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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周幽

  如果浣生有看透他人內心想法的能力的話,那么他應該能夠輕松許多,不過也有可能沒有辦法輕松起來,即便不用費勁心思去猜對方想要做什么,說的話又有什么意思,只不過知道太多似乎也并不是很好,想想似乎并不會比不知道的時候更好處理,會把對方最真實的想法暴露出來,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就認識了別人真正的模樣。

  雖然有些人確實是表里如一,不過大部分都是戴著面具,隱藏著一部分自己活下去的,就連浣生也是一樣的,雖然他藏著的東西并不是很重要,幸好沒有這個能力,浣生停下手上的動作,筆尖停在指尖之上,魔術緩慢的流出,墨韻也慢慢地擴散開。

  就像是浣生心里的那個缺口一樣,停住了,卻還在不斷的擴散,但是和那些多出來的墨水又不一樣,更像是某種東西消失了不見一樣,那是什么,對自己的執念嗎?

  “不好...”浣生回過神來,看著紙張上的墨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把手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把只被染黑了一個點的紙張撕了下來,揉成了一團,扔進了桌子下面的垃圾桶之中。

  趴在了桌子上,側過身子看著那邊已經在床上熟睡的周幽,再次嘆了一口氣,對于她那毫無防備的樣子有些無可奈何,雖然周幽的實力應該會很厲害,自己也不會做那種事,但是自己好歹也算是一個男性,而且還是和她認識不久的男性,也應該有些防備才是。

  就算自己被看做所謂的結婚對象....浣生搖了搖頭,臉頰微紅,將腦海中浮現周幽的那些話趕跑,轉回了身體,閉上了眼睛,他打算稍微休息那么一下。

  朝陽溫暖的光芒灑在浣生的身上,日光照在他的眼睛上,帶著溫和的光,浣生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被子,嘴角掛著溫柔的弧度,正趴在桌子上睡得有些香甜,看來昨晚似乎是做了一個不錯的夢。

  房間里除了浣生之外便再沒有其他人的痕跡,床鋪也整理的十分整齊,連一根頭發都沒有在床上留下來,畢竟周幽可是非常的細致整理過的,不過被褥倒是沒有更換,昨晚她可是故意的。

  臥室的門被推開,重新換上龍袍的周幽從外面走了進來,進來的時候刻意的壓低了自己的腳步聲,往浣生那邊走了過去。

  周幽走上前把窗戶微微打開了一些,周幽靠在桌子的一角,微風輕輕地吹動著她純黑色的長發,發梢輕輕地掃在浣生的臉頰上,她低著頭看著浣生的臉,似乎是注意到自己頭發掃到浣生的臉了,周幽輕輕地笑了笑,伸手把頭發往后束了束。

  不過看來已經晚了,浣生只覺得溫暖的臉頰有些癢癢的,而且陽光也被周幽擋住了,他動手輕輕地撓了撓自己的臉,然后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

  昨晚睡得很熟,能夠有這樣質量睡眠是一件幸運的事,如果不是趴在桌子上而是在床上睡得的話就更好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個晚上讓浣生覺得渾身無力,不過精神恢復的倒是還不錯的。

  肩膀上的被子慢慢的滑落到浣生的手中,他看著手上的被子,先是愣了一會,然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回過頭去,看向身后的床鋪,床鋪很干凈,什么都沒有,這讓浣生突然松了一口氣,耷拉下肩膀,吐出一口長氣來。

  周幽看著浣生從睡醒再到嘆氣的這一系列反應,覺得浣生看起來更是可愛,掩著嘴輕輕地笑了起來,如同被夏季的微風吹動的銀鈴一樣悅耳,充滿了歡樂,不過這悅耳的浣生,卻讓浣生剛剛才耷拉下去的肩膀,突然聳了起來。

  周幽笑的更開心了,浣生像是生銹的機械一樣一卡一卡的轉過身來,看向笑聲傳過來的方向,她沐浴在晨光之下,金色的龍袍盡顯華貴,即便背著光,也能十分清楚的看到她的容顏,周幽沒有因為笑起來刻意的去遮擋自己的臉。

  周幽站在那里,停下了自己的笑聲,微笑地看著之浣生,道:“早上好啊,今天能夠答應我了嗎?”

  浣生不得不再次承認,周幽確實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女人,也不得不在心里罵自己一句,雖然不可能會有男人不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心動,但是他還是要罵一句自己居然那么容易動心,畢竟錯的一定是自己,而不是周幽。

  “看來是不行的,殿下。”浣生站了起來,稍微舒展了一下身體,拒絕了周幽。

  “真是警惕啊,還以為在剛睡醒的時候能夠乘虛而入的。”周幽有些遺憾地嘆了一口氣,雖然這只是臨時想出來的,但是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人在剛睡醒的時候總是有些迷糊,周幽覺得是自己喊得太晚了一些,如果在浣生剛睡醒的時候去問他或許成功的幾率會高許多吧,不過能夠看到他這幅模樣,也算是值得。

  “別打這種壞主意啊,殿下,我可是很容易上當的哦,要是什么時候說錯了話可就不好了。”浣生將手上的被子整齊的折了起來,轉身走到旁邊的柜子把他放回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謝謝您昨晚給我蓋的被子,如果沒有什么要緊事的話,我就先去洗漱了,以這種姿態面對您總是有些不禮貌的。”浣生指了指有些紅印的臉,還有稍微有些亂的頭發。

  “去吧,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洗完記得去外面吃早餐哦。”周幽對著浣生揮了揮手,讓浣生去,然后邁步往外走去,準備關門的時候,腦袋又探了出來,對著浣生露出了一個有些俏皮的笑容,道:“我在外面等你哦!”

  “噢...”浣生呆呆的應了一聲,心里咯噔一聲,有種莫名不詳的預感,搖了搖頭,讓自己別亂想,轉身向旁邊的浴室走去。

  “殿下。”見到周幽往餐桌這邊走來,陳立馬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站了起來往旁邊走了半步恭謹的侍立在那里。

  “坐下吃吧,都和你說過別學著朝廷里的那些老家伙一樣,現在都是現代社會了,我們提倡的可是人人平等。”周幽讓陳坐下,走到了長長的餐桌右邊的第一個位置,抽出了椅子坐在了上面。

  “可是...您....”陳還想接著說什么,周幽便抬起頭瞪了她一眼,陳的頭發輕輕地飄了飄。

  “這是命令。”

  “好的,殿...周小姐。”陳把差點吐出來的下字咽了下去,看了周幽一眼,似乎還想開口再問什么,最后卻還是閉上了嘴,坐了下去,低著頭安靜地吃著早餐,似乎心情有些低落的樣子。

  而和陳相反,周幽的心情從早上年遇到她的時候就一直看起來非常不錯,可以說得到心情舒暢的地步了,不管是她輕盈的腳步還是掛在嘴角那毫不掩飾的笑容就能看出來,尤其是剛才從浣生房間中出來之后,看上去更好了。

  年一邊吃著早飯,一邊偷偷地看著周幽,這個家伙在自己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在這邊的宮殿里了,但是年卻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的,畢竟年不能和探查其他人一樣探查到周幽的存在,周幽確實是一個棘手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探查不到她,年也大概能夠猜出來換她為啥心情那么好,而陳卻又那么郁悶,陳起的比自己還要早一些,再加上年之前感覺到陳在浣生房間的門口停留了一段時間來看,陳應該是碰到了剛剛出來的周幽。

  說起來這個小丫頭確實對那個家伙有一定的好感來著,不過周幽這個家伙都活了那么久了,居然做起了和比自己年紀還要小數不清幾倍的女孩搶男人的勾當,這是越活越回去呢,不過說起來,不過話說回來,年突然有些好奇,周幽活了那么久到底有幾個男人的事。

  年并不認為周幽沒有男人,畢竟那個時候,那個時候國家還是周幽的后代統治的,她可不認為沒有那個時候沒有男性能夠誕生后代來著,不過現在確實能夠實現了,當然年并沒有考慮到讓周幽會讓旁系的孩子過繼到自己膝下來繼承王位這件事,畢竟當時的王位可是非常注重這件事的。

  雖然有這樣的好奇,但是年覺得周幽應該很少有接觸男人,至于為什么,年只需要一眼就能判斷出來,作為一個女子的狀態,活了那么久,還是有些無用的知識的,雖然那些知識都對自己并不通用,而且周幽和自己一樣,已經不再是人了,應該很少會接觸那些下等生物,當然,作為不死的生物,也沒有繁殖這方面的需求了,周幽應該也差不多才是。

  說到底,這些生命短暫的生物,本就不可能和她們這種生物在一起,只不過周幽確實對浣生似乎有著一些不一樣的感情,就像是那個時候對自己的宣言一樣。

  年聽聞過許多,也親自見到過某些人的愛情故事,愛情也是有各種各樣的,也是讓人盲目的,年還是挺喜歡看別人的,就是自己對這種事敬而遠之,悠長的壽命注定了分離這件事,而她的知識也讓她更加了解某些事物的本質。

  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里似乎有幾個和人類有過一段凄美的故事來著,不過就像是他的形容詞一樣,確實是凄美的故事,縱使不愿分離,有著超脫現世的知識終究也抵不過時間的力量,即便像她們這樣不會老去,不會死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生命流逝,所以那幾個家伙,到現在都還不愿意蘇醒。

  即便有著強大的身軀,受到傷害之后能很快的恢復,而心靈的傷害卻不容易修復,他們不懼死亡,卻容易因為感情而受傷。正因為如此,年也對這些是敬而遠之,朋友的離別固然傷感,但是也能夠過去,睡一覺就差不多了,年就是那么過來的。

  只是周幽和自己又有一些不同,她是真的很強大,年不用知道周幽具體醒著的時間,就以炎國的歷史來看,周幽就送走十數代皇帝,而縱觀炎國歷史,炎國皇帝在位的時間最低都是一百五十年,最長的甚至達到了兩百零七年。

  皇帝的血脈都有一定的特殊性,壽命也要更長一些,長久且牢固的統治也是炎國能夠強大至今的原因,而且炎國皇帝的換代,絕對不會和長時間統治的王朝一樣,因為某些事故而出現權利的真空,而導致大臣掌權的情況,并且新帝會在老皇帝去世之后的第七天登基。

  這個國家不會因為統治者的交替而出現權利的動蕩,也不會因為統治時間過長而出現高層的腐敗,炎國的朝堂是殘酷的,那些穩坐高位的家族必須保持十二萬分警惕,來保證家族掌控者以及在朝為官者的優秀,雖然高位者確實能夠接受到更加優秀的教育,有更高的起點,但是每年還是會有無數的普通人成為炎國的官員,在京城任職的官員至少有一般是普通家庭出身,甚至是永安宮的金鑾殿之中跪著的那些老人,也有不少在為官之前就是個沒有政治背景普通人,皇帝會給所有人機會,因為壽命如此長久的皇帝是不近人情的,而且后面還藏著周幽這種更老的怪物。

  而炎國的律法和各種條例也不是不變了,幾乎每年都會以當年內的情況進行微笑的改動,每五年則是有一次大改動,為了讓律法和條例能夠跟上炎國社會的進步,來維持住國家牢固的統治。

  這是泰拉任何一個國家都做不到的事,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周幽,她在炎國有著莫大的權利,炎國有這樣的發展和周幽脫不了干系,因為她和年不同,她是從人變過來的,而年則是天生的,她仿佛就像是為了這個國家而活著一樣。

  這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也是一件年不敢去想的事,她本質上本就不是人,和作為王的周幽不能相比,而且年也不認為自己能夠肩負起一個國家延續至今的重任,不管是在什么方面上,這個家伙真的是強的沒邊啊。

  年把最后一口粥倒進嘴里,看向周幽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昨晚是不是在那個小鬼那邊睡的?”

大熊貓文學    我在整合運動當長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