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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七人驅車奔南昌

  姜聽云準備的東西比較多,到的最晚。他趕了一輛單匹馬拉著的雙輪馬車。

  馬匹高大修長,渾身黑色的皮毛十分油亮,馬匹的外觀格外搶眼。

  車廂不算大,外表也很普通,但是車廂的設計非常巧妙。車廂的箱體的夾層中間加入了一層毛氈和一層紅酒塞材質的軟木墊使箱體具有良好的隔音效果。

  車廂的后面是一個對開的車門,可以上鎖,大大地提高了乘坐者的安全性。

  內部兩排座位有些常緊湊,但是座位坐墊和靠背都是皮質的,里面還墊了一層棉花,比一般的馬車舒適了很多。每邊的長度大約能坐下3個人,兩邊剛好能坐下六個人。

  在車廂靠里的位置,模仿火車的餐桌做了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面放了一個紙盒和一個保溫的袋子。盒子和袋子里面放著姜聽云準備的糕點和奶茶。

  車廂的頂部還有一盞燈。為了不讓狹小空間里的人感到刺眼,燈是用一片磨砂玻璃罩著。

  這輛車最精妙的地方就在于底部設計了一臺小型發電機為燈泡提供電能。雖然1831年英國人法拉第就發明了發電機,但是應用于馬車,還是絕無僅有的。

  看到大家都到齊了,姜聽云開始招呼大家上車:“周師傅,您先上,坐最里面吧。”

  周老六趕緊推辭:“大家不用照顧我,別看我歲數大了,但是身子骨沒問題。還是讓兩位姑娘坐先上吧。”

  艾米麗道:“我想透透氣,我和姜聽云一起坐在外邊吧,順便跟他說說任務的情況。”

  聽云道:“也好,我和艾米麗好久不見,正好和麗姐敘敘舊。至川塊頭太大,他和合清坐左邊。其他人坐右邊。小吃和奶茶我留了一部分在前面,你們自己吃就行。”

  大家依次上車。白合清坐在里面,隔著一段距離放了大家帶的包裹,許至川坐在外面。右邊依次坐著周老六、禹凈和張恩齡。

  等眾人坐好,姜聽云從外面把門合上,許理川從里面將門鎖好,車開始緩緩地開動起來。

  車廂里面,白合清把盒子打開,把里面的核桃酥和凍米糖分給大家。

  張恩齡也打開了那個保溫的袋子,取出用玻璃瓶子裝好的奶茶也依次分給大家。

  然后他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瓶,倚在靠背上,擰開軟木塞,想品酒一樣抿了一口,道:“喝了老大做的奶茶,別人的奶茶就如同淘米水兌的茶渣一般。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呀。”

  周老六從周家莊逃出來后,基本沒吃過什么東西。之前一直心里有事也感覺不到餓,現在心里的石頭多少落地了一些,早就有了餓意。

  他接過白合清遞過來的一塊核桃酥,也馬上吃了起來,一吃之下,頓時也有了一些張恩齡的感覺。

  吃完了一塊后,周老六說道:“實不相瞞,年輕時我是個鏢師。當年靠著跟師父學的能耐走南闖北過很多年。

  核桃酥這個東西哪個地方都有,因為鏢師這行經常趕不上飯點吃飯,核桃酥又不容易壞,我總會買一些放在身邊。有什么說什么,這么好吃的核桃酥,小老兒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吃到。”

  白合清見老人不好意思自己取,就趕緊又遞過幾塊凍米糖給老人家:“您再嘗嘗這個凍米糖。東西很多,您盡管吃,不用客氣。”

  然后說道:“上次吃過之后,我也想親手給師父做一些,所以問過聽云的配方。他說東西還是那些東西,只是略有改良。

  和面的時候加了一些核桃磨成的粉末和米粒大小的核桃碎塊,油里面加了一部分核桃油增加核桃香味,最后就是桃酥表面上撒一層很薄糖漿的琥珀核桃,這樣會有一種復合立體的口感。

  不過說實話,雖然我自信廚藝并不差,但是做出來的比聽云師兄做的還是差了不少。”

  許至川吃東西的速度遠比別人快許多,已經一樣吃了好幾塊了,現在才意識到今天有外人在不應失禮,就先不在伸手。

  許至川道:“老大真是一個被修道耽誤了的好廚子。都說我們幾個一直跟著老大混是因為貪生怕死。狗屁,大丈夫戰死沙場,何其快哉。我們明明是圖這幾口吃的。老大做的東西,一旦吃上誰也停不下來。”

  禹凈每樣吃了一塊,對許理川的話他默默地點頭。

  他心中默念:師父說的對,謠言止于智者,四大掌門的徒弟絕不是一群貪生怕死的無能之輩,而是一群貨真價實的吃貨。雖然出家人不應貪口舌之快,但是這幾道小吃真的是回味無窮呀。

  向白合清道:“請教合清師姐,這個凍米糖應該就是米花糖的一種吧?我所在的天津也是一個以小吃見長之地,米花糖的種類本地就有很多。

  我師父偏愛甜食,我有空也買一些給他,順便著自己也吃過很多種米花糖。但是這種凍米糖的味道真的很特別,除了一般堅果普遍有的香味,還有種醇厚的香味。

  您知道這個凍米糖的配方嗎?我回去也想給師父做一些。”

  白合清道:“的確,這個就是米花糖的一種。米花糖各地都有,配方各有各的特點。一般的江西凍米糖是用糯米、麥芽糖、牛奶、雞蛋、桂花、黑芝麻等制成。

  你按照這個配方做味道應該就差不多。不過同樣,你可能做不出聽云師兄的味道,我也不行。”

  禹凈問道:“因為什么?”

  白合清道:“除了手法原因,還因為原料中的桂花是每年他親手制成的。而你說的堅果醇厚的香味是因為加了一種不常見的堅果-腰果。

  這是一種熱帶地區才能種植的堅果,原產在遙遠的巴西國,幾百年前傳入到亞洲的印度和越南及華夏的云南。

  聽云師兄是在云南游歷時見到的這種堅果,然后每年托人從云南寄過來的一些。你要想做的話,只能問問師兄材料還有沒有存貨。”

  車廂里禹凈謝過白合清后,大家繼續邊聊天邊吃點心。車廂外,姜聽云駕著馬車由宮前的小路轉入官道,穩穩地駛向南昌城方向。

  道路的兩旁栽的是南昌城隨處可見的樟樹,樹木高大雄壯,枝葉茂盛青翠。

  不知從何時起,樟樹已經成了南昌城的一個象征,南昌城種植樟樹的傳統據說至少可以追溯到漢代以前。

  樟樹有著極其出色的凈化空氣的功能,使得南昌城附近的空氣格外地清新。

  艾米麗坐在姜聽云的旁邊。

  其實二人不止是見過,很多人知道姜聽云因為母親常年在英國管理七大家族在歐洲的生意曾有幾次到英國游歷,但是只有少數人知道:

  槍神艾伯特其實有三個徒弟,除了眾人皆知的大徒弟“野獸之魂”奧古斯托和女兒“冰公主”艾米麗,還有一個最小的徒弟是亞洲人,也就是姜聽云。

  槍神只有三個徒弟,因為只有這三個人有著和槍相契合的異能,艾米麗繼承了父親對金屬的控制能力,奧古斯托有著近乎野獸一般的行動能力和對危險的直覺,而姜聽云身上繼承了姜氏對風的控制能力。

  艾米麗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向聽云簡單的說了下理事會任務的情況,最后看了眼黑馬,說道:“你套了一匹英國純種馬拉車有意思嗎?這種馬強于爆發力,基本就是賽馬用的,耐力根本不行的。你讓它拉車完全是中看不中用吧?”

  姜聽云答道:“我的麗姐姐呀,你以為我愿意讓它拉車?

  這馬是前幾年我老娘從英國給我運過來的,拉車耕地全不擅長,脾氣還特別差。知道它就什么名字嗎?它叫小祖宗。

  我天天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它。我媽買的東西我老爸不敢說什么,但絕不允許我再養第二匹馬了。”

  艾米麗道:“你們萬壽宮別人就沒有馬嗎?”

  姜聽云解釋道:“今天萬壽宮有活動,宮里的馬車是不可能借給我的,能用的就它一個了。

  好在這到南昌城也就十幾里路,慢著點跑它還沒問題。跟你說,但凡是有一丁點辦法我也不讓這家伙拉車。

  這貨嘴可饞了,剛才我是喂了2個蘋果1個梨子,好說歹說才騙著它老人家把車架子套上的。”

  姜聽云拍了拍屁股邊上的袋子,道:“看見這兜子水果沒有?我都不舍得吃,一會它不高興還得給它續上。就跟開汽車加油,開火車加煤一個道理,我的這個小祖宗拉車還得加水果。”

  艾米麗道:“這匹馬是當年你母親花了很多錢托人買的最純種的英國純血馬,估計她做夢也沒想到你拉車用。另外你也不看看,這車架子多矮。給你穿小一號的鞋子和衣服你愿意呀?”

  聽云道:“那沒辦法,它幾個月不見得拉一次車,都照著它的高度做車架子別的馬難道踩著高蹺拉車?別說別的,你就說說我這奶茶是不是比你們英國的好喝。”

  艾米麗道:“恩,味道的確不錯。你怎么做到的,你之前說過英國的奶茶做法一般。我按照你給的做法做了幾次,味道好了一些,但是比你這瓶可是差遠了。”

  聽云道:“主要是因為你原料不行。你們英國人喝茶都是袋茶為主,都是習慣了喝顆粒狀的茶葉。

  反正早晚也要磨碎了,你們英國的公司從中國采購的茶葉一般不太在乎外觀,價格合適就行。

  所以你們國家幾百年來一直在采購我們挑選茶葉后的下腳料,我們一般叫高碎,那都是窮人喝的。

  我這個奶茶其實也是拿一般的祁門紅茶做的,但是比你們那些高碎的味道好多了。”

  艾米麗:“不可能是材料差,我之前用過你給我父親寄去的上等紅茶做過奶茶,但是味道也不行。”

  聽云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道:“就是錫制的罐子的那瓶?”

  艾米麗:“對呀,父親不給,我搶過來的。”

  聽云道:“我勒個去的。那茶就跟這馬一樣,那就不是做奶茶用的。你知道中國有個詞叫暴殄天物嗎?

  那個茶是我爺爺選武夷山最好區域種的的正山小種茶,然后在最好的時間,我兩親手摘的,只摘取茶樹尖部的嫩葉做成的。

  最后我們家老爺子一共做成了一斤,自己就留了二兩,其余的給了周家家主二兩、我外祖父二兩,我的兩個師父各二兩。

  我都沒喝過兩次,你居然用來煮奶茶?我去,那是我們爺倆忙乎好幾天才摘好的,就是因為師父愛好不多,就愛喝口好茶。我師父他…”

  忽然間,姜聽云說不下去了,他想起了師父不久前已經故去,他本來想先不提這件事,等到艾米麗想提的時候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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