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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此為何物?甚是壯觀

  案子審理的最終結果如下:

  龐泰施領盒飯——關押大牢,秋后問斬。

  作偽證的青年發配邊疆,永世不得回西云縣。

  龐五皮賠予梁二虎家三頭大牛,隨處配役一年放。

  賈施道及縣丞、捕快、衙役等人辦案不力,罰俸一年。

  百姓們如何議論這事,百里棠自是不知。

  刑罰最重的,當屬龐泰施,可此人平日里為虎作倀、魚肉鄉里、壞事干盡頭、死有余辜。

  龐泰施不過是盤“開胃菜”,賈施道這個大貪官,才是“主菜”。

  百里棠這會兒正在一眾隨從,慢悠悠的走向,正在修繕的樓房。

  樓房主要材料以楠木為主,非常奢華。

  四四方方的樓層,高三層,在西云縣一眾瓦房面前,如鶴立雞群般。

  令百里棠無語的是,立在房屋頂,高出二十幾米的鐵柱——原來景朝的焊鐵技術已經這么厲害了鴨。這鐵柱,直徑少說也有二十公分!

  余棠想起以前他小時候在鄉下,家家戶戶都有電視天線。天線裝的越高,收到的信號自然越強,可也越容易被雷惦記。

  他在別人家樓頂,也見過樓頂四周弄著圓鐵,圓鐵會連接到地面,從而起到導電避雷的作用。

  如果圓鐵,不連接地面…而是…

  所以,賈施道此人,真是又陰又狠。整一根這么高的“引雷針”,殺昏君于無形。

  這封建時代,昏君被雷劈=遭天譴。

  合乎天意。

  一個小小知縣,可沒這個膽。賈施道的背后,一定另有他人。

  如此之多工匠修繕,本可盡快完工。可賈施道怕昏君到時挑刺,只得盡善盡美。況且,看情形,昏君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許是驚魂未定。

  剛又挨了五十仗,賈施道無法安坐,只得半靠在太師椅上,來此監工。

  “參見陛下!”

  “愛卿身體有恙,無須行跪拜之禮!”

  愛卿??

  “微臣叩謝圣恩!”

  “此為何物?甚是壯觀!”百里棠指著壯觀的鐵柱感嘆起來。

  還甚是壯觀?朕都要吐了!

  旁邊人心中感慨:著實壯觀,可此物何用?黑不溜秋的,毫無美感!

  “啟稟陛下,此乃辟邪之物。乃由萬年玄鐵所成。”

  啥萬年玄鐵,不過是普通鐵。賈施道此番言論,也就騙騙“不識貨”的古人。

  “愛卿有心了。朕甚感欣慰。愛卿心里可有怨朕,適才打了你板子?”我余棠也是上過九年義務教育的…還想忽悠我?

  “微臣惶恐!微臣自是明白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豈止是怨…昏君,沖你這番話,等你命喪黃泉之日,本官且發發慈悲,燒兩張紙錢予你…

  “嗯。愛卿,不枉費朕的一番栽培。”

  你栽培個鬼??你這狗昏君,來這里,害他浪費了多少白花花的銀子?

  原本,他可以,用這些白花花的銀子,娶幾十房小妾…

  “那誰,你回頭,給賈大人瞧瞧傷勢。”

  陛下,微臣有名字…年輕御醫,跟在一旁:“微臣遵命!”

  他在想,手拿過砒霜,幾天后,在面盆里用水洗手,用銀針真能試出毒來嗎?他剛剛為何會那般說?

  楊公公總想說話,可說不上,更怕掃了陛下的雅興。難得陛下,沒有因為被雷劈而萎靡不振,反而不用半盞茶的功夫,破了案。陛下真了不得。

  話說,梁二虎回到家后,想從死去的牛身上割幾塊肉解解饞,被梁秋語的一番話嚇的他不敢吃。

  “二虎,聽你秋語姐的話,別吃甚牛肉了。娘一等兒宰雞,祭拜祭拜先祖。”莫不是先祖顯靈,她家三口恐,日后將難在梁家莊立足。

  “好咧。秋語姐,你可得來…你這負心郎,來這作甚?”

  梁二虎長得結結實實的,尤其一對招風耳,看著老實。

  而來人是隔壁村的龐海,白白凈凈,面相清秀,眼神躲閃,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可他是西云縣有名的才子,也是一名舉人——被地方推舉而赴京都應科舉考試者。明年便可進京赴考。

  只需通過會試,龐海將徹徹底底擺脫農門。若是在進入殿試…必飛黃騰達。

  景國對科考,極為重視!

  “秋語,我有些話,想同你講。你先跟我到一個地方。”

  “這里無外人。”聲音有些冷。

  “咱之事。不便說與他人聽。”

  見龐海帶著梁秋語走遠了,二虎娘“呸”了一聲:“莫不是秋語,你龐海豈有今日?且秋語還是完好之身…”

  梁二虎問:“娘,你是如何看出…”那昏君,他對視過,跟賈施道一個德行,盡是“風流”之人。秋語姐這么好看,哪能不被昏君…

  “去去去!毛沒齊…孩他爹,咱該不是給二虎說房親事…”

  梁二虎趕緊說:“好呀!好呀!我想娶秋語姐!他們嫌棄,我不嫌棄…”

  二虎娘當場給他一記耳光:“同宗,不能通婚。你這娃想甚么呢?”要是能討到秋語這樣的兒媳,二虎娘估計做夢都會發笑吧。可大家都是梁家莊的,不合禮數。是要被族里沉塘的!

  且不說秋語是她們梁家莊的大戶,就是秋語這討人疼的模樣,還會提高稻子產量,誰家娶了她不是福氣?

  若不是一年前,你龐海帶秋語去縣里,露了真容,何故惹來這些事端?

  景朝,男十六,女十四便可成婚。(宋司馬光書儀:男十六,女十四,可婚嫁。)

  而梁秋語今年已經十七了,還未嫁人,因為她要等龐海考取功名,如今,龐海已是舉人…

  奈何,昏君“從中作梗”…

  夕陽很美,似是要將西云縣的上空染紅似的。

  地里勞作的人們,陸陸續續趕牛回家。

  走到一處僻靜的雜草地,龐海方才開口:“昏君可曾碰過你?”

  梁秋語未發一言,只覺心里發涼。

  他不問她是否安好,只問她是否清白!

  “秋語,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幾錠銀子,你可先到隔壁縣,藏藏身。等我明年考取了功名,再偷偷回來接你。”

  “明媒正娶?”

  “怕是不行。我阿娘不肯。”

  “小妾?”

  “外室。秋語,我知道你會氣,可我是真心喜歡你…”

  “拍!”

  梁秋語二話不說,猛扇了龐海一巴掌:“今后,咱互不相欠!”

  言罷,梁秋語轉身離去。

  她沒哭,只是渾身抖的厲害。

  “秋語,世間再無男子敢娶你…因為你不僅是昏君碰過的女人,更是天譴之女!”

  龐海追了上來,從后面將人抱住…這個女人,他已惦記多年…

  “我以后會對你好…”

  “喝!”梁秋語當場發狠,死命地往后一踢,接著跑開了。

  梁秋語,從來就不是那種柔柔弱弱的女人。

  身后的龐海,弓著身,老半天叫不出來。

  百里棠:朕掐指一算,此男子被踢到了下半生幸福。

  天色漸暗,梁秋語一邊跑,一邊擦淚,她始終沒有哭出聲。因為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為這人不值得…不值得…

  呵!外室!

  連妾室都不如的外室,可笑至極!

  只怪我梁秋語當初瞎了眼…偷阿爹的書供你讀,把自己攢的錢給你買紙墨,還給你做鞋…

  梁秋語也不知為何,跑跑停停,進了縣里,還到了昏君的行宮前。

  “民女有要事求見昏…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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