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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郵差

  麥德神父看著一臉緊張不安地阿明,微笑著開口問:“阿明,你來說說發生了什么事。”

  “是呀,哥哥,你趕緊給神父說,是不是這個壞人欺負了你。”小女孩拉著阿明的手,一臉氣憤地瞪著盧東杰。

  “不是的...是我....”阿明用力捏了捏拳頭,低著頭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神父,是這樣的,我剛才入村的時候問這個靚仔廁所在哪,結果他給我指了個女廁,搞到人家以為我是色狼一樣,你說他抵打不抵打呀?”盧東杰裝作氣憤地指責阿明。

  原本還在羞愧不安的阿明,忍不住一顫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盧東杰一眼,艱難說了一句:“神父,我知錯了。”

  麥德神父聽完后點了點頭,一臉慈祥地摸了摸他腦袋,“你今晚拿一本圣母經上教堂,跪在那里門口,念到天光就沒事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神父。”阿明泛起難以名狀的復雜神色,重重點頭回了一句。

  “吶,細路,把東西還回來,我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盧東杰看著離去的神父,微笑著朝阿明伸出了手。

  “你...你在這里等我..”阿明猶豫了一會,然后朝山上小跑了上去,一會便見他又跑了回來,把一個灰色的錢包遞過給盧東杰,然后逃走似的往家里奔去了。

  “哥哥,你等下一下呀。”小女孩再次瞪了一眼盧東杰,提著裙角也追了上去。

  “好了,你東西還給你了,請你馬上離開,我們調景嶺不歡迎你。”在一旁的阿蓮面目清冷地盯著盧東杰。

  盧東杰把錢包塞進口袋里,抬起頭一臉笑意地看著她,“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阿蓮臉上的神色閃過一絲慌張,忽然抬起青蔥的玉指怒指著他,“呸,你這個無恥之徒,趁人之危。”

  “雖然你年紀細,但不代表你可以是非黑白不分,如果不是我撈你起來,你早就在大海喂魚了。”盧東杰收起玩笑的臉色,平靜地看著她。

  “我就算是浸死了,也不用你這個假好心的無恥流氓來救。”阿蓮緊抿著櫻唇,眼眶中淚珠打轉。

  “算了,跟你爭辯這個也沒有意義。“盧東杰搖了搖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接著問:”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李曼的住在這里?”

  “我們這里沒有人叫張曼、也沒有人叫李曼,請你馬上離開。”阿蓮竭力保持淡然,神情淡漠地看著他。

  “那這個呢?”盧東杰沒在意她的態度冷談,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照片,遞到她眼前。

  阿蓮本來不想理他的,但她看到那張相片的那個年輕女人的輪廓有些熟悉,于是便接過來仔細地對比了一下,然后不知在心里想著什么。

  盧東杰看她那陷入沉思的模樣,便笑著出聲:“怎么了,認得出她是誰了嗎?”

  “你想找個人做什么?”阿蓮神色明顯是有些遲疑了一下。

  “有人讓我交付一樣東西給她,我只是做一次郵差而已。”盧東杰笑著聳了聳肩。

  “什么東西?交給我就新行了。”阿蓮伸出手。

  她那疑慮的目光一直在盯著盧東杰,擺明是對他有不信任和戒備之意。

  “那不行,這個東西人家托付我,一定要親手交到物主手中的。”盧東杰笑著搖頭道。

  阿蓮偏過頭沉默了片刻,最后還是冷淡了回了一聲:“那你跟我來吧。”

  兩人從這一刻開始就不搭話了,盧東杰在后面跟著她一路兜兜轉轉,最后在一間磚石砌成的平樓房停了下來,從外面看這間屋子,在調景嶺這里也算得上是殷實家境了。

  “阿媽,我回來了。”阿蓮腳還沒有踏進門,朝屋內喊了一聲。

  “阿蓮你回來了,你會考的成績了出來了沒有?”幽暗的屋內,傳來幾聲倒水的聲音,然后見一個中年女人笑著走出來,一邊擦著手中的水漬。

  “阿媽,不用問了,考了也白考。”阿蓮毫不在意地隨口回道,想必她自己心中也有了答案。

  “我讓你爸去問問救總那邊,看能不能申請那邊的學校,不是每年都有十八個保送名額嗎?”中年女人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媽,你都說只有十八個名額了,哪還輪到我呀,何況那邊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愿意去呢。”阿蓮不忿的語言中,還略帶幾分酸溜溜的醋水。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去試試。”中年女人搖搖頭,神色中流曳出一抹慈母的光輝。

  “喂,你躲在那里鬼鬼祟祟干嘛,還不進來。”阿蓮看到盧東杰還在門口外徘徊著,不由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咦,你朋友呀,趕快讓他進來,你別整天大呼小叫的,真是沒禮貌。”中年女人埋怨地責怪了一句阿蓮。

  “我才沒他那樣的朋友呢,他是個不速之客。”阿蓮沒好氣地回答道。

  “伯母,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盧東杰笑著走了進來。

  “好,請坐,阿蓮,你趕緊去給客人斟杯茶。”中年女人笑著招呼著盧東杰。

  “媽,你不用管他,他是個郵差,來送東西的,送完就走了。”阿蓮玉齒咬了咬柔嫩的下唇,還把郵差兩個字著重了音。

  “有一個濠江的朋友,交代我有份東西要交給你的。”盧東杰把手中一個頗為陳舊的皮箱遞了過去。

  “濠江?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中年女人楞了一下,但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他姓仇。”盧東杰聲音忽然低沉地說出了一個姓氏。

  中年女人那雙老繭的手,微微有些地顫動,但并沒有開口。

  “這是他臨終前整理的東西,算是遺物了。”盧東杰不免嘆息了一聲。

  “遺....”中年女人手中忽然哆嗦了一下,臉色不免一陣煞白,好久呆得說不出話來。

  “媽,你怎么了?”阿蓮一看她媽媽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著急地走了過去扶著她。

  “我..我沒事,我頭有點暈,先進房間休息一下,你先招呼一下這位朋友吧。”中年女人勉強地笑了笑了,強撐著身體轉身走了回去房間。

  阿蓮忽的沖了過去,怒瞪著盧東杰,大聲質問道:“你到底是送了什么過來?”

  盧東杰撇了她一眼,淡淡地說:“小姐,你也別問我,我都跟你說了,我只是個郵差。”

  “你給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阿蓮忽然有些情緒失控地沖盧東杰怒叱了一句。

  “你這河東獅吼真厲害,我惹不起,先走了。”盧東杰失笑地抹了抹鼻子,便轉身離開了。

  阿蓮神情冰冷地看著盧東杰離去,臉上的表情冷靜得可怕,只是急促的喘息,卻將她的心緒之慌亂表露無遺。

  盧東杰回到調景嶺警署上,靜靜地俯視著整個調景嶺村,那一面面青天白日滿地紅的旗幟,正迎風招展,讓他頓時有種歷史的錯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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