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日的早上,姜聽云起的特別早,于是就自告奮勇地去買早餐了。
思嬸給了他一個兜子,讓他先去“張記大餅”買一張大號的死面餅,讓老板切成八角。然后再去巷口的“劉二姑卷圈”買十六個炸卷圈。
姜聽云出了門之后向西走了不遠之后就看到了很多賣早點的攤位,稍微打聽了一下,就到了張記大餅的門口。
姜聽云見攤位前已經排了四五個人,但好在買的都不多,不多時就輪到了姜聽云。
張老板一邊給姜聽云切餅,一邊跟他閑聊了起來:“哥們兒是新搬來的吧?”
姜聽云道:“是的,我就住在旁邊。平常是項叔或者仇叔過來,都說您家的餅最好。”
張老板聽了,洋洋得意地介紹道:“必須是最好的。咱家的餅輕輕一拍,必須分出四層來。外面兩層要韌而不硬,要有一定的嚼勁。里面兩層要軟而不粘,要有十足的面香。咱家餅您買回去放到家里,三天后吃都不帶硬的。”
姜聽云付完錢,拿到餅后謝過了老板,趕緊又去巷口去買卷圈。
劉二姑卷圈的位置排的人就多了,大約得有十五六個人。
姜聽云也不著急,索性仔細看著炸卷圈的制作過程。
攤位上一個人負責包裝和收錢,一個人負責制作,制作的人就是招牌上寫的劉二姑。
只見劉二姑先用一個盆裝了半盆綠豆芽菜,然后放入香菜、香干碎、紅粉皮、姜末、香油、麻醬汁、醬豆腐汁、鹽、五香粉一共十樣東西,然后就開始攪拌。
攪拌均勻后用一張三十厘米見方的油豆皮將餡料包裹成卷,再切成七至八厘米的長段。
然后再用面粉、鹽、醋調成的面糊封住兩段切口,下油鍋炸成金黃色。
姜聽云買完十六個卷圈后,就趕緊迫不及待地回家了,恨不得馬上吃到嘴里。
到家之后其他人也都已經起來,思嬸給每個人盛了一碗自己磨的黑豆豆漿,又帶著每個人用一張餅卷了兩個卷圈。
大家開始吃了起來。
姜聽云感到大餅和卷圈真是一對完美的組合。
一口咬下去,首先感受到的是韌勁和面香的大餅,然后會有一聲卷圈脆皮被咬破時傳來的脆爽聲音,隨后是被加熱的麻醬汁和醬豆腐汁帶來的濃香口味。
經過多次地咀嚼,清單綿長的小麥香味和濃郁的各種餡料香味組合在了一起,帶來一種非常復雜而使人愉悅的口感。
姜聽云道:“這個卷圈真的很不錯,不光是味道好。豆芽菜、粉皮、醬豆腐、香菜都在一定程度解開了油炸食品的油膩。如果你們沒有意見,明天早上我還想再吃一次。”
早飯過后,白合清想看會兒前天買來的各種醫書,姜聽云則和張恩齡、許至川三個人一起去看看南市榮業大街附近孫善成的住處。
因為昨天聽楚霜凝說了孫善成已經七十多了,名望和輩分在天津衛都很高,所以今天來的時候打扮的非常正式。
姜聽云穿了一身中式的長衫,路過正興德和食品店的時候買了一包上好的茶葉和兩瓶好酒,還特意寫了一封拜貼。
當個人停好車,穿過一條小巷子,就到了地址說的胡同。
姜聽云到了地址的位置后,向門口正在收拾韭菜的一位大媽問道:“這位阿姨您好,請問孫老爺子是住在這里嗎?”
大媽看了姜聽云一眼,說道:“你說的是我們老爺孫善成嗎?”
姜聽云答道:“正是孫前輩。”
大媽樂道:“你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說話還文縐縐的。你找他的話去胡同口就行,他正在那邊砸六家呢,光頭喝茶的就是。”
姜聽云三人辭別了大媽,又回到了胡同口,果然看到了有六個人正坐在馬扎上,圍著一個桌子在打牌。旁邊三三兩兩地站了十五六個人,居然比打牌的人還多。
姜聽云看到打牌的六個人只有一個光頭,正好七十多歲,也別問了,估計肯定就是他了。
姜聽云見這把牌已經接近尾聲,六個人鏖戰正酣,就先站在了一旁。
此時六個人手中都還有牌。
孫善成手中還有兩張牌,很有希望去搶大貢,但是他的上家張大爺已經只有一張牌了,位置又有優勢,希望比孫善成更大一些。
姜聽云在火車上打了一路六家了,知道只要拿大貢,這一回合牌就可以立于不敗之地,所以砸六家中對大貢的爭奪是最激烈的。
這時候,一張7送到了比張大爺再上家一位的李大爺跟前,李大爺怎么出卻為難了起來。
張大爺,將最后的一張牌扣在桌在上,說道:“看了半天了,算了吧。早就知道你一把的4、5、6了,再廢大牌你可死活出不去了。”
李大爺聽了之后更加猶豫了起來,看向了孫善成,問道:“到底有沒有貢呀?我這點子不富裕呀。”
孫善成也把牌扣在了桌子上,拿起放在旁邊板凳上的紫砂茶壺喝了一口茶,說道:“架個橋,別怕他,沒事。”
李大爺問道:“那種橋呀?”
孫善成道:“高架橋。”
李大爺又看了看手中的牌,說道:“我吐血給你蓋這個大橋,接不住你可別賴我。”說完便從一把小牌中抽出唯一的一張3拍在了桌子上。
張大爺一看,還真管不了,說道:“不管,這牌誰能接的過去呀?”
只見孫善成笑呵呵地放下茶壺,把兩張牌一起翻了過來拍到桌子上,說道:“大王帶一4。完活兒。”
張大爺氣的將牌翻了起來,說道:“我也是張3,氣死我了。”
孫善成則對著隊友李大爺挑了一個大拇指道:“老李,這個大漂亮沒治了。”
最后這把牌孫善成一方險勝而出。
等這把完后,姜聽云湊上前去,規規矩矩地遞上拜帖說道:“在下姜聽云,求見孫老爺子。”
孫善成接過了拜帖,也沒打開就說道:“拜帖沒用,我不認識字呀。你有什么事就說吧。”
姜聽云道:“我是武先生的朋友,有事想請孫老爺子幫個忙。”
孫善成見姜聽云的面色應該是在這說話不方便,就對幾位牌友說道:“我這來客人了,上午我就先不玩了,你們來個替我的,咱們中午吃完飯再來呀。”
說完,孫善成領著姜聽云三個人回到了家中。
大家坐好之后,劉嬸用大茶壺給每人倒了一杯茶水。
孫善成道:“前不久武師叔是給我來過一封電報,讓我照應一個后生。你就是那個叫姜聽云的后生吧?”
我去,武雪晨居然是七十多歲人的師叔,幸虧剛才說是武先生,沒說武師兄。要不還成占老爺子便宜了。
姜聽云道:“正是在下。”
孫善成道:“是遇到什么難事了嗎?你跟我直說吧。”
隨后姜聽云向孫善成老爺子說道:“最近倒是沒有難事,就是雙烈女那案子的苦主張家和我有點交情。張家托我找找戴富有和王寶山的下落。
另外現在戴富有的兩個兒子已經被關押了起來,找請您找人在里面把他們腿打折了,再拍兩張照片給我朋友出出氣。”
孫善成想了一會兒,對站在院子里的大媽喊道:“劉嬸呀,找個人去旁邊巷子把白云生和袁文會給我喊來。”
姜聽云心道:這白云生和袁文會都是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