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恐懼的喊叫在血雨中迸發,方寸察覺到身后有什么東西抓住了自己,神經繃直的他下意識猛的往前一躍。
“啊!”
再一次絕望的吼叫聲傳來,方寸的前方正好是漆黑的深坑,身子轟然下墜,一股極強的失重感瞬間傳遍全身。
“寸兒!別動,千萬別動!”背后傳來擔憂的喊聲,那只鮮血淋漓的手臂死死的扣住方寸的脖頸處衣領。
踏空的方寸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敢轉過頭,驟然看到鮮血布滿的臉頰先是一驚,隨后才反應過來,是萬金油將墜落深坑的自己救了。
再看看衣領上鮮血淋漓的手臂,原來剛才在抓自己后背的也是萬金油。
察覺出方寸不再掙扎了之后,萬金油與癩頭兒這才合力將他從半吊著的深淵中緩緩的拉了上來。
回到地面之后,腳軟的方寸先行癱倒在了地面,脫力的二人也緊跟著躺在地面喘息。
“金油叔,你剛才為什么要在背后對我突然襲擊?”喘勻實了之后,方寸這才問及剛才差點掉下去的原因。
白了對方一眼,萬金油沒好氣的說道:“剛才你一個人癱坐在懸崖邊上,神色越來越激動,慢慢的往前挪,我不拉你就掉下去了。”
“那你為什么不喊我呢?”方寸愣了一下又問道。
“屁話!要是把你驚著了,你不就掉下去了么?況且那時候你已經在最邊緣地帶了,眼前要就要墜崖,怎么來得及?”一旁癩頭兒解釋了緣由。
點點頭,方寸沒有再問,想想也是,如果在精神高度繃直的時候,身后若是突然出現聲響,肯定會受驚的。
“對了,你們來找我的時候有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方寸問著之前發生的驚悚,現在他已經知道,他們是看自己半天沒有回去,這才出來找人。
聞言,二人一臉奇怪的說道:“沒有啊!什么都沒有聽見!”
這個回答令方寸更加不安了,隔了幾秒中,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可能性,隨即將其問出:“那你們喊過我么?”
“沒有!你那么大的探照燈,一眼就知道你在這里,當我們走進的時候,你就已經跌坐在地面嚎叫了,寸兒,你不會產生幻聽了吧?”
二人矢口否認,這下方寸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剛才明明聽見了那種像是鬼哭的悠長聲音,難道是下面深坑里發出的?
思前想后,方寸沒有在這件事兒上糾纏,也沒有告訴他們聽見的聲音,他怕隊伍因此受影響。
“快!快跑!這兒沙子不承重,快垮了!”突然癩頭兒感受到腳底裂開了一條縫隙,沙子在血雨的沖刷下,正在一點點垮塌。
來不及思考,三人趕緊遠離懸崖邊上,隨后淋著傾瀉的血色暴雨,一路飛奔回到了綠吉普車上,由于溫度低下,淋了血雨后的三人在車廂內不斷冷的打顫。
待陰仙姑扭過臉,蒙上眼睛之后,三大男人這才將沾滿血雨的衣服脫掉,換上干爽的衣服,還好在進沙漠腹地之前眾人了解到沙漠冷,這才多帶了許多衣服,不然今晚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寸兒!你之前到底見到了什么?為什么會癱在那懸崖邊上!”擦干了車廂內滴落的血雨水后,萬金油這才問著之前的疑惑。
“呵!”方寸先是苦笑了一聲,隨后深吸了兩口氣,才把自己見到的那不詳的血煞螺紋眼球說了出來。
“嘶!”
講完之后,大家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代表著內心的不平靜,眾人根本沒想過最后的目的地竟然是一顆如此詭異的螺紋眼球!
心里一陣犯怵后,陰仙姑開口問道:“寸兒,你見到了怎么下去么?”
這下可把方寸問住了,先前雷電的那一霎,只注意到了驚悚的景象,根本沒有機會和時間去瞧下去的路。
又苦笑的搖搖頭后,方寸這才說道:“按照先前的驚鴻一瞥,初步估計高度應該在兩百米左右,吊仙繩沒有那么長,只有等天亮后,觀察完地形才能知道怎么下去!”
這一夜,大家在又冷又膩中度過,主要還是沾染了血雨,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即使是方寸三人逮著皮膚一陣狂擦,也根本沒法兒將渾身上下的血色擦干凈,晃眼一看,三人活脫脫一幅身受重傷的樣子,所幸的是,這粘在身上擦不掉的血雨沒有毒。
這場血色暴雨在接近天亮前緩緩停了,在車廂內的一整夜,幾人幾乎是迷迷糊糊的度過的。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幾人下了車,踩著松軟的血色沙子,小心翼翼的前往深坑處,生怕再次遇到塌方、裂縫等。
借著昏暗的天空,陰仙姑幾人才看到了震撼的景象,那橢圓形的深坑內,儼然呈現一顆碩大的血煞螺紋眼球,驚的他們都說不話來,不過還好沒有昨晚方寸見到的驚悚,那雷電的照耀瞬間,深坑內就如同小說中的地獄一模樣。
“寸兒,這應該是一個不存在的大型古國,不對,應該是沒有記載在史書上的西域大型古國!”被眼前景象驚呆了,陰仙姑低喃的分析了起來,這深坑內的古國規模,與史書中的西域國度相比較起來不算小。
“嗯!先別慌分析了,咱們找找從哪里能下得去吧!”方寸應了一聲之后,便打斷了陰仙姑,招呼著眾人上車,準備尋找一處能下去的地方。
開著車僅用了十幾分鐘,眾人就斷定這血色不祥之地沒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其中,放眼望去,綿延的這十幾公里除了一條下雨匯聚的河溝之外,全是各種懸崖峭壁,這根本沒法兒下去!
“不能急!不能急!肯定是有什么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心里安慰了自己兩句,方寸下了綠吉普,一個人原地踱步的思考起來。
如今他愈發相信,既然打油詩所描述的景象都在一一實現,那么這里肯定有能夠下去的路,只是自己還沒參破罷了。
“沙沙!”
察覺到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方寸也沒回頭,自顧自的盯著血紅色的沙子低喃說道:“打油詩說的無風無雨不得去,可現在風來了,雨也來了,我該怎么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