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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會寧半日

  “昨天進城的人全部都登記過了嗎?”浣生正靠在自己的椅子上,腦袋有些無力的仰著,一本薄薄的雜志正蓋住了他的容貌,說話的聲音也因為這本雜志的原因聽起來稍微有些模糊,還有些許疲倦混雜在其中。

  下午慵懶的陽光照射在外面的建筑上,鋪上了一層明亮的顏色,城區還是如以往一樣的冷清,街道上偶爾才會出現一些,匆忙的辦事人員,清涼和悶熱仿佛同時存在一樣,即便是在熱情的工作者,在這個時間也提不起心來。

  現在是四月二十五日,下午兩點,當然這是當地時間。

  位于夫余地區的切爾諾伯格正停靠在地圖上的第一個停留地點,距離現在瑗琿城五百公里外的另一個移動城市邊上,會寧城的旁邊,這座城市的構建和瑗琿有很大的差別,不如說固定城市本身和移動城市差別就很大。

  不管是在規模上還是別的,如果瑗琿城代表著的是夫余的軍事的話,那么會寧代表的顯然就是經濟,當然這里的地方軍事實力并不弱,不過因為地區安穩的原因,會寧有著更發達的商業以及工業。

  簡單可以理解為夫余地區的后勤城市。

  工業的發達自然會催生許多讓人困擾的問題,雖然炎國在處理感染者的問題上一直比較溫和,但是礦石病本身的原因,還是會讓許多感染者無法適從,導致與主流社會有一定的沖突,即便不會有明面上的壓迫行為,自卑和死亡也隨時圍繞在這些群體的身邊。

  “陳...陳...”只不過浣生并沒有聽到剛剛的那個問題的的回答,躺在那里有氣無力的喊了兩聲秘書的名字,沒有受到回應便無力的垂下了手臂,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剛剛還在這里的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躺在這里了,浣生抬起有些低端稍微有些充血的手,把臉上的雜志拿了起來,看著雜志上那一則,龍門某位武打女星因為患上礦石病而失蹤的消息,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這條路看來還要走好遠....”

  正當他感嘆地時候,手里的書突然直接從上面被抽走了,浣生看著陳的臉,順勢把手掌反了過來,一邊笑著對著她打了個招呼,“下午好,陳秘書。”

  聽到浣生的這個稱呼,陳的眉梢輕輕地顫了顫,似乎有些不滿意,卻又對這個稱呼無可奈何,因為薛平將軍的那句話,就導致了陳現在的境地,雖然還有其他許多重要的原因,但是在魏彥吾的說辭中,是在和同為總督的薛平商量過后才讓陳進入切城擔任龍門的援助人員的。

  因為同時還有近衛局的特別督察組的成員協同,陳本來以為自己是作為武裝人員參與協助整合運動的,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些特別督察組的成員管理權限被交到的這次同樣作為外援的詩懷雅和星熊手里,而自己則是作為浣生的秘書。

  整合運動行政長官辦公室秘書,一方面協助浣生在針對炎國的各種計劃上進行決策,另一方面負責整合運動和龍門的聯絡,還要負責作為代表人員和這次路途上的其他炎國城市的人員交接,畢竟都是自己人,交流起來也更方便一些。

  “長官,會寧總督想要見您....”陳微笑著,語氣溫柔地說著這件事。

  浣生看著陳紅色的眸子,莫名感覺和塔露拉的樣子稍微有些重合起來,當然是戰斗時的塔露拉,浣生喉嚨聳動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睛,“什...什么時候。”

  “今天晚上七點。”陳保持著剛剛的樣子,繼續說道:“趙總督想邀請您去會寧城內共進晚餐,說是感謝您協助解決感染者的問題,還有協商關于會寧城代表的商人對切城進行投資等問題。”

  浣生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道:“還有別的事嗎?”

  “帖子上沒有說,具體要到場上才能知道。”

  浣生沉默了許久,然后對著還在盯著自己的陳有些猶豫地說道:“那個...能別看著我了嗎,說話其實可以稍微正常一點...都已經一個星期了,不至于那么生氣吧...”浣生抬起手,稍微比劃了一下一點的那個手勢。

  聽到浣生這樣說,陳才把笑容收斂了下去,恢復了正常的時候的表情,道:“我覺得讓你當我上司從根本上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

  陳有些生氣地坐在沙發上,坐下去的力道因為情緒的原因稍微有些重。

  浣生換了個姿勢,兩只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下巴抵在手臂上,看著那邊的陳說道:“我覺得你當我秘書非常的好,不僅工作完成的很棒,長得有好看,還能和我聊天,不至于讓我在這里無聊至死。”

  雖然知道浣生可都是實話,只不過陳雖然知道這些都是事實,但是被這樣夸獎還是稍微有些小小的害羞,臉頰一紅,側過臉去,“前幾天都沒見你這樣和我說,今天我一抱怨怎么就夸起我來了。”

  “你前幾天不是在生氣嗎,稍微有些讓我不太適應,就沒說出口。”浣生回憶著陳剛來這里時的那種態度,覺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在那天之前,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陳還能這樣對自己。

  雖然很溫柔,但是總是有說不出來的別扭,每次都讓浣生覺得有些難受,不過聊天的時候倒是還正常,就是處理公事和每次看到自己在偷懶摸魚的時候就會那樣。

  聽浣生這樣一說,陳自己也想起了自己那種模樣,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幾聲,“說回正題,晚上的邀請如果要去的話現在就可以準備一下了,如果不愿意去的話我幫你推掉就是了。”

  浣生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對方既然邀請我了,為什么不去,也沒有什么壞處,那些也本來就是正常程序。”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為什么陳問不愿意去這個東西。、

  “會寧總督這人...格外的麻煩...”陳和浣生說了那些傳聞。

  浣生還是不太能懂她的意思,因為自己好歹是個感染者組織的小頭子,直到晚上吃飯的時候他才知道。

  晚上七點,提前了很久到的浣生已經把所有事都處理完了,處理那些事倒并沒有讓他感到什么麻煩,倒是和自己接觸的好多工作人員都是烏薩斯讓他稍微驚訝了一下,在陳的解釋之后才明白,然后更驚訝了。

  炎國內的民族稍微要比其他國家多那么一點點,當然這一點點才是真正讓浣生覺得真正驚訝的地方。

  浣生可沒有想到會寧總督也是一個烏薩斯人,當然這只是的種族上的,除了這個種族之外他倒是和烏薩斯沒有任何關系。

  會寧總督名為希元,炎國烏薩斯族人,52歲,泰拉歷1087年上任會寧總督,有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兒,正在會寧城的政府中的工作,而陳說得那個麻煩就是這個。

  “浣生老弟,雖然早就知道你很年輕了,但是實際見面可要比我想的還要年輕一些,可真是一表人才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建樹,真是讓我佩服!”希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對著浣生敬了過去。

  “希元總督也是,在會寧城當了那么久的總督,再過些年就要調職去長安了吧。”陳站了起來,幫浣生把酒擋了下來,有些歉意地說道:“浣生他前些日子受過傷,不適合飲酒,讓我來代他喝吧。”

  浣生看著陳站起來的樣子,手緩緩離開了杯子,掩著嘴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對著希元拱了拱手,露出了歉意地笑容,把右手拿下去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腿。

  “忘了,忘了,我自罰一杯。”希元太熱情了,這讓浣生有些不適應,而且對方還是個歲數比自己大了好多的中年漢子,女兒都和自己差不多大了,一想到這個,浣生瞟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這位烏薩斯女性,稍微往陳那邊挪了一下。

  這座位都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樣,雖然說他并不討厭好看的女性,但是人家的父親就坐在自己的對面,讓他覺得感覺怪怪地,而且陳也在自己的身邊,這次用餐應該算是私下的用餐,雖然都是公職人員。

  “既然不能喝酒,那么就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希元對著浣生敬了酒。

  這次可沒有什么能拒絕的地方,浣生微笑著舉起杯子,輕輕的與之碰了碰,“身體不便,就不站起來了。”

  “沒事,我曾經也受過這樣的傷。”希元把茶一口全都喝了進去,浣生也喝了一口,并沒有喝完,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

  飯桌上聊著一些和浣生以及整合運動有關的事,希元也不時會浣生說一些炎國的事,陳畢竟好些時間沒有回來,有些事自然不如一直在這里的希元知道的多一些。

  當然也會聊到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

  “對了,浣生你可有婚配?”希元喝了一杯酒,十分自然的問了一個問題。

  只不過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餐桌上的氣氛卻稍微有些凝固了起來,浣生愣了一會,馬上反應了過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半低著頭,“暫時還沒有。”

  “哦...”希元挑了挑眉,興致高了幾分。

  希元這樣的反應似乎已經在陳的預料中了,陳輕輕地扶了扶額頭。

  浣生觀察著希元的反應,稍微有些不詳的預感,心想到時候應該找個什么樣的借口才好,也沒有想到這種事居然還能輪到自己的那天。

  “那有心儀之人嗎?”希元把一只手橫放在了桌子上,身體稍稍往前傾去,充滿了某種目的性,這讓坐在浣生旁邊的那位女性,也就是希元的女兒,有些無奈的嘆氣,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了。

  聽到這個問題,浣生咽了一口唾沫,回答的語氣有些弱,“暫時還沒有吧...”

  陳稍微坐直了一些,她也知道下一個問題就是應該就是最終的目的了,雖然還不能確認,但是依照傳聞來,這位會寧總督就會介紹她的女兒,然后詢問別人的意見。

  陳還是稍微有些同情坐在浣生旁邊的這位女性的。

  “那么浣生覺得我女兒怎么樣?”希元開口問道,就如陳預想的那樣。

  “確實...很麻煩...”

  浣生在心里這樣想到,然后轉過頭去看了看希元的女兒,希元的女兒名叫希曲,雖然她父親是一個大老粗的模樣,但是她卻是是一個十分標致的美人,似乎還是個混血的,在外貌上也算是極為出色,皮膚比一般的炎國人更白一些,而且身材更加高挑一些,比陳還要高,稍微有些西方風格的五官,卻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發。

  不應該沒人要吧,浣生在心里這樣想到,不過嘴里可不能這么說,不過浣生已經想好對策了,“十分出色的一位女性。”雖然沒有了解過她的政績,但是作為總督的女兒想必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那...”希元還沒有說話。

  浣生就搶答道:“我也認識一些十分出色的男性,比如瑗琿城的薛平副將,還有前些日子從烏薩斯回來的林眾業大使,我可以把他們介紹給你,這是林眾業大使還有薛平副將的私人名片,不過林眾業他已經有老婆了,總督你可以試著聯系一下薛平,他前些日子還因為單身被嘲笑了。”

  浣生毫不猶豫地出賣了好不容易才結識的朋友,而且說話的語速極快,讓旁邊的陳還有希曲目瞪口呆,而希元也有著大招還沒有放出來就被打斷了拿著感覺,渾身不自在。

  “那我就收下了...”希元把名片拿了過來。

  “請!”浣生低下頭,像是在遞自己的名片。

  見到這一幕,陳和希曲也算是反應了過來,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陳完全沒有想到浣生會用這樣的方式,希曲也是第一次見到父親這樣吃癟。

  晚餐時間結束,稍微道別了之后,陳推著浣生在特別督察組警衛的護送下前往停靠著車輛的地點。

  浣生擦了擦額頭,一副自滿地樣子,“我可真是聰明,簡直就是絕頂聰明。”

  “確實,原本我想好的話都用不著了。”陳笑著,似乎又想到了先前的那副場景。

  “你原來想說什么的?”浣生抬起頭看著從下面看著陳。

  “沒什么。”陳笑的收斂了許多,夜色下微紅著的臉,并沒有人看到。

  “相信我,我絕對做了一件好事。”浣生肯定地說道。

  “為什么?”

  “簡單,那天晚上我可沒有喝酒,薛平那家伙喝醉了,自己說她喜歡烏薩斯姑娘的。”浣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且瑗琿和會寧接觸起來很頻繁的。”

  “那也不能保證薛平和希曲的接觸啊。”陳說道。

  “這個簡單,到時候薛泰來這里辦事的時候就是總督出場的時候了。”

  “不過這種東西還是得看緣分才是....”浣生有些感慨地說道:“我都沒有想到我能碰到這種事,真是奇妙。”

  “對了,昨天進城的人.....”

  “登記表已經都發給你了,你不知道嗎?”陳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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