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心頭一跳,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啟稟丘副堂主,發我的銀子和藥材,都是在十方閣發的,如果堂主不相信,可以查十方閣的記錄。不過因為張散的克扣,我猜,我記錄應該會更高吧。”
丘副堂主剛要說什么,一旁的孫副堂主開口幫王真說話了:
“王真說的也有道理,那些人既然敢克扣,想必也做了假賬,只查十方閣的人,怕是查不出來什么東西。而且,丘副堂主是不是太過偏心了,怎么能夠單單往針對王真的方向懷疑呢?”
丘副堂主冷哼一聲,并未承認孫副堂主的指責:
“孫副堂主這是何意?王真上月領取了資源是真的,他買了資源也是真的,而且他更是在領取了資源之后,才去清平郡買的資源。我合理懷疑,有何不對?”
孫副堂主針鋒相對地說:
“不錯,這些都是事實,可是卻跟王真到底是不是故意污蔑張散,沒有半分的因果關系。你身為刑事殿的副堂主,豈能不知道這些?你從這些表象出發,卻不顧證據,僅憑個人猜忌,就故意將事實引向歧途,你到底是意欲何為?受了誰的指使?”
丘副堂主也不甘示弱道:
“我們是在討論王真的問題,孫副堂主卻將火引到我身上,究竟是誰居心叵測,這不是一目了然嗎?”
孫副堂主聽到丘副堂主指責自己轉移話題,眼里閃過一絲得逞之色:
“哈哈哈,丘副堂主,你可真是賊喊捉賊啊!我們要處理的是張散有沒有貪污克扣的問題,你卻一味地指責王真這個揭發之人,如此看來,丘副堂主所言的那個‘居心叵測’之人,就是你自己嘍?”
“你…”
就這樣,刑事堂的兩位副堂主又吵了起來,倒是把給王真晾在了一邊。
王真見兩位副堂主爭執不下,不禁心生焦急。
他們若再爭執下去,拖到今日把資源發放完畢,王真的資源,怕是又要等上一個月才能發放。而且,若是讓賈長老的人聽到了風聲,事情怕是還要橫生變故。
不久,上月發放資源之日,在十方閣內,給眾弟子分發資源的幾名弟子被帶到。
丘副堂主緊緊地皺著眉,似乎很是不悅:
“那天,就是你們在十方閣分發資源嗎?”
“回堂主,正是我們。”
“你們那日在十方閣當值,是否克扣了外門弟子的資源呢?”
孫副堂主不滿打斷:
“丘副堂主,他們畢竟當日也是參與了克扣的過程的,你直接這么問他們,豈不是逼著他們否認了?”
“孫副堂主,那你說,該如何問?”
孫副堂主當即扭頭看向幾位記名弟子:
“你們都是九鼎門的弟子,我九鼎門的規矩,你們也知道,若是主動交代,事后罪責會大為減輕。若是拖到了最后,你們知道結果的。”
接著,孫副堂主陡然嚴厲起來:
“我來問你們,你們當日給外門弟子發放資源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私底下克扣?都是受了誰的指使脅迫?”
幾位弟子互相對視一眼,為難地猶豫片刻,一位青年還是咬牙否認:
“回稟兩位堂主,晚輩等并未克扣在外門弟子的資源。之所以給他們發放的少,乃是此次育英堂資源遭劫,而我們九鼎門又資源緊缺之故。晚輩等絕無此等行為。”
青年說罷,另一位從一開始便平靜無比的瘦弱青年,忽然開口:
“啟稟兩位副堂主,路師兄所言不盡真實。資源被劫是真,九鼎門資源緊缺也是真,不過,他們也確實克扣了許多外門弟子的資源。”
路姓青年剛剛說完,便被人揭破謊言,不禁心頭一驚,回頭一看,還是自己的師弟,不由大怒:
“汪信言,你血口噴人!我們當日一同在十方閣當值,哪里克扣了資源?你是清白的,憑什么說我們克扣了?”
名叫汪信言的瘦弱青年,不緊不慢地回道:
“師兄,我并未言說我也是清白的。兩位堂主,事情是這樣的,當日我們當值時,發現資源已經不見了一部分。可不久,張散就出現了,還出言威脅我們,如果告到崔副堂主那里,我們就難逃丟失資源之責。”
汪信言接著說道:
“于是,他要我們沒看到這件事,只是讓我們按照原本門內下發的資源等記。只將剩下的一小部分資源,發放給外門弟子。”
“兩位堂主,你們不要責怪師兄,他也是受了張散的脅迫,剛剛才對兩位堂主說慌。”
“而且,我已向我們育英堂的余副堂主稟告,他說,刑事堂的兩位副堂主深明大義,一定會秉公處理的。只是,希望兩位堂主看在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份兒上,對我們從輕處理。”
幾名弟子聽到余副堂主的名字,互相點了點頭,一同叩首:
“啟稟兩位堂主,汪師弟所言非虛,還請兩位副堂主秉公處理。”
路姓青年本是崔副堂主的人,他原本是此次背后克扣資源的元兇之一,不是被脅迫之人。
眼下,事情已經兜不住了,到最后,他重責難逃。那么他眼前這么大好的減輕處罰的機會擺在眼前,他怎么能輕易放過。
雖然崔副堂主的命令固然重要,但哪里比得上自己脫罪重要?
面上稍微糾結了一會兒,便也跟著深明大義地“認罪”了。
孫副堂主聽罷,笑瞇瞇地看著丘副堂主:
“丘副堂主,你看如何?他們都認罪了,而且也有王真的物證在此,這張散,怕是罪責難逃了。”
丘副堂主一臉陰沉地看著路姓青年,一字一句地問道:
“汪說的,可都是信言說的,可都是真的嗎?”
路姓青年大致已經猜到,丘副堂主是賈長老的一個暗子。當著賈長老人的面背叛,又被這么故意針對著,路姓青年也不禁惶恐起來。
“丘長老這是何意?你這樣,可是會嚇著我們九鼎門的弟子。這位師侄,你別怕他,有我在,你盡管說實話。”
聽了孫副堂主的話,路姓青年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回兩位副堂主,事情確實如汪師弟所說的那樣,半點不假。”
“哈哈哈哈,好!丘副堂主,這下你聽清楚了吧!來人,去問問育英堂的外門弟子,他們上個月都收到了多少資源。記住,不要驚動了其他發放資源的人。去吧。”
丘副堂主看著出去執行命令的人,心里明白,此事多半是真的是了。不過,只要堂主沒有回來,一切就還有轉機:
“孫副堂主,也不能聽他們的一面之詞。雖然這么看來,張散確實拿走了部分資源,但是孫副堂主怎么知道,他一定是獨自貪墨了呢?說不定是為宗門準備的。”
孫副堂主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
“為了宗門?丘副堂主可真會說笑,扣下宗門的東西,是為了宗門?就算他是真的為了宗門,應該先經過外門弟子同意后,才能將資源上繳宗門,而且是當場上繳。不過這都過了一個月了吧,我怎么沒聽過,這一個月來,有誰向宗門上繳過大批的資源?”
丘副堂主黑著臉,雖然面上被頂的說不出話來,但心里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氣。
看著丘副堂主黑著臉,沉默不語的樣子,孫副堂主有些詫異,畢竟他以前跟丘副堂主“斗嘴”,他可從來沒贏過。
此時,刑事堂的執事來稟報:
“啟稟兩位堂主大人,外門弟子中,確實大范圍存在被克扣資源的現象。”
孫副堂主聞言一笑 “丘副堂主,現在王真控告張散一案,上下游人證俱全,加上王真手中的物證。而且,雖然他做了假賬,不過既然是假賬,總會有漏洞的。只要調動了九鼎門上下游的賬目加以核對,相信很快就會找出破綻。”
“來人,傳喚張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