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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打發時間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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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國十六年五月十五日上午十點,一列金屬感十足的藍色全鋼火車響起了威武的汽笛聲,緩緩地從浦口車站駛出,一路向北,開向天津。

  艾米麗一面吃著在站臺買的話梅,一邊說道:“我可憐的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又要在火車上顛騰三天了。”

  史蒂夫道:“這次沒有那么慢,來時咱坐的事普通綠皮車,時速也就是三四十公里,每站還要停好長時間。

  今天咱坐的可是特快專列,不但時速在五十公里左右,而且為了防止發生意外,在明天到達山東泰安站之前,火車都不會進行停靠。估計如果不發生以外的話,后天的這個時候咱就到達天津了。”

  艾米麗道:“那這兩天干什么呢?我也不能吃兩天的話梅呀。”

  雷鳴遠道:“要不咱砸六家吧?”

  艾米麗馬上來了興致,說道:“好呀好呀,帶撲克牌了嗎?”

  雷鳴遠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副撲克牌放到桌子上,說道:“進站的時候就買好了。”

  姜聽云問道:“砸六家是什么意思?”

  雷鳴遠在一旁說道:“砸六家是天津那邊最普遍的撲克玩法。一共五十四張牌,六個人每人發九張。然后六個人分成兩組,相互隔開的三個人一組開始出牌。”

  姜聽云問道:“怎么排大小?”

  史蒂夫說道:“大王最大,然后是小王,其他的按照3;2;1;k;q;j;10;9;8;7;6;5;4的順序進行排列。大的能管小的,單張的管單張,一對的管一對,三張和四張管對應的比自己小的。

  4最小,但是出牌的時候誰有紅桃4誰先出牌,出哪張都行。另外打出沒人管得住牌的人,下一輪也可以隨便出牌。”

  沈涼晨問道:“那怎么算輸贏呢?”

  史蒂夫繼續解釋道:“誰先把手里的牌出干凈就算贏了。如果出干凈的人的最后一張牌是沒人管上的牌,下一家可以接風。

  第一個出干凈手里牌的人叫‘大貢’,其他的叫‘二貢’到‘五貢’,最后一個叫‘落尾’。每局如果一組的三個人中有人拿個大貢又沒有人落尾,那么這組人就贏了。”

  沈溫晚問道:“贏了的人為什么叫大貢呢?聽著很奇怪呀。”

  雷鳴遠道:“據我多年的考證,我覺得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是因為原來應該叫‘大功’,表示功勞最大,但是因為天津的口音,叫習慣了就成‘大貢’了。

  還有一種可能是當地還有一種玩法,下一局開始的時候,輸的一方要向贏的一方繳納貢品一樣,將最大的一張牌送給對方,然后再收取對方最小的一張牌。”

  姜聽云對雷鳴遠說道:“看來您研究砸六家研究課夠深的。”

  雷鳴遠道:“談不上研究,天津人也打麻將和牌九,但是普通人玩的最多的就是砸六家。砸六家一般都不涉及賭博,就是消磨個時間。”

  沈溫晚道:“別說了,說再多也沒用,咱玩起來看吧。”

  于是幾個人就按照目前座位的順序,分成:姜聽云、史蒂夫和沈涼晨一組;雷鳴遠、艾米麗和沈溫晚一組。

  姜聽云拿到九張牌之后,依次捻開。第一把牌的運氣出奇的好,手中的牌是:一張大王;一對3;一對2;一對 k;一張9和一張紅桃四。

  拿到這樣的一組牌,姜聽云馬上喜笑顏開。

  開局后姜聽云果然是一路沒人擋得住,很快就打光了手中的牌,最后以一對2結束了戰斗。

  打光牌后,姜聽云本來正期待來自隊友的贊美聲,沒想到卻被史蒂夫澆了一頭冷水。

  史蒂夫埋怨道:“你的牌這么好,不應該這么快打光,應該是找機會廢掉對方的幾張大牌或者是想辦法照顧一下隊友。最不該的是最后還讓對方接風。”

  最后這局果然沈涼晨在艾米麗和雷鳴遠的輪番轟炸下,只剩了一把小牌,落到了最后。

  第一局兩邊以平局告終。

  第二局姜聽云打開抓到到九張牌,馬上面露了苦色。這把牌最大的是一張K,而且是一字長蛇陣排開,連個對都沒有。

  姜聽云自嘲地想到:這把牌真是充分體現了運氣三大定律中的:運氣總量守恒定律;風水輪流轉定律以及好運不珍惜馬上離開定律。

  結果,姜聽云果然被留到了最后,第二局以姜聽云一組失敗告終。

  史蒂夫對姜聽云說道:“這牌看著簡單,但其實道理很深。你剛學,技術得慢慢來,不過首先有一點你得注意一下,就是牌的好壞不能都掛在臉上。我們幾個一看你們三個人的臉色就知道牌的好壞了,你們還怎么打呀?”

  姜聽云沒想到這個簡單的撲克游戲想玩好了還挺不容易,開始用心的研究起來。

  原來雷鳴遠以為自己一組有自己和艾米麗兩個會玩砸六家的老手,應該是優勢的一方。

  沒想到姜聽云和沈涼晨學的都非常的快,牌好的時候在搶貢的同時能夠引誘對方的主大牌墊腳,牌差的時候能夠找到對方的弱點和對方弱點死磕,中等牌的時候也知道見機行事,既會保存實力也會在殘局中支援下方的隊友。

  相反自己這邊的兩個女人出牌有時完全不講道理,經常搞得一頭霧水。

  在之后的牌局中史蒂夫和姜聽云、沈涼晨的組合幾乎除了勝利就是平局,而對手一方雷鳴遠則屢屢對二位女俠做出了提問。

  比如第五局中,雷鳴遠出了一張2后,姜聽云等人無可奈何的時候,沈溫晚一張3扔到桌子上。

  雷鳴遠不解地問道:“咱兩個不是一撥的嗎?你砸我干什么呀?”

  沈溫晚給出的解釋是:“凡是擋我大貢道路的人,一律砸死,不分敵人還是隊友。”

  又比如第六局中,沈涼晨拿了大貢后,艾米麗和沈溫晚很快地打光了自己手中的中資之牌,拿了二貢和三貢。

  雷鳴遠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一把四五六和對自己一陣獰笑的史蒂夫和姜聽云,弱弱地問道:“搶二貢和三貢沒用的,你們兩個不能等等我嗎?”

  艾米麗給出的解釋是:“男人出了問題要自己想辦法,怎么能夠依靠兩個女人來救濟他呢?”

  好在時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推著餐車叫賣的服務員救了雷鳴遠。

  雷鳴遠絕望地說道:“上午就到這吧,咱先吃飯,下午咱分組的方式換換吧,兩個女的不要分到一起了。”

  沈溫晚怒道:“老頭你什么意思?總落到最后一個還敢埋怨我。”

  艾米麗也幫腔道:“我看就是你自己水平差,我還不愿意和你一組了,下午我們兩個就和姜聽云一組看看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姜聽云心道:怎么就定了下午我和你們兩個一組呀?我剛享受了一會兒砸六家的樂趣,怎么這么快就要給進入絕望的深淵了。

  看到姜聽云的表情有點不對,艾米麗對姜聽云問道:“看你的表情是不情愿是嗎?”

  姜聽云趕緊解釋:“沒有沒有,我是突然收到消息下午和兩位美女合作,心里有點欣喜過狂,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咱先吃飯,千萬別把您肚子里的寶寶給餓到。”

  于是乎幾個人將剛才路過夫子廟時候買的個各色面食小吃,以及之前買的板鴨都擺到打牌的桌子上。

  滿桌的美食惹得滿車廂的其他乘客都想過來問一句:“火車上的便餐不應該簡單吃點就完事了嗎?難道還要在火車上擺滿漢全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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