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案子?”聽聞有案子,百里棠不免有些小激動,誰讓他也無聊壞了呢。
“陛下,公堂之處,魚龍混雜,不安全。”楊公公弓著腰小聲勸阻。
“你可以不來。”
得知陛下要去看案,蒙放停下手中的活,趕緊去了,同行的自然少不了張大人、王大人等,陸御醫也去了。
聽聞上次,百里棠只用半盞茶的功夫,就破了毒牛案,國舅爺也有些興趣。
自從那次遇刺之后,國舅爺幾乎不去見百里棠,不想給雙方找不痛快。
東云縣縣衙里。
“冤枉啊大人,草民侄兒怎會加害于小姐?”宋老五和他老伴,連忙磕頭道。
宋池身形寬厚,面相剛正老實,面無懼色,仍據理力爭:“我宋池絕對沒有加害小于,我發現小于時,她已身亡!并且小于絕對不是被水淹死的,我當時只是試著給她搶救!”
“大人,莫要聽他狡辯!小人當時遠遠的,就見他將小于拉上小溪岸邊,對小溪做那不軌之事。小人一邊喊,一邊想沖上去!可又害怕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一直呼救,當時周圍沒有旁人。小人呼救老半天,才有人往我們這邊過來,他才停止!”
說話的這名微微發福的男子,是小于的未婚夫。此人一身華貴衣裳,眼睛極小,賊溜溜的,很是會算計。
宋池和小于本是一對——私底下喜歡對方,可于父為了多得三百兩禮金,便要把女兒許配給這名發福男子。
結果三百兩還沒到手,女兒就沒了。這會兒于父于母一個勁在悲憤之中,沒有說話。
“如果我想加害小于,我為何還要救她…他這是做偽證…”
“你那不是救,分明是在玷,污小于的清白。”
東云縣知縣于大人:“來人啊,本案人證物證俱在,將宋池收押,秋后問斬!”
“威武!”
這樣就判了?
不然呢,昏君就在東云縣,這種小事,要是破壞了他的心情…早結案早了事啊。
人命關天,還是小事?
并且宋池的動機很明顯,得知于家小女,另嫁他人,私底下約她出來…小于不肯,二人過程中起了爭執…
“狗官!你這是草菅人命!”宋池站了起來,指著于知縣的鼻子大罵起來。
“來人啊,此子咆哮公堂,辱罵朝廷命官,先仗責一百!”于大人厲聲道。
“且慢!”晁蠻兒從人群里走了出來,“我看此案另有隱情!”
于大人認識晁蠻兒,自是不敢怠慢,他同賈施道一樣,早已被晁洪暗中發展成晁家的下線。現在他又回到“明處”。這便是政治,沒有一世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晁小姐,是何隱情?”
晁蠻兒道:“一,可能是于小姐自己失足掉進小溪里,而宋池他過來搭救;二,有人先一步將于小姐推進小溪里,宋池見到前去搭救。”
那日昏君要她做那題,的確讓晁蠻兒的腦子開闊了許多,會分析問題了。
人群當中,亦是議論紛紛。
晁蠻兒繼續:“且,宋池為何要約于小姐到小溪邊,然后將她淹死,豈非路人皆知?既然他深愛著于小姐,他又于心何忍?”
其實晁蠻兒并不愚笨,而是她平日里,讀書不用功,更不愛動腦子罷了。
宋池仍堅持:“小于不是我害死的,她更不是淹死的。我叔叔家的黃牛,不會水,就被淹死過一頭。發現它時,黃牛的肚子滿是水。而小于的小腹,無水。說明小于她可能是先被人殺害,再被人扔進小溪里的。”
于大人看向宋池:“本官問你,可是你私自約小于到山里小溪,相談私奔之事?”
宋池:“是。但我倆未來得及見面。正好那時,我牽牛在別處吃草。”
于大人:“可有人證?”
宋池:“未有。”
于大人:“那你的意思,你家的牛可以為你作證?”
旁人大樂。
牛如何作證?
向宗,也就是告發宋池的男人:“自從我爹去跟于伯伯提親后,小于就明確告訴我說,她會和宋池一刀兩斷。這事于伯伯一清二楚。”
“回稟大人,確實如此!”于父作證道,語氣森森,“準是小女跟宋池說明情況,宋池這才惱羞成怒,將小女殺了泄憤不說,還將小女…”
“我沒有!”宋池氣的臉色發青!
“街坊鄰居都知道,宋池此人,平日里沖動,愛鉆牛角尖…”向宗補充道。他這是誣陷。
這時一女孩出來說話:“大人,他才是有最大嫌疑之人!”
“大膽…原來是小蓮姑娘…”于大人認出小蓮,小蓮是梁妃娘娘的貼身侍女,而梁妃是昏君百里棠現在最寵愛的妃子。同樣不敢怠慢。
小蓮問向宗:“你為何會出現在案發現場,又如何肯定是宋池殺了人,難道是你親眼所見不成?”
向宗此人見過世面:“這點,小人家中下人皆可作證。小人今日天亮,獨自上山捕獵,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聽到山澗里,傳來斷斷續續的呼救聲…
當時,小人聽得不甚真切,遂四處尋找。大概過了半個時辰,小人忽然看到…
回稟大人,小人并未見到,是宋池先將小于淹死,還是先將人殺害,扔進小溪里,再撈起來。
小人只見到,宋池整個人,趴在…小于乃我向宗未過門的妻子,實乃難以啟齒…”
此人越說越氣憤!
他的下人,也可以給他作證。
晁蠻兒和小蓮,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他們幾人,也全無了主意。
群眾紛紛交頭接耳。
宋池不僅有殺入動機,還當著小于未婚夫的面,在對小于做不軌之事。
小于的確是被人玷污了。尸體就在一旁,被席子蓋著。
宋老五和他愛人始終不相信是他們侄兒干的,二老無子女,兄嫂去世的早,宋池便是他們的命啊!
宋池冷冷的跪著,不再說一言,因為他現在有口難辯。且心愛之人已死,他不免開始有些心灰意冷。
“來人啊,將宋池收押…”
“將誰收押鴨?”百里棠到了,大伙正要行禮,他揮了揮手,“于大人是吧,景朝正是有爾等昏官,才將朕的好名聲,全給敗壞掉了!”
好名聲?
嚯嚯嚯!
可笑!
晁蠻兒心里鄙視的想著!
于大人聽不明白,額頭冒汗!
為何今日天氣這般悶熱?
當然,此時已經是三伏天!
“來人啊!給這昏官仗責五十大板!”
“撲通!”于大人不似賈施道那般有肥厚的脂肪護體,“陛下饒命!陛下…微臣所犯何事??”
“打完再說!行刑!老規矩,叫出一聲,加一板!”
朕,好些天沒有打人板子了,手癢得緊!
為何朕心里會有些小雞凍??
這個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