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對面少女看來,“布蘭有著雙眼皮,說話語氣就跟修士那樣,慢穩清晰…”
玖喜眼神停留在布蘭身上數次,這種認識對象為目的的宴會,她也參與數次,又是在自己家中,所以并不羞澀。
兩人把對方都看的很清楚,并在心中給出評語。
眾人都說意大利語,十分容易溝通。
比上次布蘭面對施瓦本人時,氣氛更好。
不用旁人幫腔,布蘭很自然跟玖喜說上話。
流程跟上次也大同小異,由問興趣愛好開始,這一次換成玖喜說的興趣是讀書,畢竟她不是維斯塔那樣的領主。
“看什么書”
“諸如羅馬法典之類的書籍。”
“女性看法學書可真少見!”
布蘭感到詫異,而勒里則說,“莊園跟臨近村民若有糾紛,玖喜時常提供法典作為意見參考,她可是女學者,還寫了一本書。”
“沒那么厲害,只是一些私人見聞感想,根本沒有販售抄寫。”玖喜笑著搖頭。
這場宴會,布蘭很捧場,面對丹家族的提問,幾乎必答。
當然,丹家族也不會去問太出格的問題。
飽餐之后,長輩們離去,讓四位年輕人到花園散步。
至于鐵山本要跟著,但布蘭說不用,讓他回去休息。
鐵山便獨自一人回去主人安排的一間獨立房內。
房內有張大床,大床旁,還連著一帶腳矮床。
平日來訪者,若身份普通還帶有家眷或仆從,便睡這里。
沒什么家具,比鐵山的騎士團長臥室還差。
是一位年輕女仆帶鐵山進入,鐵山一旁坐著,看女仆將床撒上艾草,甘菊等能夠去蟲,以及幫助睡夢的花草。
“等你忙完后,沒人看見時,再進房來。”
鐵山的火燙的眼神,突如其來的話,女仆深懂,這也不是第一次有貴族客人要求,事后,她總會得到一些迷人的杜卡,何樂不為呢 花園不大,兩對伴侶前后走著,新婚的勒里跟瑞雅牽著手,說著比蜜還甜的話,臉頰時不時貼近,因此,兩對很快就拉開距離,各走一邊。
“散步”是一件很輕松愜意的事,尤其身邊人還是妙齡異性,又有共同興趣。
玖喜在知道布蘭收藏十多本古書后,懇求能借給他,這些書是布蘭為了“印書術”所收集,要在機器告成后,重新修訂發行,布蘭應的很爽快。
什么都聊了,卻也感覺什么都沒聊。
但隨著獨處時間加長,氣氛逐漸陷入曖昧時,兩人都選擇結束談話。
回到房中,布蘭馬上睡下,而玖喜心內的緊張跟期待,此時釋放出來,一夜難眠。
隔日一早,布蘭還跟丹家族的男性,一同往附近森林策馬打獵。
布蘭的馬術騎射體現出來了,是眾人中最好的。
打到幾只野物。
接近黃昏時分,眾人才回到莊園,布蘭在一樓走動時,看見窗臺的玖喜,她換上一件淡水藍色的服裝,手上捧著本書,看上去則顯清雅秀氣,跟昨日不同的感覺。
窗臺還有幾位貴族小姐竊竊私語,她們是丹家族在臨近交往的小貴族家族,時常來訪。
布蘭微微一笑,使窗臺上的小姐害羞別臉,而玖喜眉稍輕動,嘴角上揚回應,布蘭在其眼神中,看出少女獨有特含蓄害羞…心頭一暖,生出想擁抱的沖動。
這一日,多了幾位少女來,花園舉行的晚宴更加熱鬧。
布蘭當晚一共喝了七杯葡萄酒,不勝酒力的他人醉心也醉。
這一次散步時,身影有些飄,好像踏著云朵在走,身體如風輕蕩。
跟玖喜私下漫步,走出其他人視角時,布蘭突然不動,以飽含思緒的雙眼,望著面前少女,伸手攬過,玖喜想推開,被布蘭握住。
掙脫間,布蘭看見她手掌紋路,就跟那位施瓦本王女一樣不順(布蘭本人并不信手相學)…
天穹的幾顆寒星,與樹上的麻雀作為看客,有一道晚風出聲提醒,同時把玖喜的秀發吹往布蘭臉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一瞬間,布蘭覺著美極了,低頭微微一吻,大地無聲…
布蘭醒了,腦袋空蕩。
鐵山正在旁邊,是鐵山來叫喚自己起身的,今日一早便要回去。
“昨晚”
“你跟玖喜小姐散步,后來兩人一起回來,您那時已經昏昏欲睡。”
布蘭討厭醉酒的主要原因是,他很難想起那刻發生什么,除非太劇烈或深刻之事,否則往往需要常人提醒。
且不只他,從高祖父尚格開始,查曼家族男性,都有這家族病。祖父霍華德曾經告訴布蘭,他有幾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情人便是這么來的。
“布蘭,記住,你只需要對成為你妻子的女人,去負責任。”
祖父這句話,突然冒出。
聽見什么事都沒有,布蘭也就釋懷。
布蘭讓鐵山先出去,接著用床邊已經打好的水,簡單自己梳洗。
又等了會,時近七點(丹家族的早上用餐時間)。
布蘭來到飯桌上時,發現面前的玖喜,臉上神態跟昨日相比,又變了些。
兩人四眼相對后,布蘭的心突然像被刺扎了一下。
穿越者嬰兒時期,無所事事,又不喜哭,那一兩年,布蘭注意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語氣,動作,聲音,產生一種對旁人的異感。
這感覺很難說清,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察覺到,布蘭曾在瑪蓮,祖父,卡羅爾等人身上,感受這種神態,有疼憐,期許,忠誠…而玖喜…算了,別在意這些細節。
用餐完畢,帶來的馬車也整頓完成,布蘭便在丹家族目送之下離開此地。
布蘭伸手摸像口袋時,一股思滑,他取出一看,幾根女人細發,他閉眼想著昨日,記憶只在喝醉之前。
于是手伸出車簾外,頭發隨風輕散。
馬車車輪碾過地上塵土,身影漸漸消失,留下一位少女,心內空蕩蕩的目光看去。
作為乘載人類文明的記錄物,紙之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西奈半島(埃及為主)的“紙草紙”一度作為歐洲大陸上跟西亞的主力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