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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給愛妃講講課

  行宮里,百里棠和梁秋語坐在亭子里納涼,桌上放著有一堆剛摘來的新鮮荔枝。梁秋語負責剝殼,百里棠負責吃。

  “陛下,您吃了許多荔枝,待會兒秋語撿些荔枝殼,煮滾水喝,便能敗火。”

  “那便有勞愛妃。”百里棠感慨,“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梁秋語心里歡喜,陛下也喜歡南方呢,可是終究還是得北上回宮。

  她不評價這兩句詩,而是轉移話題:“陛下,雜交水稻一事…”

  還惦記著這事?夠執著!

  “愛妃可曾發現,明明一塊稻田里,用同一種稻子播種,為何收割時,會發現,總有幾株稻子,個頭更高,稻穗多,成熟更晚?”

  這特異的稻株便是天然的雜交稻。

  梁秋語用力點頭,她正是通過觀察,這樣的現象,才培育出的新稻種,畝產增加了一百多斤。

  百里棠繼續:“假若,血緣相近之人,如表兄妹間通婚,他們所產之子,是否多為畸形兒?”

  古代,表兄妹是可以結婚的,還沒有律法禁止。但堂兄妹絕對不允許。

  梁秋語在思考,沒有出聲打斷。的確有過表兄妹結婚,而所生之子…只是為何,無人能解釋得通。故兒道,此乃上天降下懲罰。

  為了能讓梁秋語能更好的理解,百里棠用了一個更通俗的例子:“若兩頭高壯公牛母牛,所產小牛,可為大牛;若一大一小牛,產小牛,此小牛,可大亦可小;若此二牛皆為小牛,所產小牛,可為小牛。且,若此二牛皆為一母牛所生…”

  哈,百里棠在梁秋語上初中生物課呢!

  “其后代,會是畸形?!”梁秋語興奮道!一直困在她心頭里的困惑,今日總算得到解悟。世人皆說陛下是昏君?如此博學之人,怎會是昏君?

  說起前世歷史上的生物學家,百里棠首先想到達爾文。達爾文在物種起源中論證了物種的演化,但并沒有解決如何遺傳和變異的問題,真正回答這一問題的是另外一位生物學家——孟德爾。

  自1856年到1864年,孟德爾利用豌豆進行雜交試驗,針對莖株高矮、種子皺圓、花色紅白等遺傳性狀進行統計分析,最終總結出遺傳因子的分離規律和自由組合規律。遺傳因子,也就是后來我們所說的基因。

  百里棠給梁秋語講的牛配種的實驗,正是根據豌豆雜交試驗,衍生出來的。這樣,自小生活在村莊里的梁秋語才能更好理解。

  還有一位雜交水稻之父,百里棠還沒跟梁秋語說,因為難度更高。

  先給梁秋語一些啟發,她再慢慢的進行實驗摸索吧。

  若是梁秋語能因此成為“雜交水稻之母”…哇哇哇!

  對于,梁秋語,百里棠是越看越喜歡,越相處越疼愛。上輩子一定是積德了,不然哪里娶得到這樣的媳婦兒?

  想著,又偷親了兩口。

  “陛下…”這里是涼亭,梁秋語自是難為情,“陛下,用這方法,是否就可以培育出,產量又高,又不容易倒伏,還不如得病的稻子呢?”

  百里棠捋了捋梁秋語的墨發:“自然,不過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愛妃,回宮之后,朕恐怕不能時時刻刻在你身邊,護著你。皇宮乃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得時刻保護自己,凡事莫要輕信他人。”

  百里棠好擔心,他的小愛妃回到皇宮,活不了兩日。讓梁秋語去司農寺,只會更加危險。所以他打算在皇宮里,給梁秋語整幾畝地種種。

  梁秋語用力點頭,眼淚幾欲奪眶…為了控制情緒,她趕緊吃了兩顆荔枝,一定是荔枝太甜了:“…陛下,秋語去煮荔枝殼湯水。”

  “去吧。”

  朕不信,朕連一個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這時,一個譏諷的聲音傳了過來:“從來只見新人笑,誰曾見過舊人哭?姑姑,您在天上,可睜眼瞧清楚,這便是口口聲聲說,會對您好一輩子的男人!”

  除了晁蠻兒還能是誰?

  此等大逆不道之話,除了她,還有誰敢說?

  想當年,她可沒少進宮陪她姑姑,未發生那事之前,昏君愣是半年,都沒去姑姑的寢宮。當時姑姑多傷心,晁蠻兒至今歷歷在目。

  正好她看到梁秋語受寵,這才忍不住出言譏諷。

  “請將我的衣服脫下,還我。”梁秋語冷冷道。當年之事,她管不了,可誰要是對陛下不敬,她不允許!

  原來晁蠻兒在梁秋語家洗干凈,換了梁秋語一套衣服才來。

  楊公公不知何時出現:“蠻兒小姐,老奴給你拿一套新的。”

  “我就不換,偏不換。你能拿我怎么著?”就連現在寵著你昏君也不敢拿她怎么樣。

  百里棠起身:“愛妃,算了。今日就當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了!”若非心里有個愧疚的聲音,百里棠已經讓人給晁蠻兒仗責了!

  說完,便回房。留下來,聽晁蠻兒罵他,找不痛快?

  “昏君…”晁蠻兒卻不依不饒。

  “楊公公?”可朕乃一國之君,何須忍?

  “老奴在!”

  “掌嘴!!”

  楊公公一張老臉瞬間垮了:“蠻兒小姐還小,不懂事。才沖撞了…”

  晁蠻兒把臉伸過來:“打呀,有本事打呀?”

  “拍!”

  賊響!

  可打她的人,是梁秋語!

  “放肆!!”梁秋語喝道,“若陛下不念舊恩,你豈能活到現在?”

  晁蠻兒沒想到,扇她耳光的人竟是梁秋語。

  朕…也沒想到…愛妃竟是這般可愛!

  梁秋語已經聽說,陛下被晁洪踹了一腳的事情,正氣著呢。

  “楊公公,今后她便是你的主子。”百里棠同梁秋語一道離開了。

  “陛下…蠻兒小姐,老奴得罪了!”

  然后又是響亮的一巴掌!!

  不遠處,國舅爺雙眼冒火:“蒙放!這樣的昏君,不值得你對他忠心!”

  “國舅爺這是要反?”一旁的張大人替蒙放回答。兩人都已經回來。

  蒙放亦道:“梁妃娘娘說的不錯,若非陛下念及舊情,蠻兒小姐敢當面辱罵陛下,豈是兩個耳光就能揭過?”

  張大人冷笑:“國舅爺呀,當年之事,為何只怪陛下,而不去想想當時你們晁家,是不是也如令嬡這般,恃寵而驕?從而惹來小人紅眼呢?當年令弟,在京城都做了些什么?你應該不會忘吧?”

  “哼!”晁洪已是氣極,哪聽得進去,“我現在就命人派兵,圍住行宮!”

  “盡管來好了。不過國舅爺的大軍,恐怕將有七成是烏合之眾吧?”張大人笑道。

  晁洪后腦冒汗,果然什么都瞞不了張東正。并且,他亦沒有十萬大軍,哪里這么多錢,養這么多人。他的人,大部分還是農忙時種地,閑時偷偷訓練那種。

  可恨的是,好不容易發現的大鐵礦,以及賈施道搜刮來的“民脂民膏”,均被百里棠給占了;煽動來的災民,也陸陸續續要進皇家軍團,變成百里棠的人。

  他晁洪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當,結果還是落入百里棠手里。

  豈能不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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