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車的座椅和普通車廂的樣式差不太多,但是一組座椅之間的距離卻大了很多,桌子也比普通車廂大了一些。因為本次接待的貴賓級別很高,餐車配備的食物和酒水種類繁多且檔次很高。
雖現在然正值午飯的時候,但是由于四五兩個車廂的客人,大多選擇點餐后回到包廂內吃飯,所以餐廳中倒也不算太擁擠。
姜聽云走進餐車的時候發現一共有九桌客人在吃飯,其中有五桌有外國人。
一桌和自己一個車廂的三名意大利人,他們三個開了一瓶法國波爾多產的紅酒,正在慢慢地吃著牛排配通心粉。
不遠的地方另一桌子坐著那個德國人,他喝著德國產的雷司令白葡萄酒,吃著一份德國烤腸。
一桌是也和自己一個車廂的那四個西班牙人。經歷了剛才不愉快的風波之后,兩個在西班牙女人將衣服的扣子向上多系了兩個,看上去少了一分直白坦蕩的奔放,卻又多了一分呼之欲出的性感。
其他兩桌一桌是兩個中年的歐洲男人是正在小聲的說著什么。他們一個身材高大,留著和頭發一樣也是金色的絡腮胡子;另一個相對瘦小一些,臉上的表情也相對輕松一些,總是掛著微笑。
兩個人的共同點就是面容都帶著明顯的北歐人特征,年齡都在四十歲上下。應該是來自丹麥、瑞典或者挪威那幾個地方之一。
另一桌是一對年輕的美國情侶,彼此間從桌子底下悄悄地拉著手,不用喬伊也知道他們在談情說愛。
姜聽云走向餐車的服務員,對他說道:“還有美國的可口可樂嗎?我要八瓶。”
服務員說道:“現在已經沒有進口的可口可樂了。今年年初開始,國內銷售的可口可樂基本都是在上海那邊生產的,當然價格也便宜了很多。可以嗎?”
姜聽云道:“可以,麻煩給我拿八瓶可口可樂,都打開。”
餐車的服務員說道:“您要不要再多買四瓶,買一打的話現在優惠價,只要一塊大洋,相當于多送了兩瓶。同時我們還可以送您一張阮玲玉小姐給可口可樂做的廣告海報。”
姜聽云說道:“那好的,請給我拿一打。另外有四瓶先不要打開。”
餐車服務員道:“沒問題,您可以拿一個起子過去,用完了再還回來就可以了。您可以找張桌子稍坐一下,海報在儲物車廂里,我去給您拿一下。”
姜聽云正想找機會在餐車待會,就先打開了三瓶可口可樂,和喬伊、王小膽坐在一張桌子上假裝休息。
此時,移動竊聽器喬伊的耳朵以及移動望遠鏡王小膽的眼睛開始工作了,對于一般人來說完全聽不到私密談話,對喬伊來說卻如學生聽老師講課一般,想不聽都不行。
開始的時候喬伊做了一個勝券在握的表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喬伊的表情卻越來越難過了起來。王小膽也搖頭表示,幾個人目前沒有動靜。
姜聽云向喬伊小聲地問道:“怎么了?”
喬伊說道:“我只會荷蘭語和英語,瑞典語稍微會一點。那桌搞對象的說的是英語我全聽得明白,兩個中年男人那桌也聽得差不多,但是另外兩桌他們一桌說的是意大利語,一桌說道是西班牙語,我基本都不懂。”
姜聽云道:“聽聽有沒有你覺得比較重要的話,每桌死記硬背下來一句。艾米麗是語言天才,一會兒找她翻譯。”
喬伊說道:“沒問題。凡是聽到的聲音我都能準確的記下來。”
姜聽云內心更加開心起來,移動竊聽器還升級了,帶了錄音的功能。
沒有過多久,服務員就走了回來,將阮玲玉女士為可口可樂做的海報畫交給姜聽云。
姜聽云看了看海報,只見紅暖色為主的海報中,阮玲玉穿著一件水藍色的旗袍,坐在一張休閑凳上,右手舉著一個裝滿可口可樂的紅酒杯正面帶微笑地看著自己。
姜聽云也是阮玲玉的粉絲,很滿心地收齊了海報,覺得別說多送了兩瓶可樂,就是這份海報,付出的一個大洋也完全是值得的。
將可樂放回座位之后,姜聽云先拉著王小膽和喬伊到一號車廂和二號車廂中間的位置,問道:“你再回憶一下剛才都具體看到了什么。”
王小膽說:“咱們到了餐車后,他們沒有再行動。還是之前我看到的那些,因為離的太遠,我根本看不太清,我只記得我們車廂里的意大利人、德國人、西班牙人以及剛才餐車里講瑞典話和丹麥話的人都參與了字條的交換。”
然后姜聽云讓王小膽回去后,又對喬伊說道:“那幾個人都說什么了?”
喬伊道:“那個搞對象的男的說他答應了到山東后請同包廂的朋友一起吃飯,朋友們答應他晚上去別的包廂里休息。女的說親愛的,你可真有一套,這一定是個浪漫的晚上。”
姜聽云道:“說點有用的。”
喬伊道:“兩個中年人,一個是瑞典人,一個是丹麥人說的都是瑞典話。因為在美國的時候有個瑞典吸血鬼兄弟,所以瑞典話我基本都能聽懂。
他們說的好像是有個什么任務要一起辦,涉及美國、英國、法國、比利時四個國家,這個任務好像是針對日本人的。
同時這個消息好像被日本人知道了,兩個人在商量要和同伴一起做些提防。但是任務的內容他們一直沒說。”
姜聽云又把艾米麗叫了過來。
艾米麗說道:“看你們幾個鬼鬼祟祟地折騰半天了,干什么呀?”
姜聽云道:“這趟列車有點怪,有幾句話得請你給翻譯翻譯。”
喬伊道:“那四個西班牙人說的是…”
艾米麗翻譯道:“意思是:這次行動我們只認識兩方面的人,但是現在看來至少火車上有五方面的勢力。現在這個事情比接任務的時候要復雜的多了,尤其是那些我們以前不認識的人,大家要多小心,實在不行就放棄任務。”
喬伊道:“那德國人自言自語地說過一句很短的話:…”
艾米麗翻譯道:“意思是:我可只認識他一個人。”
喬伊道:“另外那個長的挺帥的意大利人看了其他人傳遞給他的字條以后,對同伴小聲地說了句…”
艾米麗聽完怒道:“這是哪個意大利龜孫說的?找抽呢是嗎?”
姜聽云趕緊安撫住艾米麗問道:“他說的是什么呀?”
艾米麗道:“這孫子說:沒想到這事還有那些跟傻猴子一樣的英國人參與。”
姜聽云心道:剛才的五個人應該分別來自西班牙、德國、意大利、瑞典、丹麥,但是涉及的國家卻是美國、英國、法國、比利時和日本。西方那邊的間諜和特工們到底有沒有一點愛國的底線,就不能只為自己的國家效力嗎?
列車馬上開始的時候,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發生爭吵,是真不認識,還是借機傳遞了什么東西呢?
姜聽云喃喃自語道:“人生呀,這他娘的都是誰跟誰呀?”
這時候上午輸了半天,但是牌癮卻越來越大的沈溫晚走了過來,喊到:“你們能不能別耽誤時間了?已經耽誤了好幾把牌的時間了。”
于是牌局又開始了。
對姜聽云而言,壞的消息是,對于這輛列車上一直涌動的暗流他是一點也分析不出來什么,好的消息是下午的牌局比上午可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