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點多,曲終人散。
今晚幾個女孩子玩得很開心,臉紅紅的,略有幾分醉意。
林清瑕早已把眼淚抹的一干二凈,看起來心如止水。
但眼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哀愁,總是教人擔心。
她們本來是住在影城的宿舍,但現在回去也太遲了。
盧東杰只好把她們安頓在半島酒店,將就一晚了。
林麗瑕把盧東杰拉到一旁,偷偷地說:“你把姐姐弄哭了,你要負責把她哄開心。”
“唔。”盧東杰閃過一絲微笑。
林麗瑕佯裝惡哼哼的警告,“記住了,你不準欺負她。”
盧東杰笑著看她一眼,不出聲。
林麗瑕左右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今晚上一定要把她送回來,不準在外面過夜。”
盧東杰攤攤手,只得無言以對了。
林媽媽回臺北了,林麗瑕自然擔起了監護人的責任。
不過這監護人不稱職,有出賣姐姐的嫌疑。
林麗瑕暗暗給盧東杰使了個眼色,便和張愛嘉上去了。
林清瑕默默坐在一角,半垂著頭。
如干枯的玫瑰,美麗而哀傷。
盧東杰走過去,笑著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林清瑕猶豫了,但是眼睛里閃過一陣溫柔。
盧東杰趨向前去,握住她的小手。
林清瑕沒有掙扎,小聲的咕噥,“被記者看到,他們又要亂寫了。”
“娛記就靠明星吃飯了,不鬧些緋聞,他們的日子就難挨了。”盧東杰笑笑。
林清瑕不響,如同一只扯線木偶,任由他來百般牽動著走。
盧東杰帶她上車,往淺水灣駛去。
心情不好的時候,或許可以去看看海水,聽聽海浪。
林清瑕偷偷看他,想張口,又合攏,兩片紅唇似有千斤重。
她開始有點緊張,手心冒著汗。
她想要解釋些什么,但真的不知道如何開口。
盧東杰轉過頭看她,輕笑一聲,“你是要和我上演一齣滑稽的樓臺會嗎?”
林清瑕一怔,抬頭看他一眼,“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的雙眼炯炯有神,似看穿世間萬千的慧眼。
讓她有點喜歡,又有點害怕。
她以為把情感隱藏得很好,但在他面前卻好像一切無所遁形。
盧東杰適可而止,沒敢過分撩撥她,于是打開收音機。
這時候電臺放著唱片,是一只很普通的歌。筆趣閣TVm.biqugetv
歌聲很纏綿,只聽那歌女在唱:
此情永不渝。
玫瑰雖然無言 卻能讓你著迷。
我更沉默無語 盧東杰麻木的聽著,間中偷偷瞄了她一眼。
她也在聽,而且這么津津有味。
“你覺得這首歌怎么樣?”林清瑕忽然問他。
“我只聽懂了最后一句「我倆永遠地在一起,永在一起」。”盧東杰笑。
林清瑕抬起頭,微微一嗔,“滑頭。”
盧東杰側側頭,對她一笑。
林清瑕看著窗口,緩緩的說:“你就不問問我怎么回事?”
“以后花邊新聞,說我如何跟其他女人鬼混,我還怕你用刀斬我呢。”盧東杰聳聳肩。
林清瑕既好氣又好笑,這個男人又耍無賴了。
盧東杰到底是不是文青,一點不露聲色。
他知道林清瑕脆弱敏感的一面,但不想她覺得不安。
兩人也不再繼續話題,也不問為什么。
盧東杰把車停在沙灘的山坡上,打開了車門下去。
他輕佻的勾勾手,“林妹妹快下車,我帶你去看風景。”
林清瑕莞爾一笑,下車陪著他。
“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馬上回來。”盧東杰拍拍她肩,笑著走開。
林清瑕想張口叫住他,但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了。
天空數顆星斗,半輪明月高懸。
海風陣陣拂面,風力并不小,但吹在臉上卻感覺很舒服。
她靠在欄柵處,靜靜眺望著海邊。
海水卷上沙灘,不時傳來嘻笑聲。
林清瑕幽幽一嘆,神色變得哀怨。
真正愛上一個人,會使自己變得卑微起來。
其實她心底有一點自卑感,但是她不會承認這一點。
越是了解這個男人,越是不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是越陷越深,卻從來沒想回頭。
與他一起時,她是快樂的。
與他分開時,她是寂寞的。
為了他,她開始患得患失,他就這樣地占據了她的心。
感情這樣東西,根本無法解釋。
開始不過是寂寞,后來是死心塌地。
不知何時,盧東杰悄然站在了她的身后,靜靜地看著她。
美麗的發端,美麗的后頸。
她的長發被海風吹起,背影看上去卻相當寂寥。
盧東杰從身后輕輕環摟著她,像是小心呵護著易碎的珍寶。
林清瑕沒有異動,她知道是他,她熟悉他的味道,眷戀地依偎在他懷中。
那數秒鐘,仿佛一眼萬年,地老天荒。
林清瑕嗅到了一絲花香,轉過身看著他手,“你從哪里摘回來的?”
“噓,劫富濟貧來的。”盧東杰對她眨眨眼,遞給她,“新鮮的玫瑰,送給你。”
林清瑕驚喜地接過,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鼻子發酸。
盧東杰撥落身上沾的雜草落葉,也不枉自己偷偷做了一次采花賊。
林清瑕看著他狼狽的樣子,啞然失笑,但笑著笑著,忽然怔怔地落下淚來。
盧東杰笑著搖搖頭,掏出紙巾,小心替她抹了眼淚。
眼淚緩緩流進她的嘴巴里,她知道這是咸的,但卻又是甜的。
她很想拼命去忍住,但偏偏哭了又哭,沒有辦法停止。
仿佛要把之前的委曲,全部都讓眼淚給帶走了。
林清瑕用手臂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
盧東杰撥開她厚厚的黑發,吻了她額頭一下。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林清瑕喃喃的說。
“因為我對你有不良企圖呀。”盧東杰呵呵笑。
林清瑕不響,只是緊緊擁抱他,差點讓人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