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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經學課

  布蘭不假思索的回應,念的圣詩還帶有“卷舌音”跟“彈舌音”,這是最標準,正統的念法。

  阿爾貝也懂,但被一叫,嚇的口舌打結,最后被命令坐下。

  布蘭一整個上午就在瘋狂練習拉丁語的過程中度過。

  正常情況下,半島的意大利語跟拉丁語約有三四分相似,許多文法同單詞寫法都很接近,半島之人想掌握一口流利拉丁語,約莫三至四年便可。

  但若非半島之人,則麻煩多了。

  比如克里斯蒂安,他的意大利語雖然學得還行,但拉丁語的運用卻不佳,單復數,陰陽格轉換,總轉不過來,好在他其他科目還不錯,取長補短,想成功結業并不難。

  半日下來,克里斯蒂安提議加入布蘭這組,布蘭沒有意見。

  到了下午,上起經學辯論課。

  一位年輕的白袍教士到場,他只有二十五歲,但對于經義甚熟,所以充當此門課的副手,每當主教師沒空到場,便由他教授。

  修道院的教育,沒有“因人施教”這種事,這教士自顧自的拿著“出埃及記”授課。

  這是古教徒摩西的傳奇故事,講到紅海分流時停下。

  接著看了場上無精打采的學生一眼,直接便來一場問答。

  現場分組,每組二至三人,此回分數最低者便是抄寫出埃及記。

  “若有人用掌打你臉時,當如何自處?”

  此道題如雷貫耳,不能再熟。

  回應聲很多,但由教士派子弟先回答。

  “…福音,登山寶訓提到,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此非報復,而是以相同行為來遏止行惡之人,更高者,以善行寬容罪惡,伸出右臉,讓其再打,心中不計榮辱,日后自有主公平審判…”

  很不錯的制式回應,此題讓這位年輕老師接受。

  接著。

  “若人有惡行,那主的怒氣將持續多久?”

  “永遠!因“耶利米書”中提到,因你們引起我(主)之怒火,我(主)之怒火燃至永遠。

  “短暫!在“彌迦書”中提到,主永遠慈悲,心懷憐憫…”

  這題兩個回答,第一個問題是布蘭答出,第二個還是由教士派學生說出。

  布蘭發現,自己這邊的貴族派弟子,經學不太行,自己比他們不知道高到哪去了。

  這個題目西蒙曾教過布蘭,光明教大家庭中,因經典眾多,加上抄寫時產生的錯誤,所以許多教徒信奉鉆研的教典,一拿來比較,常有部份經文抵觸,而后世教士開始在辯經討論上,想出“圓融”的說法,使矛盾處抵消。

  “你們兩組,互換立場,就各自答案再做出補充。”

  教士再換一種考法,并且之后的問題更加艱澀。

  有的經典布蘭聽都沒聽過,但教士派學生或多或少都有人能沾上邊。

  這些學生將來多以成為神職教士會主,日復一日沉浸圣典中,布蘭沒有要走這條路,以他如今掌握的經學,按步就班便可順利畢業。

  幾日后,布蘭的名字,很快在幾位管理職修士的口耳間相傳。

  幾乎每門課布蘭都達到學生中的前五甚至前三水平。

  在數字的計算,更是聰慧敏捷,直逼天才。

  前世的數學還沒忘過,加減乘除等心算技能壓身,布蘭對數字方面反應很快。加上還寫的一手好字。

  這便要拜祖父霍華德之故,布蘭寫的一手輕瘦挺直的拉丁文字,鵝毛筆落下,每道斷筆,連筆都富有美感。

  抄寫是極為重要之才能,修道院固定三位修士跟三位抄寫學徒,日以繼夜的拿起鵝毛筆跟蘆葦筆,小心翼翼地將神學經典,工整無錯漏的寫在每一頁紙上,最后集結成書,將這些福音透過市場,送至每座工房,貴族,甚至商人的手里。

  布蘭這手字讓教士搶人,最后成為每院皆去,再讓布蘭自主決定,布蘭后決定先入先法學院里幫忙。

  數學跟財政同歸在法律學科里面,所以在各領主轄地任職的教士,往往還兼任財政總管一職。

  比如法蘭克帝國的財政總管,過去一百年,有八十年是國中大主教接任。

  由于布蘭掌握的數學知識被認可不用再學,每當上數學課時,布蘭便被許以幫忙抄寫謄錄文書的重任,計算修道院的各種物資收入跟支出。

  更令教士開心的是,布蘭還精通教士間的“手語”。

  最早時期,修士認為進食時不宜開口,所以發明手語來表示加鹽添油等。還來又因應教士的閉言修行,跟救濟俗世收容聾啞人士之故,手語的用處增大,成了必學。

  會手語表示即便布蘭有不懂之處,也不會出口打擾旁人抄寫。

  五日,十日,五十日,一百五十日…半年很快過去,布蘭待的很好,同齡人沒人敢欺負他,甚至還主動與他交好,半年后,布蘭更被任命為學生首席,沒人不服,布蘭優秀到他們沒有一點脾氣。

  甚至在武術課程時,還被他一手飄逸的騎術給震撼到了,連克里斯蒂安這個從小騎馬的東歐少年都追不上布蘭。

  畢竟布蘭是被霍華德當做“君主”培養的,只要他想騎馬,任何一段時間,都可以讓仆人取出馬匹來,繞莊園練習,而非繼承人的克里斯蒂安每日只能騎行一小段時間。

  這年冬天,以教庭所在的羅馬城為分界線,往北下起鵝毛大雪,雪花飄飄,冷風蕭蕭,連下兩個月,米斯被攏蓋為雪城。

  沒見過雪的詩人,可以用各種優美文字來贊美它的潔白美麗,雪國,雪都,雪宮。

  南方的孩童,幻想來打雪仗,但若是居于其中者,便感其害。

  冰冷刺骨的寒意,奪去不少人性命,也使得各種作物欠收,這年冬天,每一枚盧布銀幣能買到的小麥,逐漸減少,相比去年同期,差了三分之一的價格,更連帶哄抬其他食物價格,高利貸商人跟惡領主,可不管這些。

  交錢時間一到,該交多少稅便交多少,逼使游民激增。

  走入平民街道外,到處都能聽見吃不飽的孩童哭泣聲。

  大雪甚至讓院內一名病弱的同學因此感冒,高燒四日不退,接著被白布覆面,死神帶走。

  生病就是如此脆弱,布蘭成天裹著厚重毛皮,一但外出,更是包覆的僅剩眼睛能見人。

  看著這雪災,蒙利大修道院決定打開糧倉,進行長達二十日的救濟。

  這個舉動是副院長富蘭克林所提出,至于院長海伍德‧卡特,正在羅馬城準備補選“樞機主教一職,無暇顧及這里。

  樞機是可以選舉教宗的極高層教士,身穿紅衣,又名紅衣主教,地位等同伯爵般尊貴,只要是還認羅馬教廷者,樞機不論走到哪都會受當地領主禮遇。

  教會要施粥的情報很快傳開,經過多人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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