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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容易受傷的女人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相當有默契,直至夕陽西下。

  “你就沒什么要對我說的?”盧東杰轉過頭來,嘆了口氣。

  趙婭之的目光轉向窗外,神情復雜,仍然一言不發。

  “你是不是找那些黑市黃綠醫生了?”盧東杰的語氣嚴肅,目光銳利的盯著她。

  “我...我沒有…”趙婭之被盧東杰直接說破,瞬間臉色蒼白,張大了嘴,完全說不出話了。

  “沒有?我都跟在你后面一個鐘了,你以為我不知道那些地方是做什么勾當的?”盧東杰冷笑一聲,打破沙煲問到底了。

  “我在外面聽到她們慘叫,一害怕就跑了,沒....”趙婭之顫抖的呢喃這,然后怔怔地說不出話了。

  “做了就不是走出來,而是抬出來了,還能跑得這么快?真搞不懂你這女人腦子到底在想什么。”盧東杰轉過頭來黑口黑面地說。

  “你兇什么兇,你以為沒責任的,我肚子還不是給你禍害,你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了?”趙婭之轉過臉聲嘶力竭地兇著盧東杰。

  “我....”盧東杰腦袋轟的一聲,如遭雷擊似的,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

  趙婭之惱羞成怒,一陣發泄出來,似乎有些后悔了,掩著臉不響。

  “到底怎么回事?”盧東杰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冷靜下來。

  “怎么回事?你自己做了什么,還問我怎么回事?”趙婭之一雙冷冷的眼睛望著車窗外,

  “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會不會可能是他的?”盧東杰忍不住吞一口涎沫,小心翼翼的假設著可能。

  “呵,我產后就一直在調理身體,我們都沒同房過,你說會是誰的?”趙婭之滿臉怒容地瞪著盧東杰。

  “你...你沒吃那個...”盧東杰看著她恨恨的眼光,心底莫名發虛,話在嘴里說不出口。

  “那你當初怎么沒用那個。”趙婭之氣結反笑,心里也是莫名的悲哀。

  “我...”盧東杰額角沁出汗,嘴唇略為哆嗦一下,這個意外消息讓他有失分寸了。

  兩人再次相對無言,一個欲言又止,一個有苦難言,中間似有一堵無形的墻在間隔著。

  “驗過了嗎?”盧東杰緩了一口氣,終于問了。

  “已經三個多月了。”趙婭之蒼白麻木的面孔點點頭。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這個孩子?”盧東杰有些艱難的開口,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趙婭之心頭發澀,鼻子一陣酸,偏過頭去。

  “那你準備好東西,過幾天我帶你去英國吧。”盧東杰終于下了決心。

  “你以為我沒去過,醫生告訴我,我除了子宮后掘,還有其他癥狀,根本做不了。”趙婭之的聲音一點感情都沒有。

  “英國醫生都做不了,你還敢來這種地方,你就不怕一尸兩命,你是不是瘋了?”盧東杰真的被這個瘋女人給激怒了。

  “那你說我要怎么辦?還嫌我這銀婦不夠丟人現眼嗎?”趙婭之不忿地反兇著盧東杰,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盧東杰被她的眼淚化解了,心里的煩躁也無處發泄,只好手握著方向盤,默不作聲。

  現在一般的墮.胎手術在香港是不被法例所允許的,就算是有女性受害者被強姦而導致懷孕,也是不能。

  只有在醫務衛生署指定的十二間醫院,必須取得兩名執業醫師的簽字確認,證明腹中胎兒是不健康有缺陷,或會危及孕婦身體的情況下,才能進行中止懷孕手術。

  家計會也提倡過多種蔽孕方法,但蔽孕袋這種東西現在人們基本不喜歡用的,他們唯獨更喜歡蔽孕丸,但這個東西并不是每次都有效的,而且長期服用這種東西潛在的危害性。

  香港進入七十年代中期以來,年輕人群體的數量也迎來戰后的高峰,這些年輕人成長于黃色環境中,面對著滿大街的澀情刊物、澀情電影、澀情場所的誘惑,難免蠢蠢欲動。

  一旦這種年輕人好奇貪玩,不計后果的胡來,就很容易出事,一旦出事了,又不敢跟家里說,只能擔心受怕地去那些黑市診所解決了。

  雖然黑市黃綠醫生解決了一部分見不得光的社會問題,但這些黑市診所的技術參差不齊,醫療設備和衛生環境也差,因此經常造成各種意外,也是屢屢見諸于報。

  “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盧東杰沉默良久,緩了一口氣,鎮靜地道。

  “呵,怕我敗壞拖累你的名聲,讓你身敗名裂了。”趙婭之別轉面孔,雙眸含淚的譏諷道。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胸口忍不住一陣悶痛,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似的。

  “你把孩子生下來吧,我會負責任的。”盧東杰伸手握著她的手,斬釘截鐵地道。

  “我用不著你可憐我,如果你想她像私生子一樣,一輩子無法活在陽光之下,我寧愿她沒降臨在世上,也不用受世人的冷眼。”趙婭之面孔慢慢漲紅,直接甩開他的手,一句話頂了過去。

  “這其中有很多因素需要考慮,你不要想得那么簡單幼稚。”盧東杰微微搖頭,真是有口難言,連說話都變得苦澀了。

  “哈哈,是我幼稚了,你都想幫她作隱姓埋名打算了,我還怕她將來要被人家叫野種了。”趙婭之敏感的神經被刺到痛了,越說越激動。

  盧東杰惱怒了,忍不住伸手給她一個耳光,看著她厲聲說:“你夠了!”

  趙婭之怔怔地掩著臉,不可置信地尖叫起來:“你打我!”

  “你這種固執的女人非挨打不可!”盧東杰語氣嚴峻冷漠,接著沉聲說,“什么事都喜歡感情用事,簡直是不可理喻,不摑醒你是不行的!”

  趙婭之掩住臉頰,心如槁灰的痛哭起來,淚水默默涌出,把眉筆劃出的柳眉,把臉上的粉底與胭脂,沖得模模糊糊的,失掉了原來的嬌艷。

  盧東杰看到她這個樣子,心里也益發不好受,他長長嘆了口氣,伸手把她摟在懷里,讓她伏在他心口前哭。

  她卻拼命掙扎著,根本不讓盧東杰靠近她,到最后終于放棄了。

  盧東杰雙手用力地拉住她的手,但她的長指甲卻直掐入到他手腕的肉里,傷口見深。

  就算是手腕處傳來的痛感,他也不敢叫痛,只能那樣讓她拼命的掐著。

  在這個關鍵時間上,這個女人都很是脆弱,她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個可以讓她痛哭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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