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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鬼面降臨

  雨,還在繼續下著,沒有變大,也沒有變小。

  風,還在繼續刮著,沒有變強,也沒有變弱。

  大雨沖走了地上的鮮血,大風吹走了空氣里的血腥。

  風雨又恢復了原先的節奏,空氣又恢復了原有的清新。

  葉驚塘帶著隊伍繼續向前走著,離皇城越來越遠。

  盡管走得很慢,但不知不覺間,也已經走出了七八十里。

  往前再走一段路,便會經過狂沙客棧。

  葉驚塘知道,前面肯定還有危險,但是他很明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道理。

  他跟楊凌風商量了一下,二人決定在前面的狂沙客棧歇腳。

  或許是葉驚塘這一行人讓隱在暗處的人覺得有些難纏,接下來的路,他們走得很是順當,轉眼之間,便來到了狂沙客棧的外面。

  客棧外面,一根沖天長桿挑著面蠟黃高旗,上書“狂沙客棧”四個黑色大字,這幾個字寫得是筆力遒勁,氣勢十足,隱隱透著股森殺之氣,就連葉驚塘這種不太懂書法的人看到這幾個字,也油然生出震撼之感。

  將馬匹拴好,安排人將裝黃金的箱子卸下來,葉驚塘一行便進入了客棧。

  客棧很大,但一下子這么多人涌進來,廳堂內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老板是個三四十歲的藍衫婦人,見一下子來了這么多客人,不禁笑得嘴咧到了耳根子。

  葉驚塘一行剛進門,藍衫婦人便匆匆放下手上的活計,趕緊上前招呼他們坐下。

  葉驚塘看了這老板一眼道:“好酒好菜趕緊給我們上,吃完了我們還要趕路。”

  女老板聞言,朝葉驚塘風情一笑,扭著腰肢上前道:“好嘞,客官你們稍等,好酒好菜馬上就到。”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樣子,客棧的伙計便將一盤盤熟牛肉從后廚端了上來,女老板則捧著一壇子酒向葉驚塘這一桌走來。

  女老板麻利的啟開酒封,將酒壇擺到桌上,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葉驚塘并不好酒,但聞到這等好酒,肚里的酒蟲還是忍不住活絡了起來。

  就在葉驚塘準備將壇中的美酒倒給坐在一旁的楊凌風時,卻見這位八級宗師將酒碗扣了過來道:“對不起,我從不喝酒!”

  葉驚塘見對方如此,也不以為意,提起酒壇從里面倒了一碗酒出來,卻見這美酒是酒色清澄,香氣四溢。

  就在葉驚塘準備再給同桌的其他幾位宗師倒酒時,卻見他們動作一致的將酒碗扣在了桌上。

  葉驚塘見狀,只好惺惺的將酒壇子放了下來。

  客棧女老板見無人喝酒,笑了笑道:“幾位客官都不喝我店里的酒,莫不是懷疑我這酒里有毒不成?”說著便走到葉驚塘的身旁,將他的酒碗端起來一飲而盡。

  葉驚塘見這客棧的老板如此豪爽,不由得多看了這位婦人一眼。

  這婦人見葉驚塘看她,便用她那風情媚惑的眼睛盯著葉驚塘道:“這位客官,我再敬你一杯如何?”

  葉驚塘聞言,心道這酒如果不喝又顯得不好,但如果喝的話,又顯得自己跟楊凌風他們有些格格不入。

  正在葉驚塘兩難之時,見那女老板已經斟了滿滿兩碗美酒。

  葉驚塘見狀,一咬牙便將酒碗端了起來。

  女老板見葉驚塘端起酒碗,便將手搭到他肩上道:“客官,請!”

  話音剛落,便將滿滿一碗酒咕咚咕咚飲盡,隨即又將酒碗“哐當”一聲摔碎在地上。

  葉驚塘見狀,也將酒碗送到了嘴邊,不過,就在他準備喝下這碗酒時,“砰”的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動作。

  順著巨響的方向望去,便見客棧的大門被捅了個巨大的窟窿。

  楊凌風見狀,大喊一聲道:“趴下!”

  話音未落,便有數十支長箭破門而入,直直的向葉驚塘這一桌飛射而來。

  一支箭羽更是帶著風聲從葉驚塘的耳邊擦過。

  箭雨過后,大約三十多個背著弓箭的青衣漢子從門外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瘦,體形修長的老者。

  這老者除了體形又高又瘦之外,面容更是生得奇怪,一張長臉生得似鞋拔子一般,明明是個男的,但臉色卻極白,近乎紙白之色,白中帶著慘然,白得幾乎透明。

  乍一看這張臉會給人一種想笑的感覺,但如果你仔細再看,會發現這張臉上有一雙極其深邃的眼睛,深邃中帶著狠厲,狠厲中又夾著譏諷,似乎所有人在他的眼里都只是羸弱的獵物,隨時可以擇而噬之。

  楊凌風見到來人,不由得眼神微微縮了縮,左手暗暗的向劍柄摸去。

  其余幾位六品武尊以上的高手見到這位高瘦老者,也紛紛握緊了手中的劍。

  客棧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無比。

  人群中,不知誰低聲說了句:“是鬼面叟!”

  這一聲低語,聽不出遠近,似乎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天際,人群聞聲,變得更加騷動。

  那鬼面叟見有人喊出了他的名號,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淡出江湖十多年,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有人知道我的名號,也好,既然知道我的名號,那就乖乖把東西留下吧,哈哈哈哈…”

  葉驚塘聞言,心道這鬼面叟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讓這些大內高手這般如臨大敵。

  就在這時,站在楊凌風左邊的一位七級宗師上前拱手道:“在下魯進雄,家師乃是漠北霜花,希望閣下看在家師的面子上,不要與我們為難。”

  那鬼面叟一聽對方自報家門,笑意稍斂道:“你是漠北霜花的弟子,算起來也是我的故人之徒,照理說我應該給你師父幾分面子,但我此次出山乃是受人之托,所以也只能得罪了。”

  說到這里,那鬼面叟稍稍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如果你不過問此事,念你是故人之徒,我可以保證留你一命。”

  那魯進雄聽對方這么一說,悻悻然看了那鬼面叟一眼,未置可否的退了下去。

  無人再言語,客棧內的空氣,一下子便陷入了凝固之中,冰冷而堅硬的凝固,似乎要將所有人的生機斷絕,又似乎要將這整個狂沙客棧隔絕于這風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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