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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一系列案件從來都是由緝妖司的人首先負責,從沒有假他人之手。
緝妖司和大理寺兩撥人馬也根本沒有碰面的可能,這一次,應該算是他們父女首度相遇。
玄一并不能確定武后知不知道老徐和小徐之間的關系,可他能夠猜到,那天天跟在武后身邊的女人,上官婉兒,肯定對這種關系心知肚明。
看現在的情況,她肯定已經把這一層的關系透露給了這位太監,否則,他的眼神不會這樣復雜。
“徐少卿,這件案子,太后娘娘已經知曉了,太后娘娘的意思是,還是把案子交給緝妖司的人主辦,大理寺只要協助就可以了。”
既然是武后下旨,徐大理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乖乖的收拾了人馬,打算離開。
玄一卻攔住了他,就算是武后有旨,他也不能讓徐大理成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再者,看看徐大理和徐文伽之間這詭異的氣場,他覺得不應該馬上就把徐大理放跑。
畢竟,八卦乃是人之本性,就算是他也不能免俗,窺探冰山女的家庭內幕,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
玄一可不愿意輕易放棄,問題是,人家老徐不愿意配合。
“張道長,不必了,案件的情況等你們調查告一段落了,寫出案卷交給我就可以了,老夫這就告退了。”
告退?
別呀!
玄一擋在他的身前,笑容猶如春風和煦,徐文伽已然站到了門口,冷冷的看著他,鼻孔里呼出不善的氣流。
反正她站在最后面就是看穿了他也沒關系,根本影響不了他的分毫。一具死尸,死相凄慘的擺在眼前,那傳信的小太監居然不合時宜的笑了出來,玄一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這孩子,真是的,都在御前當差了,還這么不會辦事,這是該笑的時候嗎?
“幾位也不要再爭了,這事太后娘娘已經有安排了,徐少卿,”他轉向徐大理,大理辦事一向是規規矩矩的,沒有多少轉圜余地。
以往,只要是武后得到命令,他都會老老實實的服從,更別提是現在,有徐文伽在此,這個破地方,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那小太監又轉向玄一,某人心里的那根弦,瞬間就繃緊了,怎么著,還有給我的旨意。
對啊,以老妖婆的歹毒心腸,這個時候怎么會繞過他。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了,還用得著懷疑。
張玄一啊,張玄一,你終究還是太單純了!
又被老妖婆擺了一道吧。
“張道長,太后娘娘特別囑咐,關于這件案子,明天你要進宮呈報,太后娘娘想聽聽你對這件案子的看法。”
看…看法?
這個老妖婆,她腦子沒問題吧!
現在都幾點了,才一晚上的功夫,能查出什么來?
“最好能寫成案卷,向太后娘娘稟報。”
“是,貧道領命。”玄一彎下了身子,看起來恭敬極了,其實心里早就把老妖婆從頭到腳罵了一個遍。
反正,她也聽不見。
小太監走后,徐大理也跟著走了,在他離開殿門之時,玄一看到,老徐和小徐的視線再次糾纏在一起,過了一刻,居然是徐文伽率先撤走了眼神。
留守的幾個小太監,本就畏懼緝妖司來的人,不等玄一說話,就各自退去相當識趣。
殿內只剩下了玄一、徐文伽和何主簿三人,按照玄一的心意,應該把何主簿也轟出去,可這樣做,也太可疑了些,要知道,何主簿也是緝妖司的人,誰知道他和明珪的交情如何。
若是把他們的可疑情況全都匯報給明珪,他們不就被動了?
兩廂權衡,還是讓他先在這里呆著更好。反正這件案子很奇怪,言語之間注意一點也就可以了。
“喂,你別沉著臉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說說吧!”再者,現在也還沒有到斷案的時候。
武后還是很講道理的,她并沒有讓他們馬上就去匯報,而是給了一晚的時間,對于張玄一來說,這就足夠了。
作為斷案之中的休閑,他打算先來調查一下徐文伽的身世問題,壓過對案件的擔憂,這一份好奇心占據了大腦的制高點。
弄不明白這個問題,他真是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說什么?”徐文伽把背簍放下,表情嚴肅的,好像能凍死人。
“徐少卿。”
“恩?”她抬眸,眼神不善,張玄一早就立定了心意,一定要把這件事弄清楚。
他總覺得,只要弄明白這件事,很多事情就一通百通了。
徐文伽為何扮作道士?
還天天穿男裝?
好好的一個小娘子,日日舞刀弄槍還把功夫練得這樣高強,這都是怎么一回事?
一切的原點或許都是徐大理。
“他是不是你的父親。”
兩人視線相碰,有那么一瞬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停止了流動,殿堂里安靜極了,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看著我!
看著我吧!
長長的睫毛,如雨似霧的眼神,玄一這才發現,對面的女人,眼睛生的尤其好看。又冷淡又疏離,空濛的感覺,實在令人心動。
兩人之間呼吸相聞,似乎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坦白的說,自從扮了男裝出行,徐文伽就鮮少被男人這樣盯著看過,一時心臟狂跳不已,她弄不清楚這是因為已經不適應男子的端看,還是因為什么別的原因。
“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怪怪的。”文伽被他的眼神逼退,終于搶先開口,誰知,玄一并不打算放過她。
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別憋著了,趕快說了吧,說了就痛快了。”
胸中涌起一股熱流,文伽感到,她的臉似乎是變紅了。
“是又怎么樣?”
某人響指一彈,看看,說對了吧!
別看她沒用明說,但這樣的語氣已經說明她是承認了。徐大理竟然是徐文伽的親爹!
怪不得她會認識上官婉兒,這樣看來,她的身份雖然不見得那樣尊貴,可也算是正宗的官宦之女了,觀徐大理看她的眼神,那般關切又無奈,看來父女之間的隔閡很深啊!
奇怪!
當然是奇怪了!
別人沒注意到,可何主簿卻不是個瞎子,他猛然間發覺,徐文伽今天居然是穿著女裝出門的。
還有比這更奇怪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