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隙城的探員們,又度過了一個無眠之夜,里面百分之七八十的探員,在新的清晨都頂著黑眼圈,身上怪異的味道在探署里隨處可聞。
“探長!有新發現!”
孫軍一臉興奮的闖進了黎舟的辦公室,將一個硬盤塞進了辦公桌上的電腦里。
黎舟頭上冒著冷汗,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年輕的下屬,四處看了兩眼,這才反應過來身處何地。
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懶散的伸了伸久坐許久的腰,走到洗臉池旁,用涼水沖著有些麻木的頭皮。
孫軍正準備播放硬盤的文件,卻被黎舟一句話打斷了。
“別毷氉,穩住,都告訴你多少次了!”
黎舟用毛巾仔細的擦拭著臉上的水珠,瞅著一旁低頭不語的孫軍,嘆了口氣。
“再這樣下去,探署都成了乞丐窩了!”
幾米外淡淡飄來的體味,讓黎舟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幫小崽子們,不忙的時候還像那么回事,忙起來就不知道收拾一下。
這個時候,黎舟腦子里突然飄過一個人的影子,那位逃跑的殺人犯,同樣是二十多歲、同樣在帝國長大,和探署里的年輕探員一比,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屬下呢?那樣的話,自己一定沒有那么累吧?
黎舟苦笑了一下,這個念頭只閃過了一瞬間,便已深深的扎根在心底。
“說吧,發現了什么?希望是個好消息。”黎舟將臉擦拭干凈以后,走到了辦公桌旁。
他的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卻不有任何的希望,這都已經過去三十多個小時了,硬盤里的資料如果有實際用處的話,早就被自己注意到了,還等到現在才發現?
不管怎么說,黎舟也是在電腦前死死盯了六個小時,反復的甄別了很久,才灰心喪氣的將監控材料交給了信息科的同事。
孫軍精神一震,趕忙將電腦里的匯報材料給黎舟打開,并說道:“頭,根據信息科仔細驗證,發現監視系統被人入侵過,并且把案發時的記錄全部遠程抹除。”
“全部?”黎舟看著報告問道。
孫軍自然明白黎舟所說的意思,趕緊回答道:“不是全部監控錄像,而是受害人所處位置的錄像。”
黎舟沉思著,如果信息科驗證真實的話,那么久很好解釋這次的兇案了。
有計劃、有組織,有分工。
在宴會開始的,事先安排好的兇手進行接觸各個受害人,將其領到無人或者提前準備好的房間,進行謀殺。
這里困難的一點,就是要掌握好受害人的行動狀況,或者受害人提出來的額外要求,不然監控問題就很不容易解決。
“影像資料恢復了嗎?”
黎舟將文檔合上后,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影頻文件,便順勢將它點開。
孫軍正要說話,看到黎舟已經自己點開了文件,下意識的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向旁邊挪了幾步,把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的動作引起了黎舟的注意,
黎舟抬起頭看了看幾步外年輕稚嫩,而又尷尬、略帶恐懼的臉。
“怎么了?嚇成這樣?”
黎舟正說著,電腦上的畫面,伴隨著放縱的笑聲,出現了。
現在播放的畫面,并不是大廈監控錄制的圖像,而是有人用手機,將死者死亡時、或者死亡后的樣子拍攝了下來。
興奮而發泄般的笑聲、因緊張而顫抖的手、死者死前痛苦的掙扎、不可思議的目光和兇殺現場留下的慘狀,此時匯聚成短短一個小時左右的長片,出現在黎舟的眼前。
看過城北十四人滅門事件的黎舟,竟然有些承受不住胃口的涌動,在畫面播放不到一半的時候,就急急忙忙跑到了洗漱池前,狼狽的將肚子里為數不多的液體,噴了出來。
而孫軍,剛才早早地就站到了電腦顯示器的對面,躲過了再一次的刺激。
直到黎舟的肚子里剩無所剩以后,才艱難的爬起來,打開水龍頭,沖刷著自己的臉和水盆。
“這幫該死的人渣!畜生!”
黎舟反復低吼著兩個詞,剛才的畫面里所出現的兇殺現場,讓這個星球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在以后的日子里連續不斷的做著噩夢。
見所未見過的殘殺手段,聞所未聞的殺人方式,都讓黎舟心顫不已。
而同一時刻,顧念也在書店的電腦前死死的盯著顯示器,看著詭夜派人加急送到的文件。
原本顧念以為兇手是模仿十宗罪,和古說地獄刑的方式,將受害人殺死,在看完眼前的畫面后他才知道,是自己判斷上的錯誤。
別人不會懂,但自小跟隨老師成長起來的顧念,卻深深的清楚,幾名富豪的死亡方式,明明就是幾個世紀前、乃至幾十個世紀前的刑法。
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折磨。
肢刑,是讓人折骨斷筋的刑罰,本是幾個世紀前西方世界流行的邪惡審訊方法。
顧念也只在書籍中了解到,沒曾想,此時竟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年輕的富豪被兇手綁在客房里的茶桌,上下肢牢牢地拴在四根根奇怪的鏈條上,平展的伸出了鏡頭之外。
他不斷地掙扎和呻吟著。
呻吟,是因為他的嘴被膠帶緊緊黏住。
他的眼中充斥著恐慌,客房原本溫馨的燈光,此時已經全部打開,卻無法感受到一絲人間的溫度。
鏡頭慢慢的拉進,依稀可以看得出來,四根鏈條分別對應著四個不大的齒輪,在一旁搖把的作用下,小小的齒輪在慢慢的旋轉著。
齒輪在不停地旋轉,鏈條也越拉越緊,富豪的呻吟漸漸的變成哀嚎。
他試圖將嘴巴張大,試圖喊出求饒或者救命的字眼。
可是膠布的質量,沒有給他任何這樣的機會。
此時,畫面里除了死者微弱的聲音以外,再無動靜,可以看得出來,鏈條和齒輪也都是提前上好油,異常的潤滑。
就在這時,顯示器跟前的顧念,好像聽到了一聲脆響。
“啪啪...”
顧念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鏡頭正中的受害者。
畫面開始變得有些晃動,手持攝像機的人,在顫抖著,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緊張。
“啪啪...”
清脆的響聲再次出現,就像是竹子被折斷的聲音。
顧念趕緊將注意力轉向了受害者四肢關節。
果然沒錯,四肢關節處的皮膚拉的很長,但顧念明白,不止是皮膚,還有韌帶。
與車裂不同,齒輪的速度很慢,不會讓受害人的任何部位一次性分開斷裂,只會向下面的鏡頭一樣...
“啪啪...”
撕裂的聲音越來越頻繁,這是人體軟組織以及骨關節被強行分離時,所產生的聲音。
受害人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頭上的汗水不停的滴在茶桌上,他的眼睛看向鏡頭!
是看向鏡頭背后的人!
驚恐,更多的卻是請求。
鏡頭再一次顫抖著。
他(她)?
在猶豫?
卻沒有走到受害者跟前,而是將焦距對準了受害者的臉,那張絕望的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