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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倚仗并不是相互的

  稍微遲一點也不要緊,勿視不是死心眼的人,也沒有那么小心眼,緝妖司的人整日在外奔忙,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聞。

  不過,隨著時間慢慢流逝,越等越不來,他也是心焦不已,然而,這份焦急他并不能分享出去,因為,這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

  對面的徐文伽,正是張道長的同僚,她也很早就來了,比他稍晚一點而已。

  也就是說,她也在這里等了很長時間了。

  然而,她卻一點也不著急,氣定神閑,拇指婆娑著眼前的茶盞,不時淺啜,根本沒有著急的意思。

  根據幾次見面的經驗,勿視認為,徐文伽是個急脾氣的人,性子烈的很,張道長遲到這么長時間,連一個理由都沒有,她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文伽娘子,你們找我見面究竟是所為何事?”

  “若是十分要緊的事情,張道長怎么能遲到這樣久,到現在還練一個人影都不見。”

  “難道,在與你們的合作之中,我的表現還不夠誠心誠意嗎?”他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氣,文伽連忙說道:“你誤會了,對你的幫助,我們一直都很感激,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會來的這樣遲。”

  “不過,你別擔心,他應該很快就到了。”為了安撫勿視,徐文伽并沒有完全說實話,總不能告訴他,他們就是在東市附近分的手,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他早就應該到了,現在還不見人影,只能說,不知道又去做什么了。

  當然,他正在做的事情,她也是半點不知情,若是這樣說了,勿視肯定會瘋。

  在勿視看來,她是氣定神閑,絲毫不著急,其實,她心里急死了,只是勉強撐著罷了。

  只能寄希望于那妖道能夠快一點趕到,說實在的,勿視出來一趟也不容易,時間緊迫,可經不起這樣的耽擱。

  “很快?”

  “我怎么不相信!”

  揚手一提,寬沿的酒盞就狠狠的砸落到了桌上,剩余的酒液,濺的到處都是。

  酒水從他的髯須邊緣滴滴下落,文伽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若是妖道再不來,恐怕他就要拂袖而去。

  “這個人真是不濟事!”她也怒了,才剛吼了這么一句,就覺肩膀一沉。

  “文伽娘子可是在罵我?”

  文伽肩膀一縮,回過頭,眼前就是某人的大臉,直直的懟到她的面前,顯得他的耷拉眼都大了幾分。

  “你什么時候來的,走路都不帶聲音的嗎!”文伽很懊惱,要知道,她是以武藝見長的,行走長安城靠的就是一身的好功夫。

  按說,她的耳力、目力都應該是最上乘的,就像張玄一這樣的菜雞,他的步伐是相當沒有章法,聲音相當大的。

  發現他,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非常簡單,可是今天,她居然都沒有發現他。

  一直到他都已經走到他身后了,她還無知無覺,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這個無知無覺比他遲到更讓文伽無法接受。

  “你還知道來!”心里起了急,說出來的話自然也不會好聽,玄一一個勁的求饒,并沒有生氣。

  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做錯了,現在他們干的事情那都是很有可能會掉腦袋的,非常危險。

  時間這樣緊迫,事情這樣緊急,他居然還把他們晾在這里這樣長的時間,別說是徐文伽這樣的急脾氣,就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也會牢騷滿腹。

  他這個晃點的可惡之人,哪里還有鬧脾氣的資格。

  “你來了。”勿視的語氣很平淡,文伽這才發現,從他的角度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張玄一進來的身影。

  于是乎,他這個昆侖奴還比她更早的發現了他。難道,剛才的憤而摔杯,竟是表演給他看的。

  “是啊,勿視讓你久等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真的有要緊的事,不得不處理。”興源邸店是狄仁杰家的親戚開辦的,這里早就成了他們密謀的固定據點。

  今天,雖然狄仁杰沒有出面,不過,玄一和文伽兩人他們都已經很熟悉了,見他們進門,店家就準備好了酒菜,只等著端進來。

  誰承想,文伽早早的就到了,可那主角張玄一卻遲遲不現身,于是,這早就準備好的酒菜,也端不進門,只得一直在小爐子上溫著。

  小廝們還一直擔心,這小菜加熱的時間過長,滋味就變了,不好吃了,正在這時,張玄一就到了,真是不容易啊!

  他們的精心準備總算是不至于白費了,小廝們把幾道小菜并一壇酒陸續送了進來,人群之中,文伽瞥了他一眼:要緊的事,鬼才信!

  也就是騙一騙勿視這種不熟悉他的人,他能有什么要緊事,一準是又不知道想了什么壞主意,籌劃了什么陰謀,當她看不出來。

  那眼神徑直的向他飛了過來,非常精準,一點不拐彎,玄一將無辜的下耷眼點亮,露出無辜至極的神情,文伽根本就不領情,轉而去應酬勿視。

  玄一無奈,就他剛才那副傻頭傻腦的樣子,他就是想解釋都無從下嘴。于是,也只能任由文伽先嫌棄她一段時間了。

  “勿視,今天見面真的是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而且,我們不是為了互通消息而來,而是需要你的幫助。”

  “我的幫助?”勿視也不是小氣的人,他既然已經道了歉,他也沒有心思再一個問題上糾糾纏纏。

  只是,他不明白,除了傳遞消息,給他們偷取一些證物,他還能做什么。

  此前,幾次通信,他也說的很清楚了,裴相手里的奇怪紙卷,他也只是見過一次,具體上面寫的是什么,甚至是它是長得什么樣子,他都不甚清楚。

  更不用說,那個東西一直都被裴相看得很牢,不僅不可能輕易示人,更加不可能讓他接觸到。老實說,除了那偶然的一次,被他撞見,他根本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除了幫他們偷這個東西,他記得,張玄一并沒有再請求他任何事情,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答應和他們保持一致。

  其實,勿視對自己的能力很清楚,他根本不足以在裴相的眼皮子底下搞任何的陰謀。

  并不是他不愿意這樣做,也并不是他膽小,他一心想為勿言報仇,大可不必懷疑他的決心。

  他只是害怕自己魯莽的行事風格會給他們添更多的麻煩,畢竟,就像他們說的,要想為勿言報仇,離不開他們的幫助。

  只有他們這般詭計多端的人,才有可能對抗裴相,甚至是掀翻他。與其說是他們需要他,毋寧說是他需要他們。

  只是,在很多事情還沒有明朗之前,這種需要和被需要的關系還沒有浮出水面,沒有真正的顯現出來而已。

  天才一秒:m.dushuz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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