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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誓要入刀山

  “如果高層同意這個策劃,我之后就電話聯系你,大家各自分工,通力合作。”梁家容笑著伸出手和盧東杰緊緊一握。

  “那就等你好消息了,希望合作愉快!”盧東杰也是熱情回應著。

  望著梁家容漸行漸遠的身影,盧東杰不由感慨,有時人生的際遇便是如此戲劇。

  盧東杰對了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便慢行地走回停車場,發現關正飛的車仍停放在那里,反正也不急那一時半會,干脆靠在車旁等著。

  “救命啊,救命....”盧東杰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了細微呼叫聲,盧東杰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人。

  但當余光掠過對面的車輛的玻璃窗反光鏡時,模糊看到停車場角落處有些人影走動。

  盧東杰定神瞇了瞇眼,依稀看到有兩個男人捂著一個女人的嘴,然后把她拖進了一輛灰白色的豐田海獅面包車,

  “喂,光天化日,搞什么啊?”盧東杰感覺事情不對勁,立即回頭大喝了一聲。

  “我們兩公婆吵架,關你屁事啊,再多管閑事,小心我打你一餐呀!”一個穿著夾克的高瘦男子回過頭罵罵咧咧,還對面露兇相做了一個出拳的動作。

  不過這份兇狠的樣子在盧東杰看來反而有點色厲內荏,還沒等盧東杰走過去探明情況,該男子已經轉身上門,啟動面包車轟著油門快速從盧東杰面前離開,后面還跟著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

  盧東杰緊緊盯著這輛面包車,一張被捂住嘴的俏臉貼在車窗上,似驚恐絕望到全無血色,一雙大眼睛滿是哀求掙扎著的畫面在盧東杰眼前閃過,看著車越開越遠,盧東杰不由心頭一沉。

  來不及細想,盧東杰脫了外套卷在手上,用力一拳把身旁的車窗玻璃砸碎,把碎玻璃撥落出地面,坐了進去,鼓搗了一會便把車撻著火了。

  幸好路口還有紅路燈,兩輛車并沒有走遠,綠燈一亮,面包車直行而去,而后面的保時捷左拐彎了,盧東杰也跟直行。

  盧東杰剛駛出馬路,看到關正飛正在路邊的走鬼檔端著個碗吃著牛雜,便剎車沖他大喊了一聲:“有情況,快上車!”

  關正飛抬頭一臉吃驚地看著盧東杰,但憑兩人多年的默契,立馬反應過來,趕緊放下碗和竹簽,丟了兩塊錢給老板,敏捷地上門關門。

  “什么情況呀,這么十萬火急?”關正飛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嘖嘖開口問。

  “前面的豐田海獅,我剛才在停車場看到有兩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將一個女人拖進去了那駕車,我懷疑是一單綁架案板。”盧東杰一邊說著,快速提高車速,不遠不近吊著那輛面包車。

  “綁架?你有沒看錯呀?”關正飛皺了皺眉,盯著前面的面包車仔細打量了一下,順手把安全帶給系上。

  “跟上去等下就知啦,這班人應該還有同伙,剛才駕駛一駕保時捷往觀塘方向去了。”盧東杰看到前車不斷變換著線路,可見此人反偵察意識很強。

  “不用這么緊張,說不定只是幾個臭飛在作怪。”關正飛看著一臉嚴肅認真對待的盧東杰,反而有些輕松玩笑地說道。

  “你這么多廢話,換你來開車吧,那人認得我,小心打草驚蛇。”盧東杰一腳踩住剎車,下車到后座。

  “哇,大佬,我保你大啦,你用不用這么暴力的啊,你看車窗車頭全部扯爛了,這下真的要寫報告寫到手軟了。”關正飛心疼的大呼小叫。

  他開著開著突然發覺有點不對勁了,現在才想起車鑰匙還在自己手中,這是車是給盧東杰暴力開啟的。

  “事急從權,等你破了這單大案,上頭自然就不會追究你些小事了,前面車轉彎了,快跟上了。”盧東杰沒理會關正飛的抱怨。

  兩車一前一后,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開了一個小時左右,面包車在荔枝角的一間汽車修理廠門前停了下來了。

  修理廠走了一個穿著大褲衩短褲的中年大叔,手中還牽著一條狼狗,只見兩人交談了幾句后,中年大叔左右看了下四周的情況后,便開了自動門讓他們進去了。

  “這里有蹊蹺,簡直就像是一個大賊窩。”盧東杰臉色有些凝重地判斷道。

  他看著這座高墻圍起來的修理廠,四周環境不符合常理,這里正適合那些犯罪分子干些不可告人的非法勾當。

  關正飛慢慢開著車繞著整個廠房,查看著廠房周圍地形,聽到盧東杰有些夸張的說法,不由取笑道:“你當這里是龍潭虎穴啊,要不要給你整支特別任務連來支援呀。”

  “你看這里四周陰陰森森,更有高墻鐵網,前后門各有惡犬把守,就算不是龍潭虎穴,恐怕都絕非良善之地。”盧東杰沒理會他的揶揄,觀察一周后,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嗯?被你這樣一說,看來這間廠看來的確有問題。”關正飛也發覺這間廠有很多怪異之處了。

  兩人干脆在大門遠處停了下來等候著,看到時不時有大貨柜車進去,卻始終沒見有車出來。

  修車廠車間的一處隱蔽場所內,整個房間煙霧彌漫有點悶,場中就坐了七八個人。

  大家也不說話,就是一直在抽煙,他們表面看起來有些波瀾不驚,但其實所有人心里都繃了一根弦。

  “勝哥,你出句聲啦,之前不是講好只做偷車生意,怎么現在還撈綁票,綁架是大案啊,如果給差佬捉住,沒十年八年都沒指望出來啊,我不想衰咗入去,沒人替我幫我老豆老母送終呀。”

  坐在最末的一個脖子帶著假金鏈男子吐了口煙,看著坐在前面位置上面沉似水的刀疤男,終于忍不住出聲埋怨。

  其他六人聽到后相互間交換了個眼神,也是各自暗地里點了點頭。

  而上座的刀疤男對此卻置若罔聞,等抽完了手中的煙,把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扔到金鏈男的臉上,用沙啞的聲音開口道:“頂你個肺啊,串爆明,收起你把死臭口,你叫什么串爆啊,干脆叫廢材明、老鼠明算了,生人不生膽的廢物。”

  金鏈男被刀疤男罵后也不敢反駁,只好一臉尷尬地坐著。

  “古惑仔不用腦,抵死你們一世都是古惑仔。”刀疤男拍了下臺面,環視了幾人一眼,才語重心長地開口:“你們要記住,出來撈,遲早是要還的,做古惑仔的,三更窮五更富,又有幾多是善終的?”

  “勝哥,話不能這么說,以勝哥在深水埗今時今日的闖出的江湖地位,哪個見了不給三分薄面啊,不是照樣有錢使、有酒飲、有女溝。”

  說話的是個長相有點斯文的男子,不過一說話便露出了一口參差不全的黑牙。

  刀疤男看其他人也是點頭附和著,心里頓時有一種爛泥扶不上墻的感覺。

  “那勝哥,那做這個綁票生意也不見得有什么前途啊,而且又極容易招惹差佬的注意。”

  一個梳著中分,一副尖嘴猴腮相貌的男子摸著自己的小胡子,終于問出大多數人的疑惑了。

  “嘿,這單綁票生意的贖金足夠我們一輩子都不用愁了。”刀疤男冷冷陰笑,話頭一轉,“不過這筆贖金我另有打算,做完這一單,我們幾個收拾好包袱,一起跟著那些人下南洋避避風頭。”

  “哇,那個女人這么值錢?怪不得我覺得她有點面熟了,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女的樣貌身材正啊,我還以為勝哥要先給兄弟幾個爽一下先呢。”

  一個頂著黑眼圈,明顯是酒色過度的年青人站立起來搓了搓手笑著說道。

  “那個女人你最好一根指頭都不要碰,她身價就值100萬。”刀疤男面無表情冷笑道。

  “嘶…”場中幾人倒吸一口冷氣,相互間大眼瞪小眼,無疑都是驚詫無比了。

  門外的車內只剩關正飛在監視著,盧東杰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了,說是出去買點東西回來準備行動,關正飛打了個哈欠,忍不住又到路邊抽了根煙。

  “吶,叉燒拼白斬雞,趁熱食吧,里邊有什么情況嗎?”盧東杰把一份外賣遞給了關正飛。

  此時路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但修車場內依然漆黑一片,甚至多余的噪音都沒有,只是偶爾傳來幾聲狗吠聲。

  “越看就越古怪啊,你就有信心憑我們兩個就可以一闖虎豹穴?”關正飛往嘴里扒了一口飯,口齒不清的說著。

  “有信心未必會贏,但沒信心一定會輸。”盧東杰點燃了只煙,淡淡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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