不明白。
而親信們基本都不想輕動,現在這仗穩贏,不留下多分些功勞,回去梳理猶塔人跟本地人的斗爭,吃力不討好,就連大公都有人敢暗殺,自己處理要是不妥,可能還有后患。
可米蘭派系之間,各有盤算,都不想要對手去搶這個要職。
希爾德是第一個表示意見的。
他提議派自己的副官回去,持布蘭的手令,再調集三個百人隊,并把戰場得勝的消息,一路傳回去,讓米蘭人穩定士氣。
會議上,跟隨出征的猶塔亞伯拉罕兵團,也獲準列席,布蘭并不隱瞞他們。
這也表示他是相信猶塔人的。
希爾德跟西蒙一派扯了會皮,猶塔人的代表騎士,參加米蘭大比武,有光之騎士稱呼的以薩,挺身而出。
因他的小眼睛,所以綠豆騎士這稱呼,也很盛行。
這是昂布取的,昂布看見他站出來,便說了一句,“既然是猶塔人跟威尼斯人的沖突導致,怎么能讓你回去殿下,要不派我的表弟......”
“閣下,你的親人還真多,族弟,堂弟,表弟,下次是不是還有情人的弟弟也要任職”
以薩心急米蘭的親族,寧愿放棄眼下的功勛,也要回去。
因為傳來消息,廣場劫走猶塔少女蜜兒的男人,本是蜜兒的未婚夫,也是自己的同支猶塔人,以薩怕這件事波及下去。
昂布好色,先前還在前去猶塔人居處之一的大衛鎮視察時,借著酒膽,傷害了一位猶塔少女。
這對要收買猶塔人人心的布蘭,少見地公開斥責昂布。
除了罰款,還鞭打昂布身邊騎士,表示他們作為扈從,不勸告主君于白日飲酒,此為失職。
昂布可不敢恨布蘭,他對布蘭敬仰如神,但他對猶塔人越發鄙視。
一個乞丐般的種族,這幾年,從米蘭到威尼斯,活躍擺闊,還敢讓自己名聲受辱自己就玩十個猶塔女人那又如何 希爾德慕權,西蒙貪名,昂布好色殘暴,丹多羅一心復仇,他主導的外交事務,時常故意操弄,引導人們加深對紫室之恨意。
費爾南多的幻像教士團天天領內傳教,甚至還派人私自前往阿爾卑斯山的山谷,建立山中教區。
一直忠誠無欲的德斯利,也在卡羅爾死后,為了自保,更為了手下一批人,開始爭奪軍權跟話語權。
還有如貝莉,豪赫爾等伯爵,因為投靠的日子久了,跟布蘭的關系日漸深厚,也能說上一些話,這些貴族要嘛自己列隊,要嘛加入派系之中。
看見昂布態度囂張,豪赫爾跟希爾德交換了一個眼神,馬上起身。
“我在先前的攻伐堡壘戰中,受了傷,留下來也許拖后腿,如果諸位同意,我愿意帶隊回去,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讓殿下跟諸位閣下,于戰場沒有心事,全力攻戰。”
“殿下,還是交給我吧,我派人回去處置。”
西蒙也說話,并且看都不看豪赫爾。
人際關系,永遠是最難處理的一環。
威尼斯人,山民,北意人,猶塔人,這些人眼下都可以稱為米蘭人,但貴族們以自己的資歷為榮。
西蒙覺著自己從最弱小的莊園時代,就跟著大公跟布蘭,還曾經是布蘭教師,又跟自詡為布蘭出生入死的昂布結黨后,高傲感完全壓不住,甚至還在某次跟昂布聚會說出希爾德,豪赫爾這等人,都是狗。
西蒙一句話,就把為數不少的貴族給得罪。
咳......
布蘭壓制不住,手帕上咳出鮮紅。
布蘭淡定地擦了擦口角,身邊的阿諾把布巾接過,沒讓人看出異常。
這時,帳外有人回來,快速入帳,來人正是潘德。
他奉命駐守在一處森林外,發現尼赫多蒙的輜重隊,搶了一批小麥回來。
十幾車的小麥能值什么 昂布對原尼弗伯爵的手下人,都很蔑視,旋即道,“閣下,殿下吩咐的是讓你監視,你隨意的去曝露行動,還沾沾自喜,如果你誤了殿下的大計,你擔得起嗎”
潘德差點沒回噴,布蘭給手下們都下了緊急行動的命令,遇到事情,可隨機應變,自己不但沒死一人,還抓了十多人回來。
而自己取走小麥的地點,靠近伯爵的一處工堡附近,行動大概會曝露,所以不需要再埋伏,此刻回來,就是跟布蘭請求命令,派往他處。
“潘德。”
“是。”
布蘭的叫喚,讓潘德忍下這口氣。
“你回去米蘭。”
眾人都沒想到,布蘭要把這件事給潘德。
潘德也摸不著腦袋,以為自己犯了什么錯,他還想著這次立功,能得到一塊封地,因他自己有兩個兒子,他想讓兩個兒子都成為實領騎士。
布蘭把情況說清楚后,潘德有些發愣。
布蘭的意思是,讓他帶兵回去,但還是受到高庭貴族指揮,并兼著抓捕犯人。
他沒有任何處置權,但有異議權。
比如若本地人要傷害猶塔人或者威尼斯人時,他可以中止紛爭,卻不可以隨意挑動紛爭,一切等自己回去。
“回去之后,先到高庭,跟留守高庭的女官長(瑪蓮)會合,把高庭宮內,各種可疑人物都給我翻出來,接著......”
布蘭說話時,又喊來西蒙,耳語道,“你來主持會議。”
布蘭接著帶潘德走出。
聽見這話的西蒙,如獲至寶,起身跟眾人送走布蘭后,接著把自己的椅子,放到布蘭椅子身邊,坐了上去,眉毛挑起,看著希爾德,不發一語。
希爾德馬上回以笑容,低頭示意,“閣下。”
“你們啊,別總想搞些大事,上了戰場,英武殺敵,拿著算盤,就幫殿下治理好領地,莫要成天拉幫結派,此乃蠢事,蠢人是不會長壽的,諸位可要謹記。”
一人之下的感覺實在太好,這次他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成為副相,這樣他就有名正言順,號令眾人的權力。
這樣就夠了,不敢再奢求什么。
而希爾德心中,看著更加遠些,他看著布蘭的位子,心想,自己有坐上去的那天嗎 卻說這頭,布蘭帶著潘德走出帳外,呼吸新鮮空氣,看著兵士們擦鞋磨劍,一邊走,潘德跟阿諾一邊陪著。
潘德腦子轉的快,名義上還是豪赫爾的手下,但這兩年,實際上成為布蘭的直臣。
“潘德,回去之后,把你五歲那個次子,也送到高庭宮,學習騎士禮儀,將來當亨利的直臣之一,讓瑪蓮給你選塊封地,賞給你的次子。”
“謝殿下,我明白了。”
這兩年的相處,潘德當然知道猶塔人的價值,也知道布蘭對于幻像教士團的不滿,他又試探問了句,“若遇大暴亂”
“重要的人物不能死或受傷,剛剛讓你輔助,只是說給他們聽的,我再給你一支阿諾訓練的私兵私,暗中幫你。”
這時潘德才知道,一直看上去老實巴交的阿諾,竟也培養一支部曲!
潘德退下后,布蘭問他,
“阿諾,那一次你殺了巨人,他的眼神是怎么樣的”
“大概是困惑吧”
“我們的大軍將會殺更多敵人,如果遇到比巨人還尊貴的敵人,你敢殺嗎”
阿諾看著布蘭,只見布蘭把眼神放到天上去,那一顆耀陽的金球。
太陽,金黃,光明......
阿諾明白什么,回道,“除查曼殿下跟我的親人外,萬物皆可殺!”
布蘭拍拍阿諾,道了句,“說不定,你以后會被稱為弒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