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機場的上空,忽然下起雨來。
的士落客泊車的地點,離機場國際線大廈入口還有點距離,需要步行過去。
鐘楚紅手中高高舉著一把彩色大傘,遮住兩人不受風雨的侵襲。
盧東杰兩手左右開弓,一手包辦著行李,亦步亦趨地緊挨著一起走過去。
兩人上午將搭乘國泰航空的飛機返回香港,結束這趟愉快的東京之旅。
八點未到,機場大廳人潮如鯽了。
盧東杰搭乘的班機是九點半出發,兩人提前了將近一個小時到達機場等待。
鐘楚紅用小手掩著嘴,頻頻打著哈欠,一付還沒睡夠的慵懶,模樣十分嬌俏可愛。
盧東杰笑著把她摟在懷中,下巴輕輕枕在她的頭頂上,偶爾輕聲地說著幾句。
她身上散發一縷幽幽薰衣草的香味,嗅起來十分好聞,也適合她的花樣年華。
大廳里人來人往,這對小情侶這樣的親密情況,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
盧東杰此行來曰本的行程超出預期,同樣取得的成果也出乎他的預料。
在本屆東京世界流行歌曲節上,成功把張國容推上了國際歌唱比賽的舞臺。
他在比賽中拿下大賽獎,也算是為他歌唱事業生涯,累積下一個極其重要的資歷。
當然對于唱片公司來講,日后為他發行唱片,也省下了一大筆宣傳費用。
無論對于公司,還是他個人來說,都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雖然佳視制作出品的「保護證人組」,被曰本的四大電視臺拒絕引進。
但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地方的神奈川電視臺拋出橄欖枝,購入版權并開始播映,具體收視情況還不可得而知。
香港出品的電視片集登陸曰本,從零到一的突破,往往是最艱難的,這是好的開始。
盧東杰對這套劇有信心,收視情況會呈現地方包圍中央之勢,向東京都擴散蔓延。
瘦田無人耕,耕開自然有人爭。
在老本行上,環球唱片和華納先鋒以及美國華納公司,簽下兩張唱片合約。
盧東杰這幾天時間,都守在華納先鋒的錄音室內,監制這兩張唱片的灌錄工作。
現在母帶制作完畢,接下來的事情,灌錄唱片,宣傳和發行,都交給華納公司了。
他只需靜候佳音,坐收漁利。
由林婉儀主持的公司,也是盧東杰關注的重中之重,畢竟投資了幾百萬進去的。
幸好隨身聽walkan研發和設計工作,正在有序推進,而且取得了決定性的研究成果。
預計明年上半年將會拿出工程樣機,然后爭取在下半年小批量上市銷售。
錄音機迷你化是電子音樂產品發展的大趨勢,也是業內人士推進技術產品革新的方向。
相信飛利浦、sony、panasonic等公司同樣在研發這個產品,只是研發的進度不對外公開。
他們是資本和技術結合的名廠,本身在這個產業深耕,有著深厚的技術積累和得天獨厚的優勢。
或許他們所缺僅僅是研發團隊人員的靈機一動,或是某個時候不經意閃過的念頭。
盧東杰不能把機會寄托在競爭對手的運氣上,這種安慰自己的借口,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林婉儀的公司必須爭分奪秒做出實質產品,把全球第一款迷你音樂隨身聽的名頭拿下來。
她為了加快進度,也一直在暗中通過顧問公司,悄悄地挖起其他電子巨頭公司 的墻角。
不過現在為了掩人耳目,不驚動其他公司的關注,更是把公司搞得虛虛實實。
除了核心的研發人員,知道他們是正在研發一種跨代性的電子產品,并有技術指標參數。
那些次要的外圍研發職員,都是以為是開發市場同類產品,并沒有太多的求知欲。
事業在推進,個人感情不能落下。
林婉儀終于肯給他傳宗接代了,這姑娘還以為肚子里是盧家長公子,殊不知——
鄧儷君仍然在和他玩失蹤,捉迷藏,始終不肯告知她在哪里。
她只說自己現在安全自在,讓他不必擔心,該見面的時候,必然會見到。
盧東杰總算是見識到了這個歌迷小姐倔強的一面,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過,她愿意打電話給他,而且聽她的語氣態度,證明她是也沒有騙他。
盧東杰相信很快就找到她的,到時候必定要好好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女孩。
她一個弱質女子,又是華人女歌星,再怎么躲,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的。
總的來講,這一趟曰本之行,有意外的收獲,但不免略微也有些遺憾。
鐘楚紅此行,是最無憂無慮的。
她雖然陪著男朋友在曰本玩得不亦樂乎,但終究是有點想家了。
張國容預計留在曰本半個月,接受,參加曰本五大城市的巡回演唱會。
就在此時,鐘楚紅忽然抬起頭,狐疑地向四處張望了一下。
盧東杰自然而然地把她摟緊了一下,像是保護她,“你看什么呢?”
鐘楚紅警惕起來,觀察一會兒,“我覺得好像有人暗中在偷窺我們。”
盧東杰微微驚訝,然后若無其事地笑了笑,“這里機場大廳,人來人往的,怕什么。”
鐘楚紅不服,扁扁嘴說:“你別不信,我可是有很準的第六感的。”
盧東杰低頭吻吻她額角,渾不在意地說:“說不定是有歌迷認出我了呢。”
鐘楚紅瞇起眼反問:“人家那些歌星離開都有大批歌迷送機的,為何就沒人來歡送你。”
盧東杰打了個哈哈,“你信不信我回香港的時候,會有萬千少女對我暗送秋波呢。”
鐘楚紅馬上仰起臉,用明亮的眼睛瞪著他,“不準你與那些女歌迷有密切來往。”
盧東杰見她如此嬌憨,伸手擰一擰她的面頰,“遵命,我的紅豆妹妹。”
他沒有不是沒有歌迷,只是他的身份,即使有歌迷也不親近。
他本身是一間唱片公司的老板,一家電視臺的常務董事,一間報社的東主。
他同時擔任撲滅暴力罪行委員會的非官守委員,連街上飛仔看見他都要退避三舍。
他必須對身份有所自重,并不會像其他歌星一樣,需要靠歌迷的支持來吃飯。
有時候不惜放低姿態,討好歌迷。
盧東杰抬起頭來該剎那,看到角落處人影一閃,但他對此視若不見。
鐘楚紅倒是沒有看錯了,確實是有人在暗中盯著他,而且還跟蹤了幾天了。
那一高一矮的身份不明人士,外貌特征如此明顯,他怎會不認得。
不過他們的目標不是他,盧東杰不想搭理,讓他們隨便出沒在附近。
只不過,他們如此守株待兔的盯梢,始終是徒勞一場空。
上了飛機,鐘楚紅照例縛好安全帶,把頭慢慢往座位里靠過去,忍不住困意。
她忽然又睜開眼睛,聲音非常婉轉迷人 ,“你老老實實說,昨晚偷偷和誰在講電話?”
在臨別的晚上,她盡量滿足他,結果卻被欺負得軟軟的,然后疲倦地沉沉睡去。
半夜靜寂的時候,迷迷糊糊聽到他接了個電話,但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盧東杰側過臉,揉了揉她的頭發,“乖乖睡覺,不要胡亂打聽了。”
鐘楚紅閉上眼睛,挨著他肩膀睡。
她也沒有說話,十幾分后她終于睡著了,頭發有點亂,但呼吸平穩。
盧東杰向空中小姐要來一張毯子,輕輕替她蓋上,免得受涼。
他看著機窗外,始終沒有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