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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事件四

  說來也是奇怪,見到劉仁到了院子的門外,萬年和劉協也就笑著向劉仁跑了過來。

  “族叔!”

  阿秋和阿離見到劉仁也是咧開嘴頗有人性地向著劉仁笑了起來。

  玩得開心的兩個孩子也是一下子與劉仁沒了什么隔閡,把劉仁當做了一個能陪自己玩的長輩。

  劉仁張開雙手接過兩個孩子,笑嘻嘻地對他們兩人說道:“玩的累了吧,要隨族叔去洛陽街道中吃些東西么?”

  聽到劉仁說去洛陽的大街上玩,劉協和萬年也很是高興。

  說話有些不利索的劉協也是咯咯笑了起來。

  “皇祖母說了,出了宮都聽族叔的。”

  聽到萬年的話,劉仁也是摸了摸萬年的腦袋,然后抱著劉協和萬年往府院的大門處走去。

  那宮內跟來的侍女和黃門也是在劉仁身后小心翼翼地跟著。

  見著身后的宮女黃門,劉仁也是吩咐道:“我去洛陽街道走走,若是你們跟來洛陽街道肯定會引起騷動影響他人。有我在,這兩小家伙不會出事的,你們放心就是。”

  聽到劉仁言語,這些宮女黃門也就停下了腳步,沒有再跟著劉仁。

  劉仁見他們停下,也是讓人叫來郝正,準備和他一起到洛陽街道上逛逛。

  劉仁抱著劉協與萬年走了一會兒,也就到了府院的大門前。

  到了大門后,劉仁也就將萬年和劉協放了下來。

  門前的門房侍衛見著劉仁來了,他們也是向著劉仁三人行禮。

  放下兩個孩子的劉仁也就甩了甩手,讓那些門房侍衛繼續各司其職。

  劉仁三人在自家府院門前等了一陣子,郝正也就駕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到了門前。

  見著郝正來了,劉仁他也是抱起劉協與萬年,而后走下臺階將他們兩人放上了馬車。

  那在門前的侍從們見著劉仁親自上車的舉動,他們也是見怪不怪,反倒是劉協和萬年覺著有些奇怪,為什么族叔不用人服侍自己上馬車呢?

  有些疑問的兩個孩子也是等劉仁上了馬車后,再向劉仁發問。

  “族叔,你為什么不用人服侍自己上馬車呢?”

  劉協帶著些奶聲奶氣對著劉仁問道。

  聽到劉協的發問,萬年也是向著劉仁看了過來。

  見著兩個孩子如此好奇,劉仁也是笑著向兩人解釋道:“因為族叔自幼在鄉野中長大,因此也是不習慣有人侍候。”

  似乎是聽自己皇祖母說過這劉仁的事,因此萬年和劉協倒也沒多說些什么。

  過了一陣子,馬車也是停了下來,而坐在車廂外駕車的郝正也是向著車廂內的劉仁說道:“主公,到醫館了。”

  聽到郝正的言語,劉仁也就帶著劉協與萬年下了馬車。

  三人下了馬車后,郝正便將馬車牽到了醫館的后院去了。

  劉仁帶著兩個孩子在醫館門前等了一會,郝正也就從醫館中小跑了出來。

  見著郝正來了,劉仁也是牽著兩孩子的小手往洛陽大街上走去。

  雖說劉仁離開洛陽許久,有些百姓都忘記了劉仁容貌。

  不過還有不少受了劉仁醫治的百姓認出了劉仁來。

  “中牟侯大人!您怎么回來了?”

  劉仁聽到有人喊自己,他也是停下了腳步,回過身子看去。

  見著劉仁回過了身子,一名穿著粗布衣裳的大漢向著劉仁走了過來。

  劉仁一見來人,他也是認出了這大漢來。

  “原來是王哥,最近身體好了些不?”

  原來這男子便是之前來劉仁醫館看病的病人。

  自從劉仁治好他的病后,這漢子也就在劉仁的醫館對面開起了攤子,賣些小物件。

  見著劉仁和這普通的漢子熟絡地閑聊,站在劉仁身邊的劉協和萬年也是不解。

  常年呆在深宮之中,萬年和劉協早就知道了什么叫地位懸殊。

  不過劉協還小,他對這方面卻是沒什么感受。

  可年齡大了些的萬年自然是懂得地位的差距帶來的是什么,畢竟宮內因為一些小事而隨意處死的黃門和宮女也不在少數。

  見多了人如草芥,萬年也是明白了什么是地位的差距。

  此時見著劉仁與這普通的漢子如此熟絡地閑聊,萬年也更是不解。

  不過懂事的萬年在此時卻是沒問什么,只是往劉仁身后靠了靠,好似不愿離這姓王的漢子近些。

  不知為何,劉協也是有樣學樣,學著萬年往劉仁身后退了退。

  好在這姓王的漢子也是個聰明人,他見著劉仁身邊穿著華貴的兩個孩子往劉仁身后縮了縮的樣子,他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向著劉仁打了聲招呼后就慢慢地離去了。

  劉仁見此也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袍后躲著的劉協與萬年,而后也沒說什么,搖了搖頭帶著兩個孩子繼續往洛陽的大街走去。

  劉仁身側的郝正見著劉仁離去,他也是不緊不慢不遠不近地跟在劉仁身后。

  萬年與劉協跟在劉仁身側,探著自己的小腦袋,好奇地看著洛陽街道中的一切。

  以前兩個小家伙只是聽出宮采買的小黃門說過洛陽街道中的奇聞趣事還有新奇物件,如今真真切切地將這些景物見到了眼里,兩個小家伙自然是高興不已。

  原本躲在劉仁身側的萬年和劉協也是懷著好奇心壯起了膽子來,一只手拉著劉仁,一只手時不時摸摸看看。

  劉仁倒也沒阻止兩個孩子,只是由著他們玩鬧。畢竟這兩孩子出宮已是難得,又何必讓他們在宮里一般抑制天性呢?

  在劉仁的放縱下,劉協與萬年一時間也是玩得忘了我,衣飾也是亂了不少。

  原本就在劉仁府中玩得有些累的兩人,在瘋玩一會后也是疲憊了起來。

  見著兩個小家伙不再蹦蹦跳跳,劉仁也是直接抱起兩人,往自己以前常去的面攤走去。

  兩個小家伙拿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和零嘴,靠在劉仁的肩頭上開心地吃了起來。

  待劉仁走近,那面攤的攤主也是認出了劉仁來。正在忙的他也是向著劉仁打了打招呼,隨后那攤主也是繼續煮著自己的面條去了。

  劉仁與那攤主笑著打完招呼后,他也是帶著劉協和萬年找到個空位坐了下來。

  劉仁安置好劉協與萬年后,也是向著攤主要了兩碗面三個碗,準備到時候讓兩個小家伙分著吃。

  此時,郝正也是在面攤對面吃著些路上買的零嘴。

  玩累的萬年與劉協也是坐在木幾上,與劉仁一起等候了起來。

  雖然萬年與劉協很是疲憊,但卻依舊興致勃勃,還想再四處走走。

  “族叔,我們兩日后還能出宮尋你玩么?”

  “那是當然,若是你兩什么時候想出宮,那便和你們皇祖母說一聲,到時我進宮接你們兩個就是了。”

  見著劉仁答應了自己,劉協也是開心不已。

  而劉協身邊的萬年卻是情緒有些低沉,劉仁見到小姑娘有些不高興,他也是輕聲向著萬年問道:“萬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開心么?”

  坐在木幾上有些呆滯的萬年聽到劉仁喊話,她也就裝作開心的樣子,笑著回道:“族叔,我沒什么事情。只是今日出了次宮后,不知哪年還能再出來了。”

  聽著萬年有些難過的話語,劉仁也是輕聲地安慰道:“萬年若是不能出來的話,那族叔就常常去宮里看你就是。”

  劉協也是知道自己這姐姐快要到了出嫁的年歲,這幾年也是不能再在外面拋頭露面。

  今日萬年能夠出宮,也是劉協向著董太后求了許久才能得到的允諾。

  這還是董太后知道劉協見過劉辯,為讓劉協開心才應允劉協的。

  若是放在往日,萬年除非出嫁,斷不可能出宮有玩。

  除了幼時萬年隨過自己母親回家省親外,其余的時候萬年都呆在宮內沒有出過宮門。

  此番出宮大概也是萬年的最后一次任性吧。畢竟這皇城內的女子不如皇城外,雖然沒了俗事干擾,但也沒了兒時的那般自由。

  干笑著的萬年眼眸間透露出了些許傷感,這些傷感慢慢在這方小桌中彌散了開來。

  正巧一陣秋風卷著面湯的香氣劃過。

  那熱熱的面湯香氣帶著些些暖意,順著涼爽的秋風輕輕柔柔地吹進了萬年的心里。

  “三位小心,湯面來啰!”

  不知是有意無意,在三人氣氛有些凝固僵持之時,那攤主也是端著面上了桌來。

  劉仁也是笑著接過這攤主手中的兩碗面條,隨后劉仁也是將這兩碗面條放在了桌子上。

  見著劉仁接過面條后,那攤主也是從攤子上拿出一個小碗和一雙筷子遞給了劉仁。

  劉仁接過了碗筷后,也是回過了身子去。

  劉仁這一轉身,他就見著兩個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湯面的小家伙。

  此時小案桌上小萬年那小股子幽怨,已然被這散著香氣的湯面給拋在了腦后。

  而劉協也是被香氣催得抑制不住,淚水從嘴角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劉仁見到兩個小家伙如此,他也是將手中的小碗和筷子放到了劉協的面前,而后開始為劉協盛起了面條來。

  劉仁用筷子將那粗細均勻的面條夾起,而后錯落有致地將帶著湯汁的面條放入了小碗中。

  將面條放入后,劉仁又端著那散著香氣的湯面,將那濃稠又帶著些許油花的湯汁倒入了小碗之中。

  做完了這一切后,劉仁也就將那一小碗面條端到了劉協的面前。

  早就拿著劉仁給的筷子的劉協已是有些迫不及待,見著那湯面到了眼前,他也是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分完了劉協的湯面后,劉仁便把那剩下半碗的湯面推到了萬年的面前。

  在一邊等了許久的萬年見著熱騰騰的湯面到了眼前,她也是笑嘻嘻地和劉協一樣吃了起來。

  見著兩個小家伙吃的很是歡快,劉仁也是低頭開始慢慢地吃起了自己的那碗湯面來。

  雖說劉仁此時已經超脫了肉體凡胎,不用再吃些什么糧食。

  但這小販的湯面特殊,每每逛街時,不知怎么,這湯面總能勾起劉仁的食欲來。

  也不是這湯面的用料有多考究,只是慢慢的在這里愜意地享受一碗湯面,能讓劉仁的心舒適不少。

  或許是因為平日里的繁雜瑣事,會順著一口口的面條進到肚里,最后消散不見吧。

  感受著周圍繁亂的人流,那面攤散著的煙火氣將劉仁帶入了寧靜和祥和之中。

  在這寧靜祥和之中,劉仁也是慢慢忘卻了自己的身形,忘卻了四周的一切。

  他就這么呆呆地坐著不動,將自己慢慢地從這個世界剝離了出來。

  兩個吃完面的孩子見著劉仁失神的樣子也是嘻嘻偷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在離這面攤不遠處的樓閣上,一名蒙面的男子拉弓搭箭向著劉協的腦袋射出了一支箭矢來。

經過劉仁的提醒,早就留意到那  閣樓上男子的郝正也是飛速地撲向劉協,準備替劉協擋住這一箭。

  而那箭矢飛得極快,根本不是遠在街道對面的郝正能夠及時擋住的。

  “二殿下,快逃!”

  眼見著那支箭矢飛來,知道抵擋不住的郝正也是連忙叫喊了起來。

  聽到這一聲叫喊,劉協與萬年也是不明所以地向奔來的郝正看去。

  而早就回過神來的劉仁,也是假意往劉協的身邊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未等劉仁觸碰到劉協,那飛速沖來的箭矢就這么射在了劉協身后的石板上。

  那箭矢觸碰到石板時,也就因為無法沖破石板被折斷。帶著箭頭的一段也就踉蹌了兩下,不知被帶到了何處去。

  射完這一箭后,那閣樓上的男子也沒有查探情況,直接消失不見。

  只不過劉仁早早在其身上留了一絲神念,隨著這名箭手而去。

  因為這街道繁亂嘈雜,因此沒有人注意到這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情。

  劉協見著平靜的劉仁也是覺著奇怪,“族叔怎么了?為什么你那侍衛沖著我喊什么小心之類的話?有什么事情發生么?”

  萬年也是覺著好奇,在劉協說完話后她也是就這么呆呆地看著劉仁,等候著劉仁的回復。

  劉仁也不想嚇著劉協兩人,因此他也是開著玩笑說道:“沒什么事,我那侍衛估計是看你有些倦怠,怕你摔到地上吧。”

  快速地經過考量后,劉仁也是決定不將事情告訴劉協和萬年。

  畢竟劉仁原本早就用了術法保護了劉協與萬年兩人。

  那箭矢若是真到了劉協的腦后,也會被莫名的力量給消除。

  既然這兩孩子沒發現什么,那就讓他們開心的玩鬧就是。

  聽著劉仁的解釋,劉協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有些憊懶,因此他也是連忙打起了精神,整理起自己的衣裝來。

  見著劉協這么忙亂的樣子,劉仁也是覺著好笑。

  “協兒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慌忙?”

  聽到劉仁的問話,劉協也才知道自己此時不在宮中,于是他也就停了下了。

  “族叔,我以為此時是在宮中。若是讓皇祖母知道我這般沒有儀態,肯定會被好生訓斥一頓的。”

  聽著劉協的話語,萬年的情緒也有些低落了起來。

  見著兩個小家伙的情緒有些低落,劉仁也是沒有繼續聊此事。

  為了轉移劉協和萬年的注意力,劉仁也是向著兩個小家伙提議道:“我們再去街道的商鋪中買些零嘴,待會回宮時帶去如何?”

  雖說宮內也不缺什么好吃的零嘴,但架不住宮外零嘴的種類之多。

  這繁多的零嘴總能給這兩個小家伙帶去不少的新奇之感,也能讓兩個小家伙稍稍忘記宮內的枯燥與無趣。

  聽到劉仁的建議,劉協和萬年也是慢慢高興了起來。

  見著兩個孩子恢復了常態,劉仁也是微微笑了起來。

  此時郝正也是到了近前,見著劉仁三人無事,他也是熟練的從衣袖中拿出碎銀遞給了那面攤的攤主。

  付完了錢后,劉仁也是將劉協和萬年從木幾上抱了下來,而后又牽著兩個孩子往街道上的店鋪走去。

  陪著兩個孩子逛街時,劉仁順著貼在那襲擊箭手身上的神識,找到了那箭手此刻的位置。

  通過那縷神識,劉仁也就感知到了那箭手周圍環境。

  這是一輛奇怪的馬車,馬車的車廂內沒有窗戶,只有一扇緊閉的木門。

  跟著那箭手在這車廂內搖晃了許久,馬車也就停了下來。

  馬車停下后,劉仁那縷神念也是跟著這箭手下了馬車去。

  下了馬車后,劉仁也就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這是一處破舊不堪的院子,院子的門前站著兩名紅甲軍士。

  見著這紅甲,劉仁也是覺得似曾相識。

  “來了?”

  一聲熟悉的話語聲從院子中傳來,劉仁努力地動用這神念感知,但他卻是有些無能為力。

  因為劉仁距離此處院落過遠,因此他并不能感知到院內那男子的面容。

  “陛下,我向那二殿下身后射了一箭,卻是沒有發現中牟侯有什么不同尋常地地方。這中牟侯對我射箭一事像是毫不知情一般。”

  此時,神念聽到這番言語的劉仁也是明白了過來,原來是自己那堂哥在試探著自己。

  想到此處,劉仁也是想起了自己在宮內的行廊上見過與那院門前一樣穿著的甲士,他也就更加肯定了下來。

  “我那堂弟是如何反應的?”

  聽到劉宏再次發問,院子內又傳來另一名男子的聲音稟報道:“陛下,我在那面攤附近的茶館中觀望,卻是見著奇怪的一幕。”

  “哦?”

  “陛下,那箭矢向著二殿下射去時,中牟侯向著二殿下撲了過去。不過之后卻也沒有將二殿下撲倒,只是將二殿下抱了起來。”

  劉宏聽到如此,他也是覺著有些奇怪,隨后他又向著這男子問道:“那,那名侍衛有何舉動?”

  “稟告陛下,洛陽街道中人員眾多,卻是沒有見到那名侍衛。”

  劉仁通過自己的一縷神念知道了此事,他也是放下了心來。

  “可曾聽到他們說些什么?”

  “稟報陛下,洛陽街道嘈雜,臣離中牟侯三人離得又有些遠,因此臣卻是沒有聽到什么聲響。”

  劉宏聽到此話,他也是摸了摸下巴稍加思索了下,而后他也就隨意地說道:“那便這樣吧,朕先回宮去歇歇,你們好好盯著便是。若有什么消息,傳給張懷便是。”

  “諾。”

  “諾。”

  在這兩名男子應諾后,劉宏也就出了這破落的小院,乘著馬車往深宮而去。

  聽到幾人談話結束,劉仁也是收回了那一縷神念。

  此時天色也有些暗淡,劉仁讓郝正悄悄去約蘇固今晚相見,他自己則是拿著郝正留下的錢袋,陪著劉協和萬年繼續閑逛。

  劉仁陪著劉協和萬年逛了有一會兒,時間也是到了回宮之時。

  先前通知蘇固的郝正也是早早就回到了醫館后院等候。

  得知劉仁一行要回府,郝正也就駕著馬車到了醫館的正門前。

  好在劉協兩個孩子沒有買過多的東西,因此倒也沒有顯得劉仁多么力大無窮。

  劉仁將東西放上了車后,他也是將身邊站著的劉協和萬年一一抱上了車去。

  待劉協和萬年在車中坐穩后,劉仁也是登上了馬車,隨后讓郝正往自家的府院駛去。

  一路上劉仁和兩個孩子也是有說有笑,雖然今日有些許悲傷,但總的來說,還算是愉悅。

  兩個小家伙似乎有些累了,因此也就在慢慢悠悠的馬車中睡著了過去。

  見著兩個孩子睡得如此香甜,劉仁也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袍,給兩個小家伙蓋了起來。

  天色漸晚,車窗外渲染了天空的晚霞映出了一道道歸家的人影。

  馬車在街道中行了一陣,也就到了劉仁的府院門前。

  見著劉仁的車駕來了,在門前等了許久的小黃門未等劉仁的馬車停下,就徑直走向了劉仁一行的馬車來。

  “侯爺,天色已晚,二殿下和公主殿下要回宮去了。”

  也不待馬車停穩,劉仁也就輕輕地叫醒了還在熟睡的劉協和萬年。

  待馬車停穩后,劉仁便將劉協和萬年抱出了馬車,遞給了隨劉協兩人出宮的宮女們。

  “我還要進宮去么?”

  看著劉協和萬年上了宮中的馬車,劉仁也是向著這小黃門問道。

  見著劉仁發問,這小黃門自然也是不敢怠慢,他笑著向劉仁回到。

  “先前宮里傳來陛下口諭,讓中牟侯大人送到宮門處便是。”

  聽到如此,劉仁也是招呼了下郝正,讓他駕著馬車跟隨,而他自己也就登上了劉協與萬年所乘的馬車中。

  劉仁上了馬車后,那宮里的黃門也就下令往漢宮趕去。

  在這名黃門下了令后,回宮的車隊也就緩緩啟程,開始往漢宮駛去。

  車廂內剛剛醒來的劉協與萬年見著劉仁上了馬車,也是莫名的有些開心,于是兩個小家伙也是一齊向著劉仁笑了起來。

  劉仁看到兩個小家伙純真的笑容,他也是順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問道:“今日玩得可還算盡興?”

  有些疲倦的劉協聽到劉仁的發問,他也是笑著向劉仁回到,“今日出宮,我與皇姐見著不少有趣的東西,自然也算是盡興。”

  劉協雖然面容有些倦意,但他一想到今日所見,頓時卻是亢奮不少。

  相比活潑好動的劉協,有些文靜的萬年也是輕聲向著劉仁回道:“今日也要多謝族叔,不然我們卻是難以出宮玩鬧。給族叔添了麻煩,還望族叔見諒。”

  年齡大了些的萬年自然是懂事不少,她也知道劉仁剛回京不久,尚未在家中做過停歇,因此也是向著劉仁致歉。

  劉仁聽到萬年的話語卻是沒有說些什么,只是摸了摸萬年的小腦袋,而后裝作疲憊,閉著雙眼養起了神來。

  馬車在道中行了不久,也就到了這宮門處。

  先前那名下令出發的小黃門也是對著馬車內輕聲說道:“侯爺,這宮門到了。”

  劉仁聽到這黃門所言,他也是緩緩睜開了眼睛,向著劉協與萬年告別了兩句,而后也就換了馬車,目送著劉協與萬年乘著馬車進了宮去。

  坐在自己的馬車中,看著兩個小家伙漸行漸遠的車駕,劉仁有些為兩個小家伙難過。

  那黃昏下的皇宮,不知為何透出一股衰敗的氣色。

  那衰敗的氣色之中,不知為何散出了些許腐朽的氣味。

  劉仁就這么望了許久,待劉協與萬年的車駕消失不見之后,劉仁也就讓郝正駕車回府去了。

  此時坐在馬車中的兩個孩子也有了些失落。

  這種失落不知是因為與那和藹親切的族叔分離,還是因為又回到了這壓抑的深宮內。

  本就玩得有些累的劉協與萬年慢慢的也就消磨了不少的興致,變得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劉協兩人要睡著之時,那跟在馬車邊的黃門又一次說起話來。

  “二殿下,公主殿下,現已經到了太后娘娘的府院,請二位殿下下車。”

  聽到此言,劉協與萬年也是擦了擦眼睛,隨即也是一同走出車廂去。

  見著劉協與萬年走出了車廂后,那些早就等候著的宮女黃門也是拿著木幾服侍著劉協與萬年走下馬車。

  下了馬車后,劉協與萬年也就見著在院子中坐著的董太后。

  劉協見著自己的皇祖母后,他也是小跑著向著董太后跑去。

  “皇祖母!”

  看到劉協向著自己跑來,董太后也是笑呵呵地張開雙臂迎接了他來,而萬年則是乖乖的向著董太后走了過來。

  待萬年到了近前,董太后便在侍從的簇擁下帶著劉協和萬年往宮殿內走去。

  一路上,董太后自然也是要向兩人問問今日出宮的情況。

  “協兒,今日你與你皇姐出宮,可是見著什么好玩的東西?”

  聽到自己的皇祖母問話,劉協也是歪過腦袋向著董太后說道:“皇祖母,我與皇姐今日隨族叔見到了不少賣吃食的小攤小販。他們賣的糕點一點也不比宮里的差,甚至其中還有不少我沒見過的。”

  董太后她也是知道,一個孩子怎么能夠分辨出宮內與宮外的區別,因此自然也是將劉協的話語當作童言無忌罷了。

  見著劉協傻呵呵地笑著,董太后也就想到了先前自己兒子要自己問問劉協的事情。

  “協兒,那你在你那族叔家還見到了什么奇異的事情么?”

  劉協又一次聽到了自己皇祖母的問話,他也是停下了腳步,細細地思索了起來。

  看到劉協呆呆思索的樣子,董太后也是覺得有趣。

  可能是有些累了,劉協想了許久還是未能想到什么神異的事情。

  “皇祖母,我倒是想不起來今日見到過什么神異之事。”

  劉協摸了摸腦袋,向著董太后如是回道。

  聽到劉協的話,董太后也未有什么反應,依舊笑著牽著兩個孩子的手往殿中走去。

  董太后知道劉協和萬年玩得很歡,因此進了宮后,她也就讓人帶著劉協和萬年下去沐浴歇息去了。

  待萬年和劉協被人抱走后,董太后向著自己身邊的一名黃門說道:“可曾聽到說了些什么?如實稟報陛下去吧。”

  得了董太后的吩咐后,那名黃門也就拱手往后慢步退出了殿去。

  年歲有些大了的董太后坐在榻上,從這有些黑寂的宮內向殿外望了過去。

  她看著那絢爛的夕陽,仿佛看到了尚在河間的自己。

  那時的她除了為家中用度發愁外,是那般自在自由。

  就這么想著想著,董太后也就依靠在榻上睡了過去。

  她有些褶皺的面上掛著一絲微笑,仿佛在夢中見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般。

  那個夢看起來是那般美好香甜。

  此時劉仁的車駕已是駛在了回府的路上。

  透過了車窗,劉仁也就看到了馬車身后跟著的尾巴。

  也不需要動用術法,僅憑劉仁那敏銳的肉眼,他也就發現了那些尾巴。

  因為馬車行的不快,因此那些尾巴也就能緩慢地跟著劉仁的馬車。

  那些尾巴應該是來自洛陽城的各門各院,但劉仁卻是不愿理會,只是讓郝正加快了速度,準備甩開那些探子。

  在郝正加快了馬車的速度后,馬車身后尾隨的人也是一下子慌亂了起來。

  他們也就不再裝模作樣,從街巷之中暴露了出來,紛紛追著馬車跑了起來。

  這一跑,他們也自然見到了與自己行為相同的人,一時間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了起來。

  坐在馬車中的劉仁回頭見著這一幕,他也是笑了起來。

  就在這么笑著笑著,郝正也就駕著馬車到了劉仁自家的府院門前。

  到了門前后,劉仁也就下了馬車,往府院中走去。

  劉仁下了馬車后,郝正也是駕著馬車往后院而去。

  早在門前守候的探子們,見著劉仁回府后,他們也是不由的警覺了起來,繼續在門前盯梢。

  早就感知到這一切的劉仁在郝正身上留了一縷神念,讓郝正從后門躲開了府院外的暗哨,不被發現的到了一處離劉仁府院不遠的院落之中。

  郝正在這院落中停下了馬車后,院落內便有幾名仆從給郝正遞上一套準備好的衣物。

  此時的天空也是有些昏暗,郝正接過那些衣物后便快速的在這院落中換了起來。

  因為換的只是些外衣,郝正他自然也是沒有什么忌諱。

  不一會兒,郝正他就換好了衣物。

  這院子內等候的仆從見著郝正換好了衣物后,也就請著郝正到了院子的正門處。

  郝正隨著一名仆役到了正門處后,早早停在門前的馬車也是在門前等候著郝正。

  郝正見到馬車也沒有奇怪,他熟練地坐上馬車后,馬車也就開始行駛了起來。

  隨著郝正的目光看去,馬車內坐著一名儒雅的男子。

  這男子不是蘇固,又會是誰?

  “郝兄弟。”

  見著郝正上了馬車,蘇固也是向著郝正打了聲招呼。

  聽到蘇固向著自己打了招呼,郝正他也是笑著回應道:“蘇大人。”

  待郝正坐好后,蘇固便也開始和郝正聊起了近日洛陽發生的事。

  “郝兄弟,洛陽最近有些不太平。雖說這北部黃巾已是消除,但那南部的黃巾還未消除。不過這何大將軍未免有些太過,他竟然將洛陽周邊的兵力全部抽調了過來。我們在宮中沒有什么眼線,也是不知那陛下的身體情況。不知這何大將軍到底在下的是什么棋。”

  自從劉仁離去后,蔡邕的象棋也是被洛陽士族追捧了起來,因此這蘇固言語中也帶著近日里洛陽士族盛行的口頭禪。

  郝正聽完后,他也是沒有言語和反饋,畢竟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余的事情與他也沒什么關系。

  若是常日里,郝正也就會與蘇固說上幾句。

  但如今劉仁已經回京,京中諸事都由劉仁決定,因此身為侍從的郝正也是自覺地不再言語。

  見著郝正不予回復,蘇固也是停下了話茬。

  馬車又在這街道上行了一會,此時天也是灰暗,馬上也就到了宵禁之時。

  這時馬車又在郝正的命令下,躲過了劉仁府院外的眼線到了離劉仁府院另一處后門的不遠處。

  馬車停下后,郝正與蘇固悄悄地下了馬車,慢慢摸到了劉仁的后門外。

  此時夜色也快要降臨,四處沒有一點聲響。

  在郝正三長兩短地敲了敲門后,那府院的后門也就打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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