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文那伸手去碰大熊粗壯的雙臂。
一碰下去,卻軟綿綿的沒有一點硬實肌肉。
“怎么會這樣,生病了你這雙臂本來硬的跟鐵一樣不是”
“殿下別擔心,這就是第二形態常體化,俺現在只要一直吃,一直吃,就能隨時開始第二型態。”
說話同時,大熊哼了一聲,雙手青筋涌現,瞬間充血擴大。
不止雙手,連臉頰的血筋都浮現幾條。
還因為用力過猛,把手中的小碟子給壓碎。
艾德文那這下太期待了!
第一型態是大熊開戰的普通狀態,力量高出常人兩倍以上,但兇殺之氣不強。
第二形態下,全身的肌肉力量協調至極,移動的步法,揮出的鐵拳,幾乎沒有任何力量遺失 人在出拳的時后,身體各部位協調,器官聯動拉扯,一拳打出,打中目標所在時,往往剩下三成力道。
大熊超過九成的力道保留,加上倍于常人的拳力,兩者相乘下,來到能夠一拳擊斃血肉之區的恐怖程度。
且他手指頭上還纏有鐵指套。
只要敢跟他對轟,就算是高手,兩三拳下來也要廢掉。
這就是那天海戰,大熊七拳連轟七名水兵,獲得一拳力士威名的緣故。
看見殿下高興,大熊也開心。
他差點被毒死后,雖有光石保命,但此后神智受損,他玩不來陰謀詭計,只想著保衛三河,保衛殿下,以及吃盡世間一切美食。
每次自己變強,殿下就笑的很開心,那他自己也開心。
他最近還發現個秘密,第二形態下,原來還可以再突破。
能把單純的力量轉為全范圍的體術,五感驚人,大概可以維持幾十秒左右。
可散去力量后,太疼了,他只會在殿下有難時使用。
當晚,兩人共處一房,大熊老早呼呼睡去,可艾德文那睡不著。
他可是把三河的家當都拉出來了。
日夜都在思考把利益最大化。
自己被送去君堡當人質多時,紫室上下的貴女他都見過,阿修克萊家族的男丁,都挺英俊,但女人也就那樣吧。
不過女人嘛,能夠生育有頭銜才重要,長相排到后面去考慮。
娶巨人侄女這門婚事不吃虧,但只是一個侄女,沒有太多利益。
艾德文那更想要巨人給自己克里特島的頭銜,這地方跟三河上下對望。
有了這塊地盤,三河人的生存才能高枕無憂。
進可愛琴海,退可守島業。
才有爭霸的本錢。
克里特島的伯爵們,就是剛才跟自己喝酒的那兩位,不過是飯桶加酒鬼。
他想了又想,忽然睡去,半夢半醒。
恢復先祖榮光 這話冒出耳邊。
從小他就被那封千年文書中內容所吸引。
像是入魔一樣看著那些字。
每當手指碰觸上面的書墨時。
最后的羅馬人,皇帝遺命,這些字眼就讓他在夜間輾轉反側。
他跟先祖哈曼比隆一樣,背部都有一個七芒星胎記。
傳說,七芒星對應天上七星,還有騎士七美德。
非英雄王不可擁有。
自己跟隨的是東羅馬(拜占庭),可現在沒有西羅馬,自稱西羅正統的法蘭克,手上甚至沒有西羅馬任何圣物。
還比不上歷史底蘊強大,有各種圣物的東羅呢。
千年文書上,最后一條是皇帝給忠誠衛士哈曼的遺命。
若西羅馬淪陷外敵,請汝衛之,承繼法統 國破最后兩日,西羅馬皇帝把沒有出閣的小女兒嫁給哈曼。
讓哈曼娶了帝女。
此后哈曼也能使用,至高無上的西羅馬皇族“凱撒”姓氏。
后來陷入黑暗時代,哈曼為了保護妻子,隱藏西羅帝統身份。
十數年后,東窗事發。
但這時,已經沒人看重這個失去一切,國土淪喪的西羅馬。
又過幾百年,十數代的血統稀釋,除了個別歷史學者,以及家族的繼承人外。
所謂西羅帝統也就剩個傳說。
可被阿修克萊“皇姓拜領”科穆寧那日,艾德文那腦中冒出,那俺身兼東西二羅的姓氏。
豈不就是天命之人 “克里特島是俺的,巴伐利亞也是俺的,愛琴海是俺的,都是俺的”
躺在床上,艾德文那呢喃自語。
直至完全睡去。
東羅巨人逞鷹揚,
西羅法帝勢鋒芒,
神羅劍鑄意呆利,
羅馬正統我三河。
歷史愛用驚人的玩笑戲弄你之后,又三百六十度轉回原位。
四帝共治之后,一個大陸,四個羅馬,荒謬無比。
布蘭抓緊時間訓練。
每一天,各地都有新情報傳來。
西蒙在威尼斯應付巨人一行。
希爾德在羅馬。
艾倫跟山主們被布蘭派到阿爾卑斯山脈建立山堡工事,防止法帝海德里安的山谷入侵。
幾十萬人安危擔自己的肩上。
布蘭現在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經常起怒。
妻子佐伊看在布蘭忙于公務的樣子,十分心疼。
如果布蘭沉迷處置政務時,沒有理會自己,但也沒讓自己出去的話。
她就會充當文書助手,幫忙把空了的茶水斟滿,把墨水跟鵝毛筆還有紙張準備好。
偶爾在書房內的丈夫說拿什么什么資料卷宗時,她就會幫忙。
什么都做完時,她就安靜地呆著,看著丈夫。
她的一顆心,再也容不下任何男人。
雖然很多人說,丈夫有山女,有那個美麗女子(阿蘭),甚至還有外國的情人(維斯塔,奧瑟雅)。
可這些她都不關心。
布蘭是佐伊的丈夫,佐伊是布蘭的妻子。
如此而已。
布蘭拍桌。
“昂布這混蛋,怎么治理領地的,動不動把人吊死,西蒙也是,教士的苦修戒律都給我拋到腦后了,竟然去睡豪赫爾的手下一位騎士的妻女 等這仗打完,這些混蛋我一個個都要讓他們學好紀律。”
文件太多了,布蘭可以完全相信的人只有瑪蓮,卡羅爾跟祖父。
可祖父年歲已高,無法操持太久。
瑪蓮生育孩子后,身體虛弱很多,落下病根。
卡羅爾又是粗人,對文字實在不擅長,布蘭抱怨時,他最多說的是,那就好好處置。
逐漸,布蘭也習慣讓妻子在,幫自己一些小忙。
他的脾氣才能穩定。
第三次通峽之戰實在是太重要!
這夜,當紙上的文字布蘭看不清時,他喊道,“加火”
沒人反應,布蘭抬頭,原來妻子跟著陪了三天,累的突然睡過去。
她是一介女流,不象布蘭身懷異能。
撐了三天,從早跟到晚,已經很疲累。
布蘭一陣心疼,他放下紙筆,用身旁干凈的清水根毛巾擦拭過后,把妻抱住,小心輕盈抱到跟書房一墻之隔的床上。
給她脫靴,去除外衣,墊高枕頭,慢慢地放置好身位。
佐伊突然醒來,疲憊又難以發出聲音的她,吐字的字句不清。
布蘭柔聲道,“你要好好休息,你對我最大的好,就是誕下我們的血脈,祖父會很開心,我也開心,以后不要陪著我熬夜了,你會太累的。”
布蘭好生溫柔,把妻子哄睡之后,回到書房,從新又寫了一封信。
這是關于妻子的,如果這次自己敗了,一個嫁給敵人的佐伊,會怎樣面對拜占庭人的冷眼呢 布蘭光想都心疼,他準備取出一部份可以讓佐伊安度一生的錢財,且要從條頓士兵中,挑出忠誠可靠的人,去保衛她這一生,衣食不缺,不用再看任何人臉色。
運筆之時,他又想到奧瑟亞跟維斯塔。
他不知道自己是多情還是濫情,但他明白,自己有虧于他們。
也許這一生都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