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仙人無愧是仙人,武道經驗豐富,對各式武學隨手拈來,行云流水,似天馬行空,不拘一格。
正如它所說,武道出神入化后,時刻保持巔峰狀態,水平不曾下降過。
“你要保持一種穩定的狀態,心靈放空,身體放松,無論行走坐臥,都像是睡覺時那樣肌肉放松,要氣息渾然一體,牽一發而動全身,只是切不可真的作繭自縛,任人宰割,無力還手。”
貓仙人指點道,葉塵坐在它面前,苦著一張臉,跟聽天書似的,道:“仙人,我資質愚鈍,理解不了你的那個狀態。”
貓仙人聞言,也是不急不躁,瞇著眼道:“慢慢來,這是前方的路,你今后會理解的,不用急在一時。”
葉塵托腮,有些心不在焉。
他早就記住了這些道理,但能不能理解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者,這是貓仙人總結了自己幾百年的武學經驗,所說的話都是精髓,不是這么好領悟的。
“也許換句話你應該就能理解了。動作像行云般流暢,目的像雷電般迅捷,身心合一。”
說罷,貓仙人親自出手,為一次演示了一番。
它站姿尋常,卻給葉塵一種古松般沉穩而自然的感覺,葉塵驚愕的發覺,此刻的它給人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是像刺猬般扎手,而是完全捕捉不到破綻。
“這是行如流水!”
它道了一句,而后整個人似乎閃爍了一下,當葉塵定下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頭皮微痛,再看貓仙人,只見它原本空無一物的爪中有根黑色的發絲翩然落下。
貓仙人動作太快,越過了葉塵的神覺感應,在葉塵完全沒有發覺之時,信手拔了其一根頭發。
“這是......”葉塵頓時一呆。
因為本可以自動護主的神力竟也沒反應,即便后知后覺,他心中也毫無悸動,剛才就像是被一陣風、一朵云從身旁掠過,自然而然的被葉塵忽略了。
“天心一體,無論雷霆萬鈞還是清風拂面,對于人類來說,都是毫無征兆的,畢竟命運無常,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當你的身體能做到和大自然同樣毫無征兆、出人意料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成功了。”
貓仙人怡然自得道:“懂了嗎?”
“好像明白了。”葉塵語氣猶疑、不甚確定的回答道。
貓仙人卻很滿意,語氣悠長道:“那就好,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世間雖不乏奇跡,但唯有一步登天不可能,生命的歷程也是一種修行,苦心培育,開花結果,莫不如此。”
葉塵愕然,而后哈哈笑道:“仙人你這是在教我做人的道理嗎?”
這倒不是嘲笑,他的前世不提,葉塵今生父母早逝,但身為穿越者,即便在困境中也能從容生存,不依靠任何人,自然沒有所謂的長輩在身旁耳提面命,一晃幾年過去,不曾想還是被教育了,葉塵不免生出種種特殊的情緒。
貓仙人聽到葉塵爽朗的笑聲,也不惱怒,只淡淡說道:“這是修行的本質,武道之本,在于安身立命,不僅身體強壯,也得使精神飽滿,指明方向。其一傳授藝,其二教做人。”
修行如人生,在于安身和立命!
葉塵一時無言,也許龍珠世界的武道家大都如此吧,龜仙人很好的證實了這一點,教出來的弟子沒有一個是差勁的,如孫悟飯,如克林,即便是牛魔王,也是為了守護自己財寶,方才動了殺心。
“你覺得我沒有資格教你做人。”貓仙人指了指落在地上的那根頭發,笑著說道。
給出了利刃,就得要賦予相匹配的刀鞘!
貓仙人依舊遵守著武道家那古老的規矩。
葉塵臉色一變,仿佛腹部還在隱隱作痛,嘟囔了幾句,最后一嘆,認命般的點了點頭。
這只好為人師的仙貓,要不是打不過你,哪里還聽你這么嘮叨,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算了,反正也就呆一段時間,走了后誰還記得你是誰。
葉塵心里嘀咕,臉上堆出標準的附和式的笑。
現在的年輕人......即便不用讀心術,貓仙人也能一眼看出葉塵藏著的敷衍和不耐煩,心里哭笑不得。
“我有三種人不教,一種是到不了卡林塔的尋常人,沒恒心、更沒毅力,輕言放棄就意味著心智不堅。第二種人是赤子之心,天生無暇,明澈通透,自然不需要我多說。第三種人是大智若愚,本身就具備極高的智慧,教之無用。”
葉塵摸了摸臉,而后問道:“這么說,我屬于這三種人之外的了?有恒心、不單純、不睿智。”
他嘖嘖稱奇,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這么優秀。
貓仙人似笑非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上來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
卡林塔是奇跡和魔法的產物,人力無法企及的層次,是神所建,由歷代天神的神力加持,意義重大,等于人神之間的橋梁,用以溝通天神,放在圣經中得叫巴別塔或者通天塔才行,只不過龍珠世界的天神比那位的性格好多了。
別看后來超賽們都將神殿當成了后花園,但對于人間來說,神殿的意味始終沒有變,神始終是神,宇宙賦予的職責所在,不因滄海桑田而動搖。
所謂攀爬卡林塔的過程,并非是單純的鍛煉肉體,而是完成了一場儀式,接收神力的洗禮,雖然對力量超過天神的強者沒什么用,但葉塵這小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力量超過天神的樣子。
完成儀式,對宇宙中所有生命體都大有脾益。
孫悟空第一次攀爬是時候,用了幾乎一天,累得不行,但第二次只用了三個小時,功力大增。
別說賽亞人的特性,如果累了休息后就能實力大增,賽亞人早就上天了,孫悟空在龜仙人哪里受到的鍛煉可不比爬卡林塔輕松。
丟了西瓜揀芝麻的小子,還在為自己的小聰明沾沾自喜。
貓仙人不準備告訴葉塵,即便讓他再爬一次也沒用了,因為儀式在葉塵身上已經不起作用了。
“你三種人都不是,更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只是一個嘴硬心軟、不肯直面內心,還兀自給自己找理由的笨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