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會館的老板姓王,此時他仍在集中全部注意力地看著手上的筆記本,并沒有察覺到陸鳴的接近。
“王老板?”
“啊?啊!”
陸鳴試探地一叫,王老板先是下意識地回頭看,但一看是陸鳴,立刻發出帶感嘆號的“啊”。
“王老板,你這是?”
陸鳴揚了揚下巴指向王老板手中的筆記本,王老板也知道陸鳴在問什么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在王老板一通解釋下,陸鳴知道了王老板的意思。
原來王老板對陸鳴電影里這個離婚典禮的構想很感興趣,于是想好好研究一下,也給自己的會館里添上這項服務。
雖然大部分人都不會辦離婚典禮,但備不住就有一些有錢人錢太多了,自己離婚也要廣而告之。
現在什么行業想要做大做強,就要求新求破,離婚典禮在婚慶這個領域里絕對是新的不能再新了。
“只要你不怕影響這個婚禮會館的風水,但是要在電影上映之后才能推出。”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王老板向陸鳴詢問可不可以使用電影里關于離婚典禮的創意,陸鳴表示可以使用,只要不影響電影的保密就可以。
陸鳴也不是氣之人,畢竟人家已經免費提供場地了,自己做個對自己不痛不癢的順水人也好。
而且電影終究是電影,現實中哪有人會舉辦離婚典禮啊。
馮大剛那邊指導好演員,又將剛才拍的內容又重新拍攝了一遍。
這次拍攝就比較細致了,多了很多面部特寫。
葛文的戲份不需要太多指導,這段戲的臺詞擔當就是他,但他的表演層次比較簡單,就是扮演一位正在努力扮演專業司儀的朋友,
這話有些拗口,但不難理解。
葛文的角色秦奮是李香山的朋友,整個離婚典禮在電影劇里都是他鼓弄出來的,但他自己也不是專業司儀,秦奮也只是在努力扮演一位司儀。
也就是秦奮在扮演司儀,葛文在扮演秦奮。
司儀秦奮葛文。
按照等號左右兩邊相等的原則來算,葛文只需要盡力去扮演一位專業的司儀就可以了。
唯一有些不一樣的是,葛文在主持臺的互動上既要顯現專業,又要帶有一些朋友之間的玩樂。
這些對于影帝葛文來并不費勁,葛文之前已經有大把的時間研究過劇本,如何演繹好,葛文心中有數。
胡雅麗在這段戲的戲份是主角團里最少的,其實陸鳴自己也不知道她在這個婚禮里面擔任什么角色。
伴娘?
結婚才需要伴娘,離婚也要嗎?
反正不管怎么樣,這第一幕戲必須要有胡雅麗的登場。
只是這段戲里只需要給幾個胡雅麗的特寫鏡頭即可,要求就是她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著一本正經主持離婚典禮的葛文。
剩下就是婚禮的主角,芒果和香山的扮演者,余晨和孫雷。
這兩個人之前發生的事在陸鳴的劇本里并沒有提過,所以給角色矛盾的演繹帶來一些困難。
不過剛才馮大剛已經用景延伸法將劇延伸到劇本外的地方了,這樣能夠更好幫助兩人理解各自的角色。
現在就全看兩個饒現場表演了。
之前婚車繞場一周的鏡頭就不用重新拍了,要從葛文宣布離婚典禮開始這里重新拍。
“我宣布、芒果女士和李香山先生的離婚典禮,現在開始!”
“請二位舊人,入場!”
熟悉的臺詞再次念出來,這次葛文一點兒錯誤都沒有,還是熟悉的音樂,還是熟悉的步伐,一行人順著白地毯走上主持臺。
接下來的戲份才是有難度的地方。
在葛文的介紹之后,按照流程,就是芒果和香山要對錢發誓了。
這個部分就是第一個顯示二人矛盾的地方。
葛文問道:“從今往后,不論香山多么富英多么健康、多么你,你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嗎?”
本來接下來是余晨的臺詞,但馮大剛和陸鳴都在看監視器里孫雷的表。
只見孫雷的眼神往余晨的方向瞥。
“不愿意。”
在余晨完自己的臺詞之后,孫雷又把眼神轉回到自己的正前方。
接下來,葛文又把宣誓的對象轉到孫雷這邊。
“從今往后,不論芒果多么漂亮、多么動人、多么你,你都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嗎?”
監視器的畫面上,余晨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簾,然后同樣將眼神轉向了孫雷的方向。
“不愿意。”
在孫雷出不愿意之后,余晨才晃晃腦袋,像是無所謂的樣子,又將視線擺回到了正前方。
看到這段表演,馮大剛和陸鳴才互相點點頭。
這才是年輕侶之間分手該有的反應,這種分手時候的感并不像老夫妻離婚那樣對對方的一切都完全厭惡,下定決心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兩個人對彼此并不是毫無感,在內心深處還是對彼此抱有幻想。
這個幻想表達出來,就是在對方宣誓的時候,都心存僥幸地看對方一眼。
當然,這個宣誓一方面是挽回對方的最后機會,也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這就是離婚宣誓詞的另一種讀法。
我都這么富英這么健康、這么你了,你還不愿意跟我,那就離婚吧。
我都這么漂亮、這么動人、這么你了,你還不愿意跟我,那就離婚吧。
這才是兩個人物在此時此刻真正的內心活動。
這個宣誓詞也算是擊碎彼此對對方抱有的最后一絲幻想,徹底地從人變回熟人。
接下來要考驗的地方就是最后一吻。
“要最后一吻嗎?”
“要!”
臺下觀眾起哄,但經歷剛才的宣誓,芒果的心態已經有些開始耍子了,所以這段不能表現地像第一遍那樣無動于衷。
“不必了吧。”
同樣的臺詞,但相對第一遍,余晨先是低垂了一下眼簾,同時頭顱在正前方與孫雷方向的轉換之中多了一些從上往下傾的動作,這些讓角色的動作豐富了許多。
而孫雷就表現的比較決絕,直接干脆利落一句“不必了吧”,展現出這個人物的大男子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