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老聽聞過后,看了丘副堂主,對身旁的刑事殿堂主交代道:
“你們刑事殿的人,你自己看著辦吧。”
堂主也不多言,只點頭稱是。
說罷,朱長老下了命令:
“既然需要查賬,那便去請求門主的調令。”
話音剛落,一個青年便手持門主令牌進入刑事殿:
“門主有令,因刑事殿查案所需,特許刑事殿調取九鼎門所有賬目之權。”
“門主的命令下的倒及時。”
接過令牌后,朱長老拿出自己的令牌,派專人前去查賬。
一個時辰后,方有結果:
“啟稟朱長老,我們調取了無關育英堂的所有賬目,的確是大有問題,不僅…”
此人話未說完,便被朱長老打斷:
“好了,一碼歸一碼,只說有關張散的部分即可。”
稟報之人一愣,隨即很快反應過來。有些事,還是當做不知道的好。
隨即便匯報了相關狀況。
“目前關于王真控告張散克扣一案,人證物證俱全,罪名成立,傳喚張散。”
不久張散便被帶來。
九鼎門大殿,賈長老聽著吳門主的話,臉色黯淡:
“賈長老,方才有消息傳來,朱長老他們已然查完了有關育英堂所有的賬目,你就不想知道都查到了什么呢?”
見賈長老沉默不語地瞪著自己,吳門主輕笑一聲:
“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吧,我雖然不能跟你們正面硬碰,不過也盯你們很久了。況且,你們雖然有能力在賬上做手腳,不過一是不能接觸所有的賬,而且只要做了手腳,便有可疑之處,這些年你們還肆無忌憚地做了那么多。”
“我可以不在計較以前的事,不過,你要把你手里的人、權、財,都上交宗門。畢竟大家同門一場,而且外有無量府虎視眈眈,我們兩方,不管傷了誰的元氣,最終只會白白的便宜了無量府。”
“我就不怪你這不敬之罪了,不過,能允許你這般肆意妄為的時間,也只剩下這么多了,只要出了這個殿門,你就好好的記清楚,你是我九鼎門的一個長老,也只是九鼎門的一個長老而已。”
賈長老手腳一片冰涼,不過看著眼前的形勢,門主所說,的確是最好的選擇。雖然心有不甘,不過自己身在大殿,若是不答應,怕是就要被就地正法。
“門主所言甚是,多謝門主寬宏大量…”
朱長老未歸之前,刑事堂的調查都是暗中進行。
張散正在惱怒手底下的人,今天為何這般懶散,過了那么久還是沒開始發放資源,卻不想刑事殿的人突然來到育英堂,直接把他帶走。
雖然張散八成猜得到是什么事,不過他自信自己沒留下證據。而且上面還有副堂主和賈長老照應,出不了什么問題。
朱長老雖然面無表情,但心里也不是真的沒有波動。看著張散若無其事地一臉諂媚,當即開口:
“張散,你可知罪?”
張散聞言一愣,左右看著刑事殿的掌權之人都在此地,察覺到情況不妙:
“不知弟子,有何罪過。”
孫副堂主見此,便上前向朱長老行禮。
禮畢,便將王真控告之事說出:
“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
張散聽罷,仿佛晴天霹靂,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剛剛自己還好好的,自己上個月發完資源后,也沒有差錯。怎么自己突然就暴露了呢?
過了許久,張散才慢慢回過神,心思又活絡起來。畢竟事情已經暴露了,而且認證物證俱在,也只能想辦法減輕罪責了。
“啟稟朱長老,各位堂主,張散知錯。只不過,上個月育英堂的資源被劫之后,原本下發的資源就不多,我只是克扣了一小部分而已,構不成什么大罪,頂多只是不再擔任負責資源事宜之責,再補繳相應的銀子。相信以朱長老公平公正的作風,會秉公處理的。”
張散之所以敢這么說,也只是隔著崔副堂主,仗著賈長老的勢而已。
王真看著張散如此不知死活的樣子,心里忍不住譏諷著。不過他沒再繼續說話,畢竟在這場權力斗爭中,他只是起到了一個引子的作用。
他可不敢過多地摻和,畢竟這種事,摻和的越多,得罪的人就越多。而自己只不過是個剛入門的記名弟子,無根無基,而這些至少是堂主副堂主的人,無論是得罪了哪一個,自己怕是都要難以消受。
不將張散算在里面,是因為他的結局早已注定。朱長老那么大的動作,崔副堂主肯定是聽到了風聲,不過看這樣子,卻一絲一毫的消息也沒有跟他透露過,顯然是已經放棄了他。
不過,刑事殿大殿里就這幾個人,任憑王真再怎么“低調”,也還是會被人注意到。
張散轉頭看向王真,眼中閃過一絲陰冷之色。
“啟稟長老,聽說是這個王真舉報的我?”
朱長老不悅道:
“你克扣了資源,和誰舉報了你并沒有關系。不是王真,也會是別人。即便是沒有人舉報你,我們刑事殿也查得出來。”
“況且。根據我們調查的情況,你可不止克扣了這么一次。”
張散聞言,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隨即,便挺朱長老說道:
“傳路丙。”
張散一驚,猛然轉過頭,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你!你怎么來了?你來這里干嘛?這九鼎門內,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只見這個微胖的中年男子,一臉平靜,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張散存在似的,徑直走向前,向朱長老行禮:
“晚輩四海堂分堂執事,路丙,見過朱長老。”
“嗯。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他們現在不敢拿你怎么樣。”
“是。早些年,晚輩的妻子病重,清平郡城無人可醫,可我又只是個清平郡城的執事,求不到內門。眼看著妻子越加病重我卻毫無辦法時,張散出現了。”
“他說可以代我引薦長老,醫治我的妻子。卻不想他狼子野心,竟然借此威脅我,讓我幫他掩蓋克扣育英堂資源的事…”
接下來,路丙便將事情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更可恨的是,他不僅沒有找人醫治我的妻子,還將她一個人扔在九鼎門內的一處偏僻的山里,便不再過問。”
“朱長老,我自知罪孽深重,下場如何我也不在乎了,但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散這種人,繼續逍遙自在。”
說完,便喚人將相關的賬冊和證據呈了上來。
經過專人查過后,發現這些賬冊和九鼎門其他的賬冊對得上。
張散聽完,不由得惱怒起來,剛要反駁,便被朱長老打斷:
“張散,你先別急著反駁,此事還與另外一案有關。我們接到密報,你就是上個月,育英堂資源被劫一案,真正的幕后策劃人。而且,他還提供了這些年來,你多次將資源扣下,販賣給外商的證據。”
“將抄下的證據,給他看看。”
張散看了,眼睛猛地瞪大,隨即飛速地翻看了后面的內容。
張散越看越心驚。無他,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真的。不過,只憑這些,還不足以定他的罪:
“回稟長老,晚輩不知這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是誰想要害我,將這么大的事,扣在我身上。還請長老為我做主。”
朱長老看著張散賊喊捉賊的樣子,并沒有動氣:
“來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便見有人抬了具尸體上來。
王真一看,臉色大變,此人正是多次跟他交易的商人。他不是走了嗎?怎么會…
仿佛察覺到張散的疑惑:
“他被人發現的時候,是被冰凍起來,浮在清平郡內的一條河上的。”
朱長老正是在剛剛挖出證據,想要離開時,收到了這個消息,趕到城內處理此事,這才耽擱了,這么晚才趕回門內。
張散依舊嘴硬道:
“可是,他,他跟我有什么關系。”
朱長老并未回答他的問題:
“來人,帶目擊證人。”
一個客棧小二模樣的青年,進來刑事堂。
張散看著來人,有一絲絲熟悉感,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到過。
沒等他問起,青年小二便開口:
“張執事,我是天福客棧的小二,一個月前剛到天福客棧做工。你那天帶著資源過來的時候,我不懂你的規矩。被你屬下罵了,還是你幫我解了圍。”
“不過,我并不會因此就包庇你。朱長老,當晚我并未值夜,而且我是新來的,跟別人關系不好。住的偏僻,這才沒被人下了迷藥。”
“晚上起夜時,我看到了他跟一個長著八字胡的人說的話…”
“那個留著八字胡的人,現在已經躺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