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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教化與道

  此時時間已晚,河間郡守府正廳外的天空中掛上了星月。那漫天的星光從正廳的門前傾灑進了房間內,正廳內的三人正開始聊起了便民之事。

  “道長去過那酒樓了?”

  “是的,那二位行商今日請我到了酒樓吃飯,我也就見到了酒樓內的桌凳。那桌子還能轉動,那可真是神奇啊。”

  “確實如此,我問過中牟侯大人,大人他說是借用了車輪得到的啟發,發明了這張桌子。”

  聽到田豐所言,張寶也是有些奇怪,“田先生怎么知道發明一詞?莫不是仙師也與田先生你說過么?”

  “是啊,道長。中牟侯大人與范中郎二人常常有遠超常人的想法,也有一些新鮮詞語說出,我在他們身邊久了,也就知道了不少詞和詞意。”

  “哦,原來是這樣啊。”

  “是啊,跟著中牟侯大人也能漲不少知識。這些知識不在于書本之中,而是自然的規律,中牟侯大人把這種規律稱為叫什么科學。”

  聽到田豐所言,張梁隨即也是在劉仁交給他的令牌之中查找到了有關于科學的解釋。

  劉仁在那教義之中是這么寫的:“天地萬物都有其規律可循,能夠證明這些規律并加以利用這便是科學。科學能夠改變世間萬物的軌跡,不經意間也能使人毀滅,善用這些規律便是人能進步的根源。”

  看完了劉仁在那令牌之中留下的話語,張梁和張寶也是對劉仁所言的科學產生了癡迷。

  張梁與張寶兩兄弟癡迷了許久,時間也是慢慢的流逝而去。上首吃得有些無味的田豐也是和侍候著的仆役說了一聲后,他也就悄悄地往自己房間歇息去了。

  而張寶和張梁依舊不知疲倦地看著自己各自手中的令牌,想從其中看出些個所以然來。

  兩人看了許久,也沒從劉仁所給的資料中看出什么來。

  “按田大人所言來說,只要你在河間內交了稅,就算是有土匪搶了貨物,河間也會出動黑騎將貨物搶回。”

  “是啊,只可惜出了河間,我們這些商賈也就沒有這么好的優待了。現在天下黃巾賊鬧事,行商之路也是危險萬分啊。那中山的甄氏都不敢輕易往南販賣貨物,我們又怎么敢去啊。”

  “哎,都怪那些黃巾賊寇,讓南北隔斷了這么長時間,如今這生意也是不好做了。”

  張梁一行聽到這兩名行商的話語,心中也都是對之前自已太平道一眾所行之事有了抵觸。他們也是暗暗下定決心,不讓這種事情再度重演。

  見著張梁情緒有些低沉,那兩位商人以為張梁一眾的家屬死在了這次禍亂之中,因此他們也是沒有再提及關于黃巾的事情。

  “道長此時時間也是不早了,不如和我們二人去這城內的餐館中吃頓飯吧?”

  似乎怕張梁不知道餐館的意思,另一名行商也是特意地向著張梁解釋道:“道長,這餐館便和那亭舍差不多,只不過也接待百姓而已。”

  原本在廣宗他每日也只吃了些樹皮,此時自然也是很餓,張梁聽到兩人邀請自己用飯,也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若是能從這兩位日常所食,張梁也能看出河間的繁榮程度如何。

  “那在下就多謝二位兄弟了。”

  見著張梁答應了下來,那兩位行商也是笑著請著張梁一行往一處酒樓走去。

  這兩位行商也是這酒樓的常客,他們一進門酒樓里就有小二迎了上來。

  “兩位客官今日還是老樣子么?”

  “不急,先找個雅間,再拿菜單上來看看。”

  “那您這邊請,樓上雅間一位!”

  與那酒樓內的小二對完話后,一名行商也是對著張梁再次解釋道:“道長,這菜單是中牟侯大人發明出來的,也就是將這餐館中的菜都寫在上面,然后讓食客自己選擇而已。這餐館是河間王府的產業,其中有很多在洛陽都未見過的菜色呢。”

  “道長莫要介意,這老徐是個饞蟲,一說到吃的就來勁。”

  這時張梁也是想了起來,發現自己還未問兩人的姓名。

  想到此處,張梁也是一臉歉意的對著兩位行商說到,“二位實在抱歉,我還未問二位兄弟的姓名,不知二位兄弟可否告知一二與我。”

  聽到張梁的話,先前被另一行商稱作老徐的商人開口回到。

  “道長不必客氣,就是名字而已。我名叫徐錦,是河間人;這位是林好,是中山人。我和他是做生意的伙伴,一起做生意也有好幾年了。這走南闖北的,我與他也算是兄弟一般了。”

  “哎,你說這么惡心人的話干嘛?我家中有不少兄弟,誰看得上你啊?”

  說完話后,這徐錦也是與林好一起笑了起來。

  張梁得知兩人的姓名后,也是向著兩人正式地感謝了一番。

  “多謝徐施主與林施主愿意陪同與我一個道人。”

  聽到張梁這般稱呼,兩人也很是奇怪,只不過二人沒說什么,點了點頭帶著張梁一行人沿著木質樓梯,往樓上走去。

  到了樓上,先前那樓下小二喊叫的侍從也是早早等候,見著徐錦與林好帶著人上了樓來,他也是笑著迎著一眾往樓上的一處雅間走去。

  不一會兒,眾人也就隨著那名仆從到了雅間內。

  入了雅間后,一張張梁幾人從未見過的雙層大圓桌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隨之出現的還有比那木幾高出不少的凳子。

  “道長,這些家具是中牟侯大人根據幾改良出來的,這樣不用跪坐,舒服不少,中牟侯大人的醫館中就有不少。”

  隨后徐錦也是和林好進了雅間之中,隨后也是尋了位置坐下。

  張梁一眾也是有樣學樣,緊接著坐在了凳子上。

  一坐在這凳子上,張梁便覺著放松了不少,走了許久路的他雙腿頓時也是舒緩了那些酸痛。

  “怪不得仙師給我的道義中有說要便民利民,這樣確實是舒適許多啊。”

  坐在位子上暢想了一番后,張梁也就見到了那張圓桌上有一本帖子。

  林好見著張梁有些好奇,他也是將那桌上的菜單遞了過去。

  張梁接過那本菜單后,也是翻開看了起來。

  這本菜單全由劉仁所改良的紙張所造,雖然沒有那么柔順輕薄,但是也算不錯。

  摸著這少見的紙張,張梁也是驚奇不已。不用那徐錦與林好說,張梁也是知道這多半是劉仁所做。

  “道長,想吃什么菜點點吧。上面寫的菜色,都是不錯。”

  聽到徐錦說話,張梁也就仔細地看起了菜單上寫的那些菜品來。

  當張梁看到一道名叫水煮牛肉的菜后,他也是大驚不已。畢竟這牛本就屬于稀缺之物,卻是很少用來日常食用。

  因此張梁也就想嘗試一番,“能來道水煮牛肉么?剩下的菜二位施主點吧。”

  兩人再次聽到這奇怪的稱呼后,心中也是奇怪,但二人先將菜點完。

  那酒樓的仆役記了菜名走后,林好也是向張梁開口問道:“道長,不知您所言的施主是何意思?”

  見著林好有些奇怪,他也是笑著回到,“施主是對教眾的稱呼,是中牟侯大人說與我聽的。”

  聽到是中牟侯所說,徐錦與林好也是理解了這生僻詞的由來。

  既然聊到了劉仁,徐錦也是悄悄地向著張梁探問到,“道長,可否將侯爺所言的道義告知于我等?”

  張梁聽到徐錦的這番要求,他也是笑著搖了搖頭,“徐施主莫急,過幾日也就知道了。”

  見著張梁不肯告知,徐錦也就作罷,又和張梁聊起了河間發生過的趣事。

  亭內三人聊了兩刻,那酒樓內的仆役也就敲響了房門。

  知道上菜的徐錦也是開心不已,在他“進”的一聲后,端著菜的仆役們也是一一進了房間來。

  那些菜肴散著迷人的香氣,吸引著房間內眾人的目光。

  在菜上桌之后,徐錦也是拿著筷子夾起了菜來。

  “諸位道長莫要理會,徐兄弟本就是這般豪爽之人,諸位也是多多包涵。來,吃菜。”

  林好也是向著張梁一邊一行解釋著,又一邊請著眾人動筷吃飯。

  “不打緊,徐施主這般作為我還是頗為欣賞的。林施主你也請。”

  在張梁說完話后,早就有些難耐的黃巾賊人們也是開始動起了筷子來。

  那從未吃過的美味,沖擊著他們本就因為饑餓有些發白的味蕾。在這些美味之下,一眾也是開心的吃了起來。

  沒過多久,這桌上的佳肴也就被消食干凈。

  吃飽了的徐錦也是與那些黃巾力士相視一笑,開心地打著飽嗝。

  見著眾人吃的差不多了,林好也是向張梁提議到。

  “道長明日若是有空,不若隨我與徐兄弟去鄉野間看看如何?我與徐兄弟向著河間幾戶百姓定了不少的農畜,明日正巧也要去鄉野走動。若是道長愿意同行,也是能更加貼近民生啊,有利于道長傳道不是?”

  “正是如此啊道長,若是明日隨我們二人一起往鄉野中走走,說不得也能看到不少百姓生活常態,這樣也有利于道長了解了解河間的具體情況不是?”

  聽到二人所言,張梁也是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若是能隨徐錦這個河間人去河間的鄉野中看到,說不得真會如他所言,能見著不少河間的具體情況,這樣也利于日后傳道。

  若是不懂些河間的風土民俗,說不得會和這些百姓們鬧些什么矛盾出來。因此了解下當地的風俗習慣,也是有利于增進與百姓們的交流,為日后傳道建立基礎。

  見著張梁答應了下來,兩人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畢竟能和為侯爺傳道之人交好,日后做起生意來應該也是輕松不少。

  此時天色已晚,窗外的晚霞也是透過紙窗灑進了屋子內來。眼見著天色不早,徐錦也是起身叫來店內的小二付賬,而后也是帶著房間內的眾人往酒樓外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眾人也就出了酒樓,到了酒樓外的大街上。

  此時因為時間已晚,大街上的小商販們都已收攤回家,原本散滿大街的罪人香氣也是消失了大半,只有丁點味道剩余在空氣之中。

  而原先街道中的喧鬧也是消失不見,只留下一片寧和。

  出了酒樓,張梁也是知道時間不早,因此他也是向著徐錦與林好感謝了一番,與兩人約定了明日出發的時間,而后也就告別了二人往郡守府慢慢走去。

  好在河間城內道路寬闊,沒有東西遮擋視線,再加上路牌地指引,不一會兒,張梁也就帶著一眾黃巾到了郡守府門前。

  郡守府門前值門的軍士們見著張梁等人回來,為首的軍士也是讓人一邊進門稟報,一邊讓人帶著他們往郡守府內走去。

  張梁隨著這些軍士進了郡守府內,也就被帶回了先前所在的庭院中。

  此時張梁的兄長張寶也已是帶著人回了此處,張寶正在與那些黃巾力士們講著新的道義。

  “與人為善,互幫互助…”

  聽到自己兄長的話語,張梁也是不由得有些出神。

  那些道義中所描繪的都是勸人向善之意,其中也不乏激勵民眾勇于直言的話語。

  就在張梁失神的時候,在庭院內的張寶也已是看到了一旁呆滯的張梁。

  “三弟!”

  在張寶的一聲喊叫后,張梁也就從先前那般思索中回過了神來。

  見著張梁回過了神來,張寶也是走上來向著張梁問到,“三弟,今日去哪了?”

  “啊,兄長,今日我與兩名行商去了河間的什么商業街中進貨。之后還去了河間的一處酒樓中用飯。”

  聽到張梁的話,張寶也是有些困惑,“商業街和這酒樓又是何物?我怎么在冀州從未聽聞過呢?”

  張梁見著張寶發問,他也是笑著向自己兄長回復到,“這商業街是用于交易擺攤的地方,而那酒樓則是個可以花錢吃飯的地方。”

  “哦?這些莫不也是仙師想出來的東西?”

  聽到張寶所言,張梁也是知道張寶見到了不少的新奇事,于是張梁也是向著張寶說到,“兄長今日見著了什么有趣的事?”

  “也沒什么事情,只不過見到了河間一些的變化而已。”

  “我差點忘記兄長以前來過河間了。兄長是否對這些變化很是驚奇不已?”

  想起自己兄長張寶曾經來過河間,張梁也是向自己兄長問到。

  “是啊,以前傳道來過此地。那時的河間真是貧瘠無比,遍地都是因為饑餓癱倒在地的百姓。而如今的河間真是大變樣,沒了七八年前那樣的凄涼啊。城內的百姓們也都常常帶著笑臉與人打著招呼,這一下子仿佛回到了天下久違的寧和之中。”

  聽到張寶與自己感受差不多,因此張梁也是帶著笑意點頭稱是。

  “是啊,兄長。今日我也見著不少河間城內的場景,確實如兄長所言一般無二。”

  就在兩人言語河間之中,田豐也是在一名軍士的帶領下進到了這處庭院中來。

  “二位道長在聊些什么趣事?不若說出來,讓我也開心開心啊”

  兩人見著田豐進了庭院來,也是笑著回應到,“田先生。”

  “二位道長今日在河間所見如何?是不是感觸良多?”

  “確實是如此,見著河間如此多的變化,也是明白了侯爺道義中所含的意思了。”

  “那便好,二位可曾用飯?不若隨我去正廳用飯如何?”

  聽到田豐的邀請,已經用過飯的二人也是不好意思拒絕,二人也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那就隨田先生一起去吧。不過今日已吃了不少,陪田先生喝喝酒就是。”

  聽到張梁答應下來后,張寶也是同樣答應了田豐。

  而后兩人也是讓今日跟著各自的十名黃巾力士下去歇息,他們自己則是跟著田豐往郡守府內的正廳走去。

  三人在幾名仆役的陪同下在這郡守府內漫步了起來,此時張梁與張寶才得以看清郡守府內景。

  郡守府內有兩人從未見過的假山和盆景,一路上也是惹得兩人嘖嘖稱奇。

  我不說,二位道長應該也知道這郡守府內的景致是誰改出來的吧。除了那神思巧妙的中牟侯大人外,便也就沒有什么人有這般造詣了。”

  “若是還有一人的話,應該便是那與中牟侯要好的同族兄弟范郎將了。”

  “哦?田先生所言的范郎將又是何人?”

  見著張梁好奇地向自己發問,田豐也是將劉范千里奔馳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到劉范如此偉跡,張寶與張梁也是深感自己等人的起義也應當失敗。

  回想自己兄長死后,那些信眾們意志消沉的樣子。

  他們心中也是明白,只有教條道義中有了忠義仁禮作為信條,溫良恭儉讓作為行為的規范,這樣的道教才能達到教化作用。

  而自己等人先前所創的太平道,在如今看來只不過是個拉幫結派的起義組織而已。

  若是真的按仙師給的道義信條所教化,這些百姓們便會變成仁義智慧之人,若是再按仙師所言取士于民,這天下的貪官污吏也是會少去不少,那不公之事也是會因此少去不少。

  見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樣子,田豐也只是看著行道邊的美景,并沒有打擾張梁與張寶兄弟二人。

  張梁和張寶思索了一陣子后,也就從中回過了神來,二人向著田豐帶著歉意的笑了兩笑。

  田豐也是笑著回應到,“二位道長,那酒菜已經上了案桌,不若移步到正廳如何?”

  張寶聽到田豐向著自己二人建議,他也是點著頭回道:“我與家弟便依田先生所言。”

  隨后田豐也就請著張寶和張梁二人往正廳一同走去。

  到了正廳后,田豐也是請著二人落座。

  待三人各自落座后,田豐也是舉著案桌前的酒杯敬了張寶與張梁二人,“這杯酒歡迎二位道長來到河間,為百姓開智。”

  見著田豐舉杯,張梁也是舉起酒杯笑著回到,“今日在河間我們兄弟二人也是感悟良多,河間百姓們有您與河間王照料,實乃河間百姓之福啊。”

  待張梁說完一番肺腑之言,在河間城內各家各戶走動了一番的張寶也是舉杯應和道:“確實如此啊,有田先生在這河間之內,河間家家戶戶也是時不時能吃些肉食。這在如今的大漢之中也是少見啊。”

  “二位莫要如此恭維與我,這本就是為官者應行之事。若是我不給百姓們爭取利益,不說中牟侯大人不會饒我,河間王大人也會將我撤換的。這二位大人都是愛民如子之人,我定是不能愧對于他們二人的。”

  “是啊,今日我在城內各家各戶行走時,其中不少人都夸贊仙師與河間王大人啊。城內甚至有不少百姓給仙師立了生祠,也都十分感恩于仙師。”

  聽到張梁與張寶一人一語中散出的真情實意,田豐也是開懷不已。畢竟像張梁張寶這樣以民為主的人已是少見,怪不得中牟侯大人會選擇他們二人傳道。

  “那就好啊,如此這般,諸位傳道之事也是會更為輕松不少啊。”

  聽到田豐說到了此事,張梁與張寶也是暢談起了傳道之事,其中也是說到了劉仁所言的便民利民,因此張梁也是有話向著田豐發問。

  “田先生,我今日去了河間城內的酒樓中,見到了不少制式新穎的桌凳。若是那些桌凳推廣開來,也是方便不少啊。”

  “三弟說的有理,我去仙師的醫館中也是看到過那奇怪的桌凳,坐上之后確實覺得不錯。若是能推廣開來,對百姓們也是有利不少啊。”

  劉范說完話后,便開始在身邊的幾位持著槍盾的大漢照看下,慢慢地解開了褚飛燕身上的繩索。

  城頭上張梁與張寶兩位兄弟也是將信將疑,不知道劉范所言是否為真。因為漢軍陣營離廣宗城門也是有著不遠的距離,也是不用擔心漢軍會乘此攻城。

  在劉范解開了褚飛燕身上的繩索后,褚飛燕也是沒做什么自尋死路的事,直接開始往那廣宗城跑去。

劉范在褚飛燕的身后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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