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儷君心灰意冷,黯然落淚。(M.k6uk看啦又看手機版)
終于咬咬牙,搭乘夜車返回東京。
此刻她應該回去的,也只是東京那個短暫的家,能她一點窩心的感覺。
留在這個傷心的地方,這座陌生的城市,有什么結果呢?
她迫不及待地逃離橫濱,拖著疲倦的身軀,打開了公寓的房門。
鄧媽媽已經回臺北幾天,整一大間屋子只剩她一身住。
她只打開了客廳一盞小小的吊燈,在地板投射出一道孤獨的影子。
鄧儷君回到家中,覺得異常煩躁,坐立不安,干脆去洗一個熱水澡讓自己冷靜一下。
她洗漱一番后,百般無聊地坐在客廳里,打開電視機。
她靜靜看節目,把聲量調得很低。
那是一套的午夜劇場,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吵架,男人甩了女人一巴掌,奪門而出。
結果,在一個風雨交加黑夜,男人遇到了交通事故,當場身亡。
而在同時在車的,還有另外一個女人,她僥幸逃過一劫。
在寂寥的午夜,鄧儷君靠在沙發里,看得十分投入。
這是她平常放松的方式,看累了就關掉電視,安然入睡,新的一天又開始。
快要到劇情的時候,電視忽然開始播映了一段廣告,真會吊人胃口。
她起身去了酒柜,拿出了一支紅酒和杯子,一個人開始自斟自飲。
今晚的電話也許會響,也許不會。
此刻世最寂寞的人,。
她默默看著電視,默默地喝著酒,默默等候著。
她的酒意漸漸來,在暗黃的燈光下,肌膚白里透紅。
她嘴角始終含著一絲笑意,掩飾內心的盼望,一再等候。
她忽然臉頰有點涼,伸手去抹,才知道原來是眼淚。
她不理,端起酒杯灌了一杯。
喝了一杯又添一杯,到了最后,連她自己都不知喝了多少。
她醉了,是因為她寂寞。
她寂寞但沒人來安慰她。
不知道什么時候,電視機的劇集已經播映完畢,響起了片尾曲。
歌聲聽起來是那么的動情纏綿,教人傷心落淚。
她不知道結局是什么,她也不想知道結局,最好就是沒有結局。
午夜劇場播映完畢后,然后又是電視新聞報告。
“繼續關注今日發生的重大交通事故進展,事故已造成十三人當場死亡”
“在今日下午的新聞發布會,東京警視廳負責人”
“事故中發現一名中國籍男子”
新聞播報員說完后,一段現場拍攝的新聞片段開始播映起來。
鏡頭中是一片混亂的場面,只見火光沖天,煙霧彌漫,人們慌張逃離事故現場。
警車、消防、救護人員迅速趕來,隨后遇難者被推救傷車的畫面一閃而過。
“砰!”杯子落地的破裂聲。
鄧儷君怔怔看著那個畫面,整個像是中了一記悶拳,一聲也發不出來。
她只覺渾身的血液都被冰凍住了,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電視的畫面還在跳動,但她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一身血污的鏡頭被她死死定格在腦海中,她清晰記得了那個輪廓。
是他。
一點不錯,真是他。
就算是化成了灰燼,她也認得。
他還穿著那件白色恤衫,原本是干凈潔白的,現在染一片暗紅的血漬。
他那清爽短發沒變,平靜的閉著眼睛,沒有什么痛苦。
鄧儷君眼前漸漸發黑,悲哀的坐下來,渾身發涼。
她忽然伸出手臂,用力地咬一口。
她清晰感受到疼痛,那不是做夢。
他是答應去看她的演唱會的,他不是沒有來,而是他來不了。
是她害了他,她是殺人兇手。
鄧儷君一想到這里,整個人瞬間崩潰下來,眼淚要奪眶而出,蜷縮在沙發里嚎啕痛哭。
她的臉頰顫抖不已,雙手捂住臉,淚如泉涌,從指間不停地流下。
眼淚緩緩流進她嘴巴里,是咸的,是深深的悲哀。
那一種心如刀割的痛苦,連呼吸都會感覺到痛。
如果可以時光倒流,她愿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不要他的承諾,不要他的永遠,只要他好好地站在她面前。
鄧儷君怔怔地地呆坐,眼睛含著淚,整個人深深地沉浸在自責和愧疚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電視機慢慢響起了晚安曲,然后慢慢變成一片雪花。
她還是一動不動坐著,那雙大眼晴空洞起來,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
就在此時,門鈴忽然響了。
鄧儷君恍惚間聽到,只覺得寒毛直豎,就連酒意朦朧都醒了三分。
但她根本不敢去開門,怕外面是敬察門,要把這個噩耗通知給她。
她的心在顫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卻雙腿發軟,頓時跌坐下沙發。
但外面的門鈴還在響,并不放棄。
她頭痛欲裂,用力甩了甩頭,想把酒意驅散,換來一點清醒。
鄧儷君跌跌撞撞地站起來開門,走廊外面站著是盧東杰,像是一道虛幻的身影。
他仍然穿著一身干凈的恤衫,一頭清爽的短發,嘴角帶著一點笑意。
全身完好無缺,完全看不到一絲的傷痕,可是 鄧儷君想保持鎮靜,但是她的嘴唇都變了顏色,眼中埋藏著深深的悲哀和內疚。
她低下頭來,顫抖著嘴唇,“你回來了?”
她的確十分緊張,幾乎因為心臟停止跳動而衰竭死亡。
盧東杰微微笑,語氣很輕,“我放心不下你,過來看一下。”
鄧儷君抬起頭,伸出了顫抖的手去觸摸他的面孔,卻發覺觸摸到的只是空氣。
她僵硬地收回手,神色凄惶地低下頭,“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
盧東杰搖頭笑笑,“人生總有意外,我怎么會怪你呢。”
鄧儷君的雙手還在簌簌發抖,不知安放何處。
她努力使自己鎮靜下來了,但喉嚨忍不住發出一下模糊的聲響。
盧東杰微微一笑,溫柔地說:“晚安了,我想我是時候要走了。”
鄧儷君一怔,臉色變得煞白,近乎哀求的說:“請你進去坐坐,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她不待他答應,轉過身,剛想走兩步,身子一軟,昏倒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