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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桑桑病發

  寧缺和桑桑站在書院附近那片荒地里的墳墓前,點燃了幾只香火,倒了一壺好酒。這里埋著神符師顏瑟,寧缺以為他死了。

  所以顏瑟不明不白的受了幾年的陽火,寧缺說了一些話之后便是離開了。

  又是往深處走了一些,寧缺找到了小黑子的墓。那是一處更加偏僻的地處,和亂葬崗差不了多少。

  寧缺有些愧疚,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壺酒。熟練的擰開蓋子將散發著醇香的酒倒在了墓碑之上,夏侯死之前,自己一直不敢來祭奠小黑子,甚至連提都不敢提起。

  現在夏侯死了,自己終于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提起了。甚至自己直接詢問侍衛處的人,他們將小黑子埋在了何處。

  “夏侯的尸體蒸發了,很抱歉我沒有做到將他的腦袋提到你的墳墓前祭奠。這美酒就算是給你的安慰吧,夏侯死了,連魂魄都蒸發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去下面找你的麻煩。”

  晚上桑桑和寧缺回到了學士府吃飯,飯后桑桑被岳母拉去問話了,寧缺則是小心翼翼的陪著曾靜大學士說話。

  出府的時候便是有些晚了,寧缺和桑桑決定回老筆齋過一晚。老筆齋斜對門的書坊熱熱鬧鬧燈火通明,寧缺深深的望了一眼便是進了老筆齋。

  書坊二樓的一扇窗戶里面,葉凡通過縫隙看著兩人進入了老筆齋。葉凡的神情嚴肅起來了,這已經是他蹲在這個臨近大街的窗子前的第四個晚上了。

  “是今天晚上嗎?”

  葉凡喃喃自語道,他只記得桑桑發病的地點是老筆齋,時間大概就是這段時間,為了不錯過葉凡這幾天晚上幾乎都在盯著老筆齋。

  老筆齋沒有什么變化,只是多了一層灰塵,經過桑桑細心的打掃之后,老筆齋又恢復成了寧缺熟悉的模樣。

  桑桑燒好了熱水,洗漱完畢之后,兩人便是進入了睡眠。但哪能真的就睡的安寧,曾靜大學士在書房的那些話還在寧缺的腦海中回響。

  “桑桑今年十六了,你們若是要去爛柯寺,路途遙遠.........你們出發前把婚事定了吧。”

  寧缺有些睡不著,夢里仍然還是重復著一樣的情節。

  寒冷黑暗的荒原之上,大唐的騎兵,南晉的弩兵,月輪的武士。荒原的前方有三道煙塵,黑夜來臨,人們驚恐萬分。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他身旁說道。

  “時間不多了.....”

  寧缺猛地被驚醒,他感覺到懷里的桑桑動了一下,似乎是不舒服的皺著眉。寧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桑桑的眉頭越來越近,似乎很痛苦。

  黝黑的臉龐開始變得蒼白,血色逐漸從桑桑的臉上消失。

  寧缺換了,急忙將桑桑喚醒。

  “桑桑,醒醒,桑桑!”

  桑桑痛苦的打著冷戰,冰寒似乎要從骨子里溢出來似的。寧缺即使是只接觸到桑桑的手臂便是覺得自己就要被冰封似的,寧缺一驚,便是緊緊的抱住了桑桑。

  寧缺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去書院。

  只是剛將桑桑抱起,寧缺的腦海中便是閃過進門前的那一幕。對門的書坊開了,葉凡在對面。

  寧缺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葉凡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他剛這樣想著,突然屋頂便是被轟隆一聲被葉凡破開了一個大洞。

  “以后有機會你再慢慢修吧!”

  說罷,葉凡抱起桑桑便是直接躍上了屋頂。身后的冰翼一展,便是冒著漫天星辰向著城外飛去。

  “來書院。”

  葉凡只留下這么一句話便是絕塵而去,寧缺呆滯了一秒后便是猛地一吹口哨,一腳踹開老筆齋的門。

  巷口黑暗深處的大黑馬被那一聲哨響給猛地吵醒,望見狂奔而來的寧缺之時更是感到害怕。馬蹄聲頓時在臨街四十七巷的夜里響起起來,一道響亮的噴鼻聲吵醒了睡夢中的狗。

  頓時臨街四十七巷的狗都醒了過來了,狗叫聲便是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寧缺很是不耐煩,猛地朝著馬車外喊道。

  “再叫剁了你們。”

  葉凡飛行在夜風之中,懷里的桑桑溫度低的嚇人。葉凡散發出的冰寒之力將桑桑體內那股冰寒穩穩的壓制住了。

  但是終究葉凡不是全能,他救不了桑桑,他只能將桑桑最快送到能救她的人面前。

  七師姐的鎮鬼神的四道針,便是整天繡花的七師姐發鬢上的繡花針并不只能用來繡花,亦是能渡人生死。

  木柚醒來時的時候面容還帶著一絲惱怒,云鬢上插著那根她最常用的繡花針。只是當她看見葉凡和葉凡懷里的皺眉的桑桑時臉色便是變了,一股凝重的神情上了面容。

  木柚飛快抽出頭發間的那枚繡花針,飛快的在桑桑的四個穴位刺了四記。幾絲黑氣從桑桑的脖子處飄了出來,那是極致的寒氣。

  葉凡不認識是什么穴位,只是感覺自己用來鎮壓桑桑體內寒氣的冰寒妖力也一并被鎮壓了。

  葉凡頓時便是輕松了下來,頓時抽回了桑桑體內的那股冰寒妖力。桑桑畢竟還是凡人之軀,若是妖力過久的呆在她的體內,怕是會出事。

  起先葉凡只知道木柚可以救下桑桑的命,但是畢竟是沒有把握。這個世界許多事情都被他改變,葉凡也害怕木柚救不下桑桑。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自己只能用妖力驅寒了,雖然比較危險但是也能搏一搏。只是葉凡的冰雪妖力過于霸道,葉凡必須要小心翼翼的驅趕。

  好在是木柚能使出那鎮場面的四針,暫時壓制住了桑桑的寒意。由于葉凡鎮壓的足夠及時,送來的速度足夠快,桑桑體內含義還遠遠沒有到攻心的程度。

  木柚的眉頭皺了起來,說道。

  “小師叔,我只能暫時鎮壓住桑桑體內的寒氣。想要徹底穩住桑桑還需要王持師兄。”

  葉凡心中明了,王持一輩子的精力都灑在了花花草草之上。他愛花草并不分好壞美丑毒性,只要是花草,王持便是看一眼就明了藥效與用法。

  識的世間一切花草,這便是王持。

  葉凡身影一動便是進了密林,王持一般只在山上不分日夜的呆著。找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若不是清楚王持蹲點的地方一般人是很難找到的。

  葉凡不清楚王持藏在哪里了,只能將金色妖瞳一開,頓時后山活得東西都在葉凡的視野之中。

  王持只在花草之間,于是,葉凡在一片花田之中將王持帶了出來。等到王持到的時候,桑桑的病情已經有些不穩了,王持趕緊給桑桑把了脈象。

  這時,寧缺也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

  半夜的長安城門不太好開,寧缺沒有葉凡飛天的本事,只好緊將大黑馬身后的馬車扔掉獨自騎著大黑馬一個人趁著夜風朝著南門非奔。

  值夜的將軍看到是寧缺之后,很快的給寧缺放了行。

  寧缺撲道了王持面前,緊張的問道。

  “情況怎么樣?十一師兄!”

  王持說道,“七師姐金針渡了桑桑一命,沒有什么大礙。我再弄一副藥就能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想要好全基本是不可能的。”

  “此外還要注意保暖,不要感染風寒。”

  寧缺聽著那句不可能完全好的話便是有些皺眉,再看看身旁的葉凡,他似乎對于這個結果還能接受。

  寧缺頓時就有些沮喪道。

  “我再去問問老師吧!”

  寧缺向著崖邊走了幾步,終于找到了夫子,便是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師,桑桑....您看.....”

  夫子正在喝蓮子粥,聽到這話沒好氣的說。

  “這事你問葉凡去,我怎么知道?”

  夫子的話很不負責,但是事實也是這樣。單憑是這樣,誰能知道有沒有事情。桑桑是葉凡送過來的,便是他是知道第一時間的情況的。

  寧缺還不死心,走到夫子的一旁開始奴才般幫夫子輕輕攪動著蓮子粥問道。

  “那您看....”

  “我看就是沒有事,多走動走動便是好了,她修習的是昊天神術,神術天然克制體內的寒氣。”

  “若不是你這次用掉了桑桑體內的昊天神輝,事情又怎么會這樣,現在你問我我怎么知道?”

  “當然是等到昊天神輝從新回滿,昊天神輝又能重新鎮壓那股寒氣便是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

  寧缺默然,果然到頭來自己還是不能殺掉夏侯。若是沒有桑桑出手,也許自己便是成了夏侯槍下亡魂。

  夫子瞥了一眼低頭沉默滿臉愧疚的寧缺,不滿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讓葉凡護著你們去爛柯寺走上一趟,那些和尚號稱活肉白骨,想來治好桑桑不是什么大問題。”

  “反正你要去,不如順便去咯。”

  寧缺頓時精神大振,對啊,還有葉凡呢,讓他帶著一起去求醫,哪個人敢不給他面子?

  另一邊,葉凡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爛柯寺走一趟了,無論是為了桑桑的病還是那藏在棋盤中隱秘,葉凡都想去打破那個破棋盤。

  把那個藏在棋盤里的和尚給揪出來,問問他軻浩然到底是在干什么。

  那佛宗號稱一葉一世界,躲事情倒是一把好手,葉凡不相信軻浩然沒有打過佛宗的大和尚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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