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縣和李公埔驚訝目光中,兩箱庫銀停放在府庫外院內。
五鬼的離去不去多過理會。
庫銀回來了,失竊的庫銀就這樣還回來了。
這讓知縣舒了口氣,好,大好。
終于不用被追究府庫失竊的責任,雖然也有失職一說,可對比起丟官下獄,已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庫銀被追回,讓知縣和李公埔吊著的心,落了地。
“快,快,李捕頭,快去檢查庫銀可完整,是不是失竊的庫銀!”知縣焦急的吩咐著,話語既急切又矛盾。
既認可是庫銀,又懷疑是否是庫銀。
這種矛盾是因為太輕易造成,所以也就不用多怪。
李公埔這個捕頭也算精干,穩穩的跑過去,翻查了一會兒,回復知縣,說:“知縣大人,確定是之前失竊的庫銀,數目對的上,印記也是庫銀專用。”
這一刻,知縣內心有多高興,多欣喜,外人是不知道的。
失而復得,再加上追回的職責,讓知縣喜極而泣。
還別說,知縣這個歲數的人,眼淚掉下來,還真讓人多看一眼。
收拾好心情,知縣大手一揮,下令李公埔把這些庫銀入庫,案子也算是完結了。
不論是知縣,還是李公埔,都知道神異作祟,案犯是抓捕不回了。
只能草草了事,最多在縣志中記載,某年某月,徐杭府庫失竊,兩天后,失銀被追回。
知縣不準備上報,更加不會鬧得風風雨雨,壓下這件案子,減輕風波,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不是瞞上眛下,主要在這件失竊案子的特殊性上。
神異作祟,應該怎么上報?
應該怎么處理傳播后恐慌影響?
這只是普通的趨吉避兇而已,一句人之常情就可道盡知縣的做法原因。
而岳江這時已經返回家中,在府衙中無聊的看著他們善后?那也太乏味無趣了。
認真說起來,能夠追回庫銀,岳江的功勞最大,可岳江不想去領這個功。
特別是知縣知道自己是止戈羅漢,岳江也想的出,知縣接下來的舉動,一定是宴請自己,既感謝,又想拉些關系,親近親近。
好歹也是一羅漢,神佛不出,岳江就是最大牌的那一批。
可岳江不喜歡這樣,修為高,的確會帶來很多便利,可這是個封建社會,迷信之觀普遍存在。
到時候,對待岳江,就是高高在上的仙神一樣待遇。
第二天,岳江在院內無可奈何的看著李公埔,李公埔提著幾包禮物,有肉,有瓜果,有布匹。
特別是和許仙如出一轍的叫嚷,真是一家人啊。
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說的就是他。
剛推開前門,李公埔就叫嚷起來:“岳哥兒,我帶著禮物來道謝來了,看,這瓜還真水靈。”
岳江不做理會,任由李公埔亂轉。
還別說,李公埔方向感還很好,直直的就找尋到岳江面前來。
李公埔把禮物一放下,也是不客氣的端著一杯茶,咕嚕嚕喝了起來。
岳江看著這幅模樣的李公埔,啞然失笑起來。
李公埔的不作態,不但不讓岳江感到厭惡,反而有點親近之感。
李公埔喝完后,咂咂嘴,這茶好似很好喝,味道很好。
茶,要不就是平淡無味,要不就是苦澀難喝。
怎么自己還喝出味道來了?李公埔很懷疑自己的味覺。
不管了,再喝一杯就知道了。
想罷后,李公埔再次讓岳江倒滿茶水。
李公埔輕輕的茗了一口,嘿,沒錯,是這個味。
李公埔終于知道,妻弟許仙為什么那么愛來岳江這里混吃混喝了。
吃的,也經常品嘗過,喝的,剛剛也喝過,還別說,這些茶水點心真是極品。
酒過三巡,茶過五道。
李公埔終于說起知縣交代之事。
他說:“岳哥兒,知縣大人要我傳個口訊,知縣大人要攜內室來拜訪岳哥兒你,你看看,張羅張羅。”
對此,岳江不置可否,沒有應答李公埔,李公埔也沒強求回復。
再次喝了一盞茶,岳江突然問:“李捕頭,不回去忙活?這么有閑情逸致?”
李公埔卻是長長一嘆氣,神情有些落寞而深遠。
接著自顧自的的陷入了失神中。
思考人生?還是…?
岳江有些惆悵若失,小靈兒回西湖去了。
小靈兒的母親青杏是西湖龍王,這是皆知的。
而小靈兒回西湖,也就毋庸置疑的事情,至于回去的緣由,那是小靈兒需要回去洗練血脈。
自從上次岳江給小靈兒吞服過龍族精血后,小靈兒的精神頭一直不振,經常陷入昏昏欲睡的狀態。
岳江明白,這只是血脈洗練的伴隨癥。
索性就通知青杏,接回小靈兒,安置其回到西湖龍宮中沉睡。
李公埔似是清醒過來,臉上明暗不定的說著:“這次失竊案,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是有這些神神鬼鬼的。”
張了張口,一點也不像個武夫,反而是一幅文人糾結模樣。
“也讓我知道,這個捕頭之位,隨時會遇見性命之危,不光是神異,還有官府上的責任。”
“當官,當官,官大一級壓死人,還真不是我這個小捕頭能夠抗住的。”
聽完李公埔的感慨之言后,岳江沒有惺惺作態去勸導他,都是成年人了,需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是好是壞,尚不可知。
不過,也是不能避免的,實力不足自保,一切介休。
這是岳江一直認可的,也是一直追求的。
強大的實力,不只是作用于自身,還能保護想要守護的家人。
而李公埔就是例子,如果他有岳江的修為,這些所謂的危機,也就不算事兒。
不論是用來破案,還是武力自保,都行。
可李公埔就只是一個會些武藝的捕頭。
再遇見這樣的事情,還會一樣。
性命之危,就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
可岳江卻不是開善堂的,也不會多過出手,如果愿意出力,也就幫扶一把是一把。
岳江如水的雙目,飄向了遠處。
李公埔也是豁達,憂愁來的快去的也快。
他自嘲的說了句:“可是生活還要繼續,不做捕頭又能做些什么呢?”
場面一時變成,風蕭蕭兮易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