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下來,看來張家一定是知道或者察覺到了什么。
不然一個普通的拐騙案,再憤怒也不值得南皮張氏花費五萬銀元找到有容茶社的頭上。
張中祥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一起普通的拐騙案。先生不覺得這個案子中有些地方很特別嗎?”
姜聽云道:“這個案子我只是略有耳聞,并不清楚細節的地方。張管家覺得有地方很異樣嗎?”
張中祥說道:“第一點:張紹庭先是店鋪被砸,家中失火,然后生意被搶,黃包車被偷,以及和王寶山住在一個院子這事情都太巧合了嗎?”
姜聽云道:“這的確有點像被安排好一樣。有直接一點的證據嗎?”
張中祥道:“沒有直接的證據。現在戴富有和王寶山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目前根本無從查起。”
姜聽云道:“還有其他蹊蹺的地方嗎?”
張中祥道:“第二點:張金氏說,中間的時候曾有一個富商模樣人來戴家要買走春姑和麗姑,開出的價格是一千銀元和兩千銀元,還說如果不是戴富有的兒子多手,春姑一人三千銀元也給得。先生不覺得這個人給的太多了嗎?”
對于這種事情的行情,姜聽云哪里曉得?
這時已經換到姜聽云身邊給他沏茶的楚霜凝小聲地說道:“都已經是破了身子的丫頭了。一般也就是二百、三百的樣子,以后小曲什么都教熟了,也就是五百頂天了。這價格肯定有問題。”
張中祥見姜聽云輕輕地點頭,繼續地說道:“第三:在此之前張家已經出現了不止一次被拐騙女孩的事情了。只不過之前的事情都沒有鬧得這么大,所以一般人都不清楚。但是我們張家的核心成員都懷疑,這應該是有人故意在針對我們張家。”
真是幸虧有了面具擋在了前面,不然對面一定會看到一副驚訝的表情。
姜聽云又仔細地將事情想了一下,覺得事情的蹊蹺還不止張中祥說的這些。
胡鳳起是有名的貪贓推事的話,這個人命關天的案子怎么就這么巧落在他的頭上。
一般的審判廳經濟案和刑事案應該是不一個推事。既然審批冒興有的合同糾紛案是他,那么刑事案應該是別人才對呀。
而且這個案子當時事實清楚,他居然沒有任何顧忌地將兩個姑娘判給戴家,這點也不合常理呀。
姜聽云說道:“數學上一般將概率低于5的事件成為小概率事件或者是幾乎不可能發生事件。雖然在樣本足夠多的情況下,小概率事件出現可能成為現實,但是我也不相信剛才那一系列的小概率事件會同時發生在一個人的身上。我也更愿意相信這個事情是被人為安排的。”
張中祥說道:“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接收我們的請求,愿意和我們簽訂一份合約。”
姜聽云道:“可以這么說。不過您這個合同涉及的內容較多,需要拆分成一下幾個部分:找到戴富有和王寶山的酬勞分別是一萬銀元;挖出幕后黑手的酬勞是兩萬銀元;這兩萬銀元會根據挖到黑幕的完整性進行收費。”
張中祥說道:“雖然殺掉戴富有和王寶山也能夠對幕后的人產生一定的威懾力,但是我希望最好還是活捉這兩個人。”
姜聽云道:“當然,我也希望從兩個人口中打探道一些消息,這樣才能掙到后面的二萬銀元。另外我要求你們張家全力配合有容茶社的工作。將所有你們知道的案子的細節整理一份給我,同時很多明面上的事情,還要張家出手去做才行。”
張中祥道:“這兩點沒有任何問題。”
姜聽云道:“尸體現在在什么地方?你們有沒有做過尸體的檢驗工作?”
張中祥道:“安排在張家的在天津宅子里。因為死因很明確,所以為了尊重死者,就沒有做尸體檢驗。”
姜聽云道:“這兩個女孩都非常值得人敬重,我也不會做有損于她們尸體或者名節的事情。但是我希望有有容茶社派一名女醫生對尸體進行外表的檢驗。”
張中祥道:“你是覺得尸體可能有問題”
姜聽云道:“尸體從兩個女孩死亡,到被運出戴家一共有幾天的時間?”
張中祥道:“大約有三天兩夜的時間,我們是女孩死后第三天中午才知道這個事情的。知道以后下午立即采取了行動。”
姜聽云道:“如果南皮張家的女孩是多次被人拐騙或者擄走的話,那么這件事情也很可能不是一個巧合。不是巧合的事情,一定是有原因的。”
張中祥道:“那要快一點才行,因為天氣的原因,明天就要下葬了。”
姜聽云道:“你今天晚上盡量在靈堂那邊少安排一點人手,得到的驗尸結果,我會和你們分享。”
張中祥說道:“既然如此,我馬上回去安排,您需要的資料我會盡快送到茶社這邊。我會留下我的聯系方式,如果還有其他需要的話您盡管吩咐。另外合同的事情也希望楚老板盡快處理好。”
楚霜凝說道:“合同的文本定好后,我會通知您來簽約。來的時候請您帶好兩萬元定金。”
姜聽云道:“我平常不在茶社里,你有什么事情跟楚老板說就好。”
凌凌送張中祥離開之后,姜聽云摘下了面具,開始一個個地吃著剩下的茶點。
楚霜凝說道:“好久沒接生意了,也好久沒看到有人會把這里的茶點吃光了。”
姜聽云道:“這么好吃的茶點,剛才的客人們好像都是一塊都沒有動。”
楚霜凝道:“來這的人一方面是有身份,得裝著;一方面是因為沒幾個有心情吃東西的。”
姜聽云道:“我今天的整體表現還算合格嗎?”
楚霜凝道:“我都希望你早幾個月換掉你師父了。”
姜聽云道:“晚上派一個可靠一點的女醫生去檢驗一下尸體沒問題吧?”
楚霜凝道:“沒問題,我親自去。好久沒生意了,我也悶得不行了。”
姜聽云道:“你一定仔細檢查一下尸體的表面有沒有被采血的痕跡。另外帶兩個試管,兩個女孩分別取一點點血回來。”
楚霜凝道:“你懷疑她們的血有問題?”
姜聽云點了點頭,說道:“很可能就是東方修行界傳說的黃金之血,或者西方修行界傳說的純凈之血。無論東方,還是西方都有很多邪教利用黃金之血,增加修行者的能力或者普通人的壽命的傳聞。”
楚霜凝道:“如果真是這個的話,我覺得四萬銀元我們可能要少了。”
姜聽云道:“所以剛才我說找人的事情要算二萬銀元。至于后面的事情,不管這件事情有多大,我們都只做幕后的調查工作,點炮、炸鍋的事情都讓張家去辦。我們只收信息咨詢費,堅決不露面。”
楚霜凝右手一下子拍到了姜聽云的肩上,說道:“可以呀,小伙子。以后好好努力,天津的有容茶社就靠你了。”
姜聽云道:“我可不一定靠得住,我先走了,早上起早了,好困呀。另外我走時忘記喂貓了,對面沒動過的那些茶點我也帶走了。”
楚霜凝道:“還有個是,下次來要不就是電梯直接上四樓,要不就先找個房間假裝喝茶,省得暴露身份。”
姜聽云示意明白,然后打包了對面的茶點,還拿到了一張三千銀元的支票,也就是今天拍賣價格的三成。
隨后就和楚霜凝揮手告別,回家睡覺去了。
看著姜聽云越走越遠的背影,楚霜凝自言自語道:“真沒想到這個小鬼一轉眼就長這么大了,而且還挺有意思的。
雖然長得沒有你師父當年帥,也不像他永遠都是滿滿的自信,而是每句話都喜歡留有余地,但是看上去可真比唐沐云那個坑貨靠譜多了。”
對于姜聽云來講,這個有吃有喝有錢拿的夜晚已經結束了。
但是對于其他很多人來說,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