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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秦淮河畔晴雪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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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夫子廟本來是書生和文人們祭拜孔子的地方。相傳夫子廟始建于自東晉咸康三年(337年),開始只在秦淮河岸邊建立東晉學宮,并未建孔廟。

  北宋景祐元年(1034年)為教導天下十子遵循先圣先賢之道,接受儒家禮法教化,東晉學宮在擴建時加蓋了祭奉孔夫子的孔廟,故又稱夫子廟。

  歷史上南京夫子廟曾在宋、清兩代遭遇過兵火的毀壞,現在姜聽云等人所見的已經是清朝同治八年重建而成的新廟。

  無論是遙遠的唐宋,還是眼前的民國,但凡是學子和文人聚集的地方,就少不了各種酒樓和小吃先來填飽各位學子和文人的肚子。

  自古才子聚集的地方還有一樣特別多,那就是數不清的佳人和佳話。

  和洪鳳喜那些靠著嫻熟舞步和甜言密語混飯吃的舞女不同,這些秦淮河畔的佳人們講究的是一個才貌雙絕。

  在空氣中都含滿了風流雅韻的秦淮河兩岸,佳人們干的雖然賣笑的生意,但若是唱不出幾段素雅的昆曲,或者寫不出幾首被人稱道的詩詞佳句,就永遠如文壇上的那些撲街作家一樣,只能給別人墊墊腳而已。

  明末清初,秦淮河畔最膾炙人口的就是走出了馬湘蘭、卞玉京、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顧橫波、寇白門、陳圓圓八位色藝和才氣兼備的絕世女子。她們和侯方域、冒辟疆等一干慕名而來的才子們在這里寫下了無數的風流佳話。

  時至今日,很多來逛夫子廟的青年男女仍然幻想著遇到自己命中的董小宛或者是侯方域。

  但姜聽云等人均是:蘭心只為美食開,無關風花和雪月。他們走過了寫著南京夫子廟的牌樓,目光便立即鎖定在了兩邊數不清各種美味小吃上面。

  雷鳴遠向大家說道:“南京夫子廟這和那些酒店不一樣,吃的就是這兩邊百年歷史的特色小吃。我比你們早來了幾天。

  這條街我已經吃了好幾個來回了,一會兒我就帶著你們挨個吃。等吃的差不多了,咱就在秦淮河畔找一個飯館要一個靠近窗戶的座位,點幾樣小菜。咱們可以一邊歇歇腳,一邊觀看夜晚秦淮河上的花船。”

  姜聽云問道:“現在是民國了,秦淮河上還允許花船游河?”

  雷鳴遠道:“有啊,這個也算是有幾百年歷史的傳統旅游項目了,哪那么容易取消。不過現在的花船游河就是一些掛著彩燈的客船,跟以前的花船完全是兩回事。”

  史蒂夫道:“你這幾天又是吃美食又是看花船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吧?今天還是我請客吧。”

  雷鳴遠道:“不用,錢還不少呢。這次來華夏我就不準備回去了,所有把我爸留給我的房子給賣了。前幾天已經都在中國銀行門口換成了銀元,帶你們吃幾天都沒問題。”

  史蒂夫道:“你行。可為什么不去中國銀行里面換呀?”

  雷鳴遠道:“里面現在美元對銀元是一比三點八,門口的幾個老板那是一比四,還都是現錢交易。十美元就能查出去二個銀元,都夠我住一天的店錢了。”

  史蒂夫道:“什么破店才一天二元呀?今天的飯錢我也不和你爭了,你明天也趕緊搬到揚子酒店來,房錢算我的,省的你來回折騰也費時間。”

  艾米麗說道:“雷師叔,您就別客氣了,今天晚上就跟我師父搬一個屋去。他就您一個可以稱為親兄弟的好朋友,這幾年憋了一肚子話了,你二位晚上慢慢聊。咱現在趕緊開吃吧,你看看各位的狀況?”

  喬伊等人都在拼命地咽著口水,都已經是一副等不及的樣子。雷鳴遠看到此處立即帶著大家殺向了各種小吃。

  永和園的黃橋燒餅、蔣有記的牛肉鍋貼、六鳳居的豆腐澇、奇芳閣的鴨油酥燒餅和麻油素干絲蓮湖糕團店的桂花小元宵、瞻園面館熏魚銀絲面、魁光閣的五香蛋。

  吃完秦淮八絕外加一份黑豆做的油炸臭豆腐,雖然每樣東西量都很小,但是這么一圈吃下來,大家也有了八分飽。

  雷鳴遠說道:“大家先留點胃口,一會兒那邊晴雪樓還有幾道特色的小菜,建議你們一定嘗嘗。”

  沈涼晨指著每家餐館或者小店顯要位置都放置的一個帶著把手和噴嘴的方形鐵箱子向雷鳴遠問道:“雷神父您好,我想請教一下,您知道這個奇怪的東西是干什么用的嗎?我怎么看哪家店鋪都有。”

  雷鳴遠看了一下說道:“這個鐵箱子一樣的是俄國研制的一種泡沫滅火器。你看那邊的店鋪還有一種圓柱形銅制的罐子,那個是美國發明的二氧化碳粉末滅火器。

  我前幾天問過酒店的老板,說是這邊的警察局強制每家店鋪根據面積大小,配備一定數量的滅火器。”

  姜聽云道:“這邊都是木結構的房子,配置點滅火器倒是也安全。這些都是進口的東西,只要價格不要賣的太貴就好。”

  雷鳴遠說道:“能不貴嗎?那些方形鋼制,刷著和店鋪差不多顏色油漆的,是前幾年孫先生跟蘇聯走的近的時候從俄國采購的,那些圓柱形的銅制的是這幾年蔣中正和美國走得越來越近后采購的美國貨。

  這東西運費就不少錢不說,里面的化學成分每隔一年或者兩年就要更換。聽說夫子廟這片的警察局對滅火器的有效期檢查的很嚴格,有人說南京做滅火器生意的就是各個地方警察局的那些頭頭。”

  華夏的餐館,防火意識大多還很淡薄。就是舒云軒里,姜聽云也不過是支了幾口大個的水缸,備了兩條防火用的噴水管子,相比之下南京夫子廟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有人覺得這些錢花的沒用,但是姜聽云卻覺得這事倒是為自己將要在天津開的餐館提了個醒。這個錢再貴也是省不得的。

  姜聽云等人在雷鳴遠的帶領下來到一家名叫“晴雪樓”的餐館門口。

  姜聽云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

  晴雪樓和大部分夫子廟附近餐館一樣,是一個古香古色的二層小樓。小樓并不是獨立修建的,而是一個聯排建筑中的一個單元,周圍的飯館大多如此。

  飯館也和周圍一樣被漆成了深紅色,并在門口掛著一塊黑底金字的招牌。門口左右的對聯為:蜀錦峰頭雪半融;倚空一朵玉芙蓉。乃是元代詞人沈禧鷓鴣天錦峰晴雪中的詞句。

  飯館的內部擺設也和周圍大部分餐館一樣,一樓是四人小桌的座位和廚房,二樓則是四個雅間和放著幾張十人大桌的餐廳。飯館的生意十分興隆,此時一樓已經坐滿了客人,也不知道二樓還能不能找到位置。

  在前臺的位置站著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子,長發用一根簡單的簪子盤起,一雙眼睛笑盈盈地看著正要走進來的雷鳴遠幾人。女人飽滿的身材包裹在一件簡潔干練的深紫色旗袍之中。

  旗袍除了右邊胸口的位置繡著幾朵銀裝素裹的梅花外沒有任何其他的修飾,但是穿衣服的人卻將衣服撐得想要平凡而不可得。她的腳上穿了一雙新式的高跟皮鞋,顯得她的身材更加高挑秀麗。

  女子向雷鳴遠迎了過來,說道:“雷神父,您又來了?這幾位都是您的朋友吧?”

  雷鳴遠道:“董老板好,沒錯沒錯。還有沒有靠河這邊單間的位置呀?”

  女子說道:“實在不好意思,這兩天我們這的雅間正在翻新,需要下周才可以迎客。不過二樓大廳還有一張靠近窗口的桌子。

  今天大廳里的幾桌坐的都是給我家小兒子過一歲生日的客人。您幾位要是不嫌棄我就給各位安排在二樓的大廳,正好今天我要給親朋好友們做幾道新菜,各位可以嘗嘗。”

  見大家都沒有意見,女子給將大家領到了二樓的大廳。

  二樓的大廳十分寬敞,因為老板要招待自家的客人,所以二樓的大廳里幾天只拜訪了五張桌子。三張自用,其余兩張接待客人。除了姜聽云幾人外的一桌一共八人,也是這里的常客。

  坐好之后,雷鳴遠向大家介紹道:“這家我最近常來。剛才那個女的是這里的老板娘。老板姓崔,但是很少來,基本都是老板娘在操持飯館的經營。

  這家飯館的菜別具一格,有很多中西結合的自創菜品。尤其是老板娘做的千層油糕、莧菜湯和自創的飲料都是一絕。再加上老板娘善于察言觀色,能說會道,身材又好,飯館生意才會這么火爆。”

  喬伊在一旁附和道:“看來一家餐館要成功,老板娘都得多有幾道拿手菜才行呀。”

  王小膽道:“也要眼光敏銳,善于察言觀色。”

  肖貴銀道:“能說會道也很重要。”

  沈涼晨說道:“老板是女的話,我看最重要的還是老板的身材。”

  說話間幾個人下意識地看了下對面沈溫晚:只會做燒餅、性情冷淡、說話只會懟人、最致命的是她那只比做燒餅的案板略好一點的身材。尤其是她和艾米麗坐在一起的時候,簡直是不忍直視。

  幾個人不禁為以后的生意發愁了起來,步調一致地嘆了口氣。

  沈溫晚看到幾人嫌棄的表情,左手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怒道:“你們幾個什么意思?”

  喬伊等人嚇得趕緊說道:“門主大人的身材未來潛力無窮。”

  艾米麗也趕緊拉著沈溫晚,打圓場道:“你呀剛十六歲,還是個孩子,跟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比這個干什么?當然這個也跟你們華夏的飲食習慣有關系。回頭到了天津,我給你編個食譜,總之這事包在我身上。”

  看到沈溫晚被艾米麗勸好,喬伊等人松了口氣。

  但是雷鳴遠看到沈溫晚拍到桌子上的左手卻嚇得夠嗆,小聲地對史蒂夫說道:“你出門帶著一個鬼族?還有鬼靈珠?”

  史蒂夫用手按下了有些激動的雷鳴遠道:“怎么能說我帶著一個鬼族呢?那邊五個都是。沒事沒事,都是自己人。”

  雷鳴遠不愧是史蒂夫最好的朋友,對史蒂夫身上再怪的事都可以做到見怪不怪,短暫的慌張過后雷鳴遠還和喬伊等人親切地握了握手,彼此真誠地互道了一聲幸會。

  秦淮河畔的夜晚,就要在這樣一片歡快友好的氣氛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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