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剛走,青龍朱雀和葉紅魚就直接從天上落了下來。而天上的那團云朵也開始有了變化,四周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大雪,而西南那一角的灰白的天空中卻是隱隱閃著金光。
葉凡眉頭皺起來了,事情又脫離了他的預料,天上那一直跟著夫子的東西讓他有些心慌。
那片閃著金光的云朵突然向下噴出金色的光束,光束高速灑落拼成一條黃條有些坡度的黃金大道,大道熠熠生輝,大道旁的飛雪突然就停滯住了,仿佛有人按下了暫停鍵。
葉凡的第一反應是,這這個套路,一般反派出場都是這么拉風,然后裝x虐主,男主不敵,再被虐,再打,又被虐,最后喊出一波嘴炮最后輕松反擊。
但是有一點是,葉凡缺個主角光環。被虐的時候,夫子可能不會救他,反派可能一招就把葉凡弄死。
能踩著昊天大道下來的除了昊天本人之外就只剩下一個人了,舊的妖主。那個把朱雀扒皮抽筋,把青龍鎮壓在鎮龍淵千年向昊天俯首稱臣的妖主。
那個再一次轉生被弄死,被葉凡撿了便宜的妖主。
葉凡不想等了,俗話說的好,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葉凡是這樣想的也是這么做的,他抬頭望了望天,看著遠處天空中的黃金大道。
一只蒼白赤著的腳從云端中踏了出來,葉凡不等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天空,并沒有人看著葉凡。
但是下一秒,眾人便發現一個黑影正快速的接近云端。
葉凡雙翅一展,口中重重呼出一口寒氣。眉毛頭發層層結霜。超低溫冰鎧在葉凡身上凝結,寒鐵釘出現在葉凡的右手。
一時間,包圍長安城的暴雪突然停了,更大的風雪凝結在半空中那條黃金大道的周圍,黑壓壓的風雪徹底將黃金大道上的昊天光輝蓋住。
那團風雪中,一只冰鳳悄然凝結而成,很快,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葉凡的眼神越發的冷漠,雙眼重瞳。
那只腳還在繼續往外伸,葉凡眼神越發冷冽了。
“裝x必死!”
葉凡在心底默默喊了一聲系統,
“在的宿主?”
“系統,我記得你上次好像說過可以召喚這個世界死去的靈魂?”
“是的,只要是這個世界死去的靈魂都能召喚。”
“有些特殊限制嗎?”
“能召喚幾個完全取決于宿主的精神力。”
聽到這句話,葉凡笑了,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精神力?兩世為人,葉凡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了。
云端上那只腳已經踏上了黃金大道,那是一只皮膚有些灰的腳,死氣很重,仿佛已經死了很久似的。
青龍漆黑如墨的瞳孔死死的盯著云端上的那只腳,臉色越來越猙獰。朱雀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一只腳激起了擱置在心底的那一份憤怒,朱雀渾身顫抖著,雙眼已經變得血紅一片。
洛輕靈和花沐蓉司徒依蘭三人也已經趕到,花沐蓉抱著司徒依蘭落在了朱雀的身邊。有些記憶越靠近這一片地區,回憶起來的就越多。
洛輕靈已經接近暴走的邊緣了,千年之前的砍頭之恨,洛輕靈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撕碎那個人。
花沐蓉的狀態并不算太激烈,比起報仇,她更擔心浮在天邊的葉凡的安全。不知道什么時候,洛無雙也從角落里走了出來,瞇著眼睛笑著。
云端上的葉凡完全沒發現云下的狀況,葉凡心念一動,古戰場妖族大戰時候死去的兇獸可不止一頭,先搞一頭試試看要花多少精神力。
黃金大道上,舊妖主的身體已經露了出來,眾人緊緊盯著那妖主卻是忽然感覺到有一股更加恐怖的妖氣突然就出現在了半空之中。
只見那半空中出現了一道裂縫,一只長得像獅子的猛獸用兩只前爪重重的撕開了空中那道黑色的裂縫。
“赤炎金猊獸!”
五人眾愣住了,這上古兇獸不是早就死去了嗎?那兇獸活著的時候可是能媲美兩個妖主的合力圍攻。
即使是在這上古兇獸中,這赤炎金猊獸也算得上是兇獸中的上上品。
厚重的威壓使得那舊妖主稍微頓了頓,接著便直接露出了臉。那是一張青灰色的臉,雙眼無神,仿佛真的就是一具尸體。
地上洛無雙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喉頭狠狠的涌動了一分,咽了一口口水,心頭充滿了惶恐。
妖主死了?還是活著?洛無雙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妖主墮入了尸妖道來換取生機。
這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為什么這些年純凈的妖族血脈擁有者越來越少,甚至到現在只有這么幾個人。
一定是被妖主給殺死續了尸妖道,這個世界的妖本來就少,尸妖道只能用妖尸來修煉,難怪這次舊妖主會現世。
洛無雙冷汗流了一背,這次是自己算漏了。這些年聚集的妖都出現在這了,還有比現在更好的時候嗎?
夫子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只是他看的不是舊妖主而是葉凡和那只撕開空間的赤炎金猊獸。
上古兇獸在山海經中早有記載,夫子對于山海經多半是當做玩物來看,并沒有多少當真,今日一見竟是有些感慨。
“這兇獸跟老夫想象中的模樣有些不同啊!”
這話還沒說完,天空中又出現了另一道裂縫。
‘一頭周身圍滿冰甲的獨角惡頭用長長的獨角頂開了裂縫,從黑暗空間中飛了出來。’
冰寒徹骨的氣息從冰龍的羽翼上散發出來,正是上古兇獸之一的冰角甲魔龍。
還沒完,一頭八爪火漓,九翼天龍,雷電蝠龍,藍翼海龍紛紛扒開裂縫爬了出來。
這下連夫子都震驚了,天知道葉凡準備干什么。
葉凡什么都沒想,他實在是太憋屈了。各種陰謀顧忌,使得他活得很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葉凡不想再忍了。
不管是什么舊妖主還新妖主,他的計劃全都被這些實力強大的人狠狠揉碎,什么計劃算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顯得那么可笑。
葉凡就感覺自己被他們當做了一個笑話,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了,現在還有一個死了又復活的舊妖主。
攤牌了,不藏了。
過度的使用精神力使得葉凡已經解除了身上的冰鎧,葉凡撐著腰,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王八蛋,現在輪到我了。”
舊妖主本是無神的雙眼露出了些許驚恐,上古兇獸?還這么多?
葉凡露出了厚顏無恥的笑容,并且開始逐漸變態。
手一揮,幾只兇獸瞬間就踏上了黃金大道就著大道就撲上了高空。舊妖主立刻就不淡定了,轉身就要回到云端。
突然,一雙白凈的手扯住了舊妖主。
舊妖主自己一看,發現是那個青衫書生。那書生一臉笑嘻嘻的看著舊妖主,小聲的說了一句。
“你拍不掉的,”
低聲猶如惡魔語,步步黑蓮生。
就在此時,幾只兇獸直接沖了上來開始撕咬舊妖主,舊妖主剛想掙脫卻發現自己的半截身體已經動不了。
超低溫霜寒已經接著周圍的濕冷的空氣,直接凍住了舊妖主。
地上的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身子如同小山的兇獸為了爭食紛紛縮小了幾倍,就是為了直接進食。
冰霜漫過舊妖主的頭,直到死,舊妖主都沒有發出一聲慘叫聲。
土陽城北那座府邸側巷中。
寧缺看著灰色的高高府墻,決定無論如何,也要進去看一眼。
正如大師兄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對于危險很警覺的人,而對于機會這種事情,也有非常清晰的判斷,很少會錯過。
在土陽城里殺人,便等若在夏侯面前殺人,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
今天卻是他最好的機會。
因為夏侯今天決定歸老,所以他便老了一頭蒼老的雄獅,對于自家領地的巡視總會疏忽一些,事后的震怒相信也比較容易化解。
寧缺走到灰色府墻下。膝蓋微彎。身體內強大的浩然氣,瞬間灌注入他的雙腿內。
鞋與地面之間發出一聲混濁的悶響,無形的氣流噴濺而出。
他就像一只大鳥般,輕松尋常地躍起兩丈,翻過了那道高高的府墻。
落足之處,是一片漸調的花圃。
花圃前方是一片庭院。
庭院里有一把松木椅,椅上生著一個人。
夏侯最信任的軍師,谷溪。
谷溪看著花圃里的寧缺,感慨說道:“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殺你,你便來了。”
寧缺的拳頭落到了谷溪的臉上。
谷溪的頭顱瞬間暴裂。
一具無頭的尸身跌落薄雪之中。庭院內的符意漸漸淡去,那些細碎的牙,氣端流同時消失無蹤。
一張符紙飄落在谷溪的尸體上,寧缺沉默看著漸漸燃起來的火焰。
最終寧缺還是動用了浩然氣,其實從修行開始,寧缺就陷入一種很深的矛盾之中。他小心謹慎很怕被人殺,所以寧缺需要力量。
但是,從頭到尾,寧缺得到的力量卻都不是他自己的力量。無論是現在的浩然氣還是那兩把樸刀一是元十三箭和顏瑟留給他的神符。
寧缺一路頂著主角的光環,拿著最強的裝備,用著不屬于他的力量,在這個他永遠不會看透的世界當一個盡責的棋子,在雜魚小蝦間縱橫無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