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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夜戰三松 為誰沖冠一怒(貳)

  話說盧子俊偕同午家兄弟、袁能、廉宇四人前往三松臺救人,周祺則下山去找寒凌江,行至東峰山腰時正好碰到他。

  此前寒凌江沉迷符術,忘了與雪兒的約期,半個時辰前才猛然憶起。他心里一陣自責,沒管慧癡長老尚未作完的一千多張符,急匆匆從西峰下來了。

  他心里念著雪兒,腳下步子邁得急,一會功夫就到了東峰,正好闖見行色匆匆的周祺。

  周祺見到寒凌江稍松了口氣,問道寒凌江要去哪,寒凌江回說看望雪兒。周祺一驚,忙問寒凌江是否知道了雪兒被綁架。寒凌江聽得發愣,他哪里知道自己沉迷符術的幾日夜里發生了這許多事情。

  周祺告訴他事情本末。寒凌江心翻巨浪,只聽得雪兒被崔小猿綁了,趕緊叫周祺帶自己去三松臺,一刻也不愿耽誤。

  此刻三松臺上眾人斗成一團。

  午家兄弟各持兩板雷金斧與那用棍的和尚近身相斗。他們二人的修為均在云隱真經三層,手上使得又是午家成名武學,以二敵一卻堪堪平手,只能說明對方是修為在云隱真經四層的高手。

  無論是何種功法,每一個層境的突破都是質的飛躍。突破后,體內靈力蘊藏更加醇厚,靈識更加強盛,感官更加靈敏,身體的速度、力量、耐性都會上一個臺階。

  是以功法層境是一種森嚴的等級劃分,低層境面對高層境,就算武學、術法更勝一籌,也始終討不了好結果。午家兄弟與那使棍僧就是這種情況。

  午家兄弟四把雷金斧橫劈側砍,大開大闔,斧影重重疊疊幾乎籠罩僧人全身。僧人雙手持棍,左擊右擋,在潮水般的攻勢下依然能保持氣息平穩,步法不亂。縱使斧影迅疾,他總能一眼瞧出破綻,不慌不亂地化解攻擊。

  三人相持不下,午家兄弟大喝一聲:“雷鳴金斧!”四把金斧上頓時電光纏繞,劈砍處雷聲嗡鳴。

  兄弟倆率先亮出真本領,每一擊都震得僧人手臂發麻,節節后退。他不再托大,以一套靈巧的步法和棍法脫身,稍作喘息,內世界里磅礴的靈力噴涌而出。三松臺上狂風驟起。

  在靈力上,修為高者對付修為低者,最優的方法還是術法比拼。

  狂風呼嘯而過,帶起地上的落葉,擋在午家兄弟與僧人之間,僅僅是一個瞬間,他消失了身影。兄弟倆預感不妙,抵背站立,雷金斧護在胸前,東觀西望尋找敵人的蹤跡。

  忽然,周圍風聲里傳來一句:“風切。”

  十二道無形風刃從四面八方飛來。風刃接近半丈,擊在地上足以切開三寸巖石。午家兄弟自負膂力過人,雙手緊握雷金斧,力沉下腰,硬生生接下十二道風刃。

  不待他倆喘息,風聲里又傳出一句:“千刃”。風刃襲來,不再是十多道,而是成千上百道。

  千百道風刃有花瓣大小,像無形的暗器,穿葉打石,威力雖不如風切,卻勝在密集。只聽得叮叮叮一陣脆響,多數風刃被午家兄弟手中的金斧攔下,小部分則劃破了他們衣衫,雙頰上生出幾條血線。

  風刃源源不斷地射出,二人左支右絀,難以招架,手臂上又增幾條裂口,斧影更加雜亂無章。兄弟俱是覺得狼狽不已,空有一身氣力卻無處發作,只能任由敵人躲在暗處偷樂,這實是平生斗架之大辱。

  他倆心中怒火燃燒,眼里電光外溢,用上了那六百術法中的雷系法術,異口同聲道:“亂雷流!”

  一聲大喝,黑色的眸子化為銀白,電光包裹全身,循著接觸身體的風刃,迅速蔓延。剎那間,三松臺上亮起千百簇電光,如火樹銀花,炫白的電光下露出僧人的蹤跡。

  風刃在雷擊下消散殆盡,二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欺身攻向那僧人。

  三松臺上電光亮起時,袁能與另外兩人皆停了一刻,笑道:“牛家兄弟總算開竅了,異相靈炁中雷屬克制風屬,縱然修為比別人差了一個等級,你們以二敵一,靈炁占優,輸了可真是大大的不光彩。”

  “我這邊嘛正好相反,但若是輸了,也是大大的不光彩。”

  他回眸一笑,重新圍上七絕幫的兩人,沒錯,是圍上。

  星鳳鎮袁家以三十六路摘星劍法聞名,殊不知劍法下還有一套三十六路摘星步法,兩者相互配合缺一不可。其獨到之處在于,每修成一路劍法與其對應步法,就能煉成一道身外化身。

  化身乃靈力凝成,沒有實體,劍招威力卻是不弱。修煉出的化身與本體心意相通,劍法配合默契,威能何止雙倍,更勿說摘星劍法的身外化身不是一道兩道,而是有三十六道。

  鮮有人知,摘星劍法本名摘星劍陣,是因為當化身足有六道時就能與本體組成一道劍陣,劍法威力自此真正展露。袁家能在宗派世家林立的檀洲嶄露頭角,即是因為此劍法能以一己之力合成劍陣,敵百人之眾!

  袁能自幼修行摘星劍法與摘星步法,至今最多凝成四道身外化身,此刻只凝出了三道。倒不是他輕敵托大,而是化身需要靈力時刻維系,眼下他只需纏住敵方二人,作持久戰即可。

  他與牛家兄弟不同,向來冷靜,知曉當前要務非是與敵人拼得死去活來。盡量吸引對方注意,才能為廉宇、周祺援救雪兒提供方便。

  不過話說回來,午家兄弟此刻如若雷神附體,每次揮動金斧便有一道驚雷落下,也算是足夠吸引對方注意了。

  兩邊戰圈各有各的斗法,一時間難分勝負。盧子俊心道救人的時機已經到了。他擼起袖子朝崔小猿跋步邁去,好端端的雪兒被其折磨得半死不活,早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云隱寺別的人他可能干不過,崔小猿就另當別論了。自小到大不知干過多少回,他們倆,半斤八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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