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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抓現形

  營帳里,一名軍卒把王雙扶了起來,另一人端著碗要給他喂藥。

  “住手!”

  突然帳外傳來暴喝,楊肆掀簾大步踏入。

  “楊…軍候,您…怎么又來啦?”

  兩名軍卒渾身一震,滿臉的慌亂之色,那名灌藥的手一抖,藥碗就要摔下,楊肆眼疾手快,哪能容證據被毀,伸出手掌穩穩托住,湊上鼻端一聞。

  果然不出所料,有一種淡淡的甜腥味道,雖然一時分辨不出是什么毒,但顯然是毒藥無疑。

  “呵!”

  楊肆冷冷一笑:“居然敢拿毒藥來謀害王雙,誰給你們的狗膽?是誰指使你們這么做的?”

  頓時,王雙的眼睛瞪大如銅鈴,眼底盡是驚疑不定。

  他雖然性格暴躁,卻不傻,清楚楊肆完全沒有必要對自己下殺手,再轉念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頓時心有余悸,額頭汗如雨下。

  “冤枉,冤枉啊,怎么可能是毒藥,明明是救命的良藥!”

  “楊軍候,您是不是弄錯啦?”

  那兩人也哭爹喊娘的叫了起來。

  “不說?呵呵,那好,都跟老子去李校尉面前道個明白!”

  楊肆陰惻惻一笑,一把揪住兩人的脖子,稍稍用力,封住血脈,令其動彈不得,隨即便望向王雙,沉吟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我無害你之心,卻有人容不得你,欲嫁禍于我,你對將來有何打算?”

  王雙連忙道:“軍候救我,俺老王這條命,自今日起,賣給軍候便是。”

  “你不恨我了?”

  楊肆問道。

  王雙咬牙切齒道:“末將冒犯軍候,軍候依律處置,本無過錯,是末將腦子糊涂,才會懷恨在心,但現在末將已明白軍候的用心,慚愧不己,還望軍候不要與末將計較!”

  “好!”

  楊肆點了點頭:“你好好為我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說著,就走出營帳,正見例行操演剛剛散去,有三三兩兩的軍卒回營,于是喚道:“來人!”

  “見過軍候!”

  幾名軍卒上前,勉強施禮。

  楊肆把那幾人領進帳,沉聲道:“這二人受人指使,意欲謀害王伍長,你們幾個,抬著王伍長,隨本將去見校尉稟明此事。”

  “這…”

  幾人相互看了看,暗道倒霉,這種事怎么就給自己碰上了?

  “還不快些?莫非要違令不成?”

  楊肆目光如刃,催促道。

  幾人頓覺心膽俱喪,仿佛只要敢說半個不字,就會死于當場,連忙把行軍床拆下,抬了起來,楊肆則如拎小雞般,單手拎著那兩名軍卒的脖子,另一手托著藥碗,向外走去。

  這奇怪的隊伍很快引起注意,軍卒無不議論紛紛。

  王雙也是豁出去了,不失時機的一遍遍叫喊:“有人欲害我,還虧得楊軍候及時阻止,我要見校尉,討還公道!”

  一聽出了這種事,軍卒們來勁了,紛紛跟在后面。

  “徐伍長,你去不去看看?”

  同為伍長的向風見著徐凱的神色不大對勁,并且有意識的往后面退,不由問道。

  “啊?我…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呵呵~~”

  徐凱干笑兩聲,轉身要走。

  向風一把抓住他道:“徐伍長,反正又不是我們做的,去看看也是無妨,來來來,咱們兩兄弟都過去。”

  說著,就摟住徐凱的肩膀,跟著軍卒往前走。

  向風體格高大,徐凱沒法掙開,一時心亂如麻,六神無主。

  “什么?”

  聽說有一大群軍卒鬧嚷嚷的趕來,李長風驚的站了起來,疾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親兵正要答話,帳外已有楊肆的聲音響起:“末將楊肆,有要事求見校尉!”

  “進來!”

  李長風喚道。

  楊肆拎著那兩名軍卒步入大帳,身后還有幾個人抬著王雙。

  李長風頓時心里格登一下,眼底有慌亂一閃而逝,便喝問道:“楊軍候,你這是什么意思?”

  楊肆把那兩名軍卒推到地上,再放下藥碗,拱手道:“這兩人鬼鬼祟祟,欲謀害王伍長,恰好被末將堵個正著,末將覺得,下級軍卒謀害上官,此事聳人聽聞,末將已不敢處置,特來稟明校尉作個見證,倘若校尉也覺棘手的話,末將可去求見都尉…”

  聽著楊肆把事件經過和盤托出,圍觀軍卒無不大吃一驚。

  “校尉,冤枉啊,冤枉啊!”

  “求校尉為我們做主啊!”

  那兩人又哭叫起來。

  李長風心里煩躁的很,大罵道:“想不到我丙字營竟出了這等丑事,楊軍候,你做的好,王伍長若是被害死,我李長風還有何面目再領丙字營?來人,將這兩個狗賊拖出去斬了!”

  “慢著!”

  楊肆喝止。

  “怎么?這等狗賊以下犯上,乃仵逆大罪,難道斬不得?”

  李長風目光凌厲,渾身氣機勃發,狠狠瞪著楊肆,就好象有不共戴天之仇。

  若是尋常人,被這一瞪,早就膽寒了,不敢說話,可楊肆不吃他這套,淡淡道:“校尉莫急,區區兩個小兵,哪來的膽量謀害上官,此事或有人在背后指使,當順藤摸瓜,揪出元兇,而且不管多大的罪,總要讓嫌犯把話說出來,給他一個申辯的機會,校尉以為如何?”

  “這…”

  李長風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急切,一陣語塞,才點點頭道:“確是要讓他二人死的明明白白,那么本將來問…”

  楊肆打斷道:“校尉,此事發生在末將的三隊,理當由末將主問,校尉負監察之責。”

  “你…”

  李長風大怒!

  但楊肆說的沒毛病,軍中諸事要一級級來,他不能直接處理三隊的事務,必須通過楊肆,除非楊肆不在。

  王雙是伍長,事關伍長,由楊肆直接處理,沒毛病。

  “好,但愿你問個清楚明白!”

  李長風含恨點了點頭。

  楊肆往回掃了眼,便道:“徐伍長、候伍長、向伍長何在?”

  “見過軍候!”

  三人上前施禮。

  “你三人先站一邊!”

  楊肆一一看過去,候禮與向風的神色有些不安,徐凱卻是鎮定無比,他大概有了些數,擺了擺手,便轉頭道:“我給你倆一個機會,是誰指使你們去謀害王伍長的?”

  “軍候,冤枉啊!”

  “是啊,咱們給王伍長喂藥,難道還喂出壞事了,要早知道,就不惹這麻煩!”

  兩人又一次喊起了冤。

  “還嘴硬是不是?”

  楊肆抄起藥碗,揪著一人脖子,冷冷道:“既然你們口口聲聲是藥,那就給本將喝下去,如果不死,本將當面賠罪!”

  說著,手指上移,捏開下巴,那人現出驚駭欲絕之色,連忙搖腦袋,可哪能掙脫,被硬生生把藥灌了進去。

  “嘔嘔嘔~~”

  那人發了瘋般的摳著喉嚨,讓自己嘔吐,可是還沒吐出來,臉色就發白了,躺倒在地,抽搐痙攣,嘴角泛著白沫,不片刻,已兩眼一瞪,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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