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這病根,也與修道有些關聯…”
呂謙嘆了一口氣,又開口說道。
“我呂家在幾百年前,出了一個出類拔萃的老祖,年少時被五大仙蹤的歸元宗看中,收做內門弟子。老祖雖身入道門,卻心系我呂家,將宗派中修道密錄摘抄了部分,悄悄帶回呂家。那修道密錄是宗派中極其隱秘的事物,老祖不敢大張旗鼓的傳授,便藏了起來,希望后人中有緣之人能尋到,從而光大呂家門楣。”
“說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那本密錄后來被老朽得到,大喜之下,便開始修煉。誰知道不斷沒有修成那些神通,卻落下無窮的病根。原來那些仙門都有自己修煉的法門,光是照著密錄修煉,不斷不能成功,反而會走火入魔。”
呂謙的表情,看上去頗為悔恨。
“幸好今日遇到朱公子,否則老朽余生怕是只能在這病榻上茍延了。”
說道這里,呂謙又向朱平安點頭稽首。
“老先生只怕是歡喜的早了些。現如今你只是堪堪疏通了堵塞的經脈,后續若無藥物治療,那些經脈還會繼續硬化,到那時,恐怕再也無回天之力了。”
朱平安搖搖頭,說道。
“藥物之事,還望公子費心。”
“這藥方嘛,我倒也能配得出。只是所需的藥草甚為奇特,只怕很是難尋啊。”
朱平安嘆了口氣。
他再次感到,藥材是個大問題。不管什么樣的病,總是需要有藥才能治好,可這個世界上的藥草實在是太匱乏了。
“老朽久病成醫,在公子面前,不敢說醫術有多高明,可一般的藥草,我這莊里還是備著一些的。”
呂謙對藥材之事,似乎很有信心。
對于呂謙的自夸,朱平安也不理會,隨口說出了幾味藥。
呂謙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朱平安說出的那幾味藥極為罕見,就算他這聽雨山莊藏藥極為豐富,也沒有現存。甚至木須草與鐵骨花這兩味藥草,他聽都沒聽說過。
其實呂謙的病根本不需要木須草與鐵骨花,不過是朱平安想借此機會中飽私囊而已。
“公子所說的這幾味藥,確實罕見。那木須草與鐵骨花,老朽更是聞所未聞。不過老朽還結交了些江湖中的朋友,他們經常會有些稀奇之物交易。這藥草之事,老朽自己來想法子。”
呂謙沉吟了一番,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朱平安聞言也是一喜。
他心道,你若是能幫我尋到那兩味藥,倒省了本侯爺許多麻煩,也不枉侯爺我給你治好了這兩條腿。
呂謙病體,不能久談,朱平安便即告辭。
送出庭院,呂纖纖臉上的淡然之色早已不見,看著朱平安的眼神中,帶著感激、不信、欽佩甚至還有一絲仰慕,甚是復雜。
她怎么也不相信,這個看上去有些紈绔的公子哥,居然能治好自己爺爺的病。可事實就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公子大恩,纖纖在此謝過…”
呂纖纖一拜到地,對朱平安行了個大禮。
“舉手之勞,姑娘何必如此大禮?”
朱平安裝作失措的樣子,卻沒有伸手去扶,生生的受了她這一拜。
他替呂謙治好了病,也當得起呂纖纖這一拜。
莫程連忙上去,替他扶起來呂纖纖。
“本侯爺就是瞧不慣你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今日也好叫你知道,這山外有山,人外還有人。”朱平安笑的頗為自得。
接下來的幾日,朱平安在府中沒有出門,繼續修煉太上修仙決。
這一日,修煉的有些乏了,便躺在搖椅上,悠閑的打起瞌睡來。
忽然間傅迪小公爺來請,說是請他去聽戲。
二人來到王府大街,卻見前面圍著一群人。上前一看,原來是街頭的閑漢,正在調戲一個賣花姑娘。
“好賊子,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婦女,小侯爺今日便來為民除害!”
朱平安見狀大怒,不由得怒吼道。
那些閑漢哪是小侯爺的對手,朱平安三拳兩腳,打的他們哭爹爹告奶奶,抱頭亂竄。
圍觀的眾人拼命鼓掌,交口稱贊,都稱小侯爺神勇無敵。
那賣花姑娘更是秋波暗送,似有以身相許之意。
朱平安正自得意之間,卻聽見一聲喊,“少爺,吃午飯了…”
睜眼一看,哪有什么賣花姑娘,眼前不過是來福那張滿是雀斑的臉。
原來是南柯一夢。
“來福,少爺問你,近日可曾聽聞城里有什么紈绔欺壓良善?本侯爺要去除暴安良。”
朱平安記起夢里的場景,有些意猶未盡,便欲到街上去親身實踐一番。
來福愕然。
他心道,“少爺難道不知道,你自己便是這京都城里最大的紈绔?難不成你要打你自己?”
見到來福一臉欠揍的樣子,朱平安也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定位,不由得有些訕訕。
“來福,少爺我痛定思痛,決定以后要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弘揚正能量。”
朱平安語重心長的說道。
三觀他只說了兩觀,在經歷過穿越、修仙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他早就不知道正確的世界觀應該是什么樣子。
“人生觀價值觀?正能量?”
來福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少爺近日哪里來的許多怪詞,一本正經的說道,“少爺,來福知道您最近念書多,學問大有長進,是京都城人人夸贊的大才子。可來福只是個下人,你能不能說些我能聽得懂的?”
朱平安一想也是,我怎么跟個古代人說這些?不由得一聲尬笑。
轉念一想,不對,這小子看似一本正經,口氣卻分明是在笑話本侯爺,不由得心中一惱,“竟敢調笑你家少爺,來福你找打呢?”
朱平安作勢要打,來福抱頭鼠竄。
兩人正打鬧間,看門的下人帶著一個年輕人進了院。
朱平安一見,轉身便要望房間里跑,心道,“你這又是哪家的小姐病了?還真把小侯爺我當成郎中了啊?看來我還是躲躲的好。”
那年輕人一眼瞧見,連忙喊道,“小侯爺莫怕,莫程今日前來,不是請侯爺你去瞧病的。”
來人生的極是俊俏,靦腆的臉上帶著一絲苦笑,正是莫程莫公子。
朱平安聞言,已經邁進房間的一只腳,只好無奈的縮了回來。
“小侯爺,莫程多次麻煩,心中十分過意不去。今日特意前來,相邀小侯爺去自在樓小酌一番,絕無它事,小侯爺切勿多心。”
自在樓是京都城數一數二的酒樓,請的是江南頂級的廚子。
“莫兄說的這是哪里話。小弟今日閑極無聊,掐指一算,便知道莫兄定要前來相請,適才正要回房中更衣呢。”
朱平安轉過身來,一臉平靜,帶著淡淡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