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臨找了家公園長椅坐下,開始認真思考接下來的行動。
地球的時間只有三十年,注定沒法從長計議,可要短期內讓人們相信他的言論,顯然更不可能。
其實在江南精神病院的這兩年里,唐臨并沒有混日子,正所謂謀定而后動,這兩年時間就被用在了‘謀’上。
人們不相信他的言論,自然是覺得外星人之說太過虛無縹緲,而地球要拆遷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能說出口的話,既然擺明了沒法先奏后斬,那剩下的路只剩下先斬后奏了。
何為‘斬’何,為‘奏’呢?‘奏’不必多說,那就是將自己知道的公之于眾,‘斬’指的就是,遷徙人類所需的準備工作。
先斬后奏的意思,就是先準備著手遷徙人類,等待時機成熟,再向世界公布。
這兩年唐臨也算摸清楚了,外星文明之所以會特意跑出來告訴他地球會消失,是源于宇宙中的某種規則,由更高等級文明制定的規則,說白了就是,我毀滅你可以,但我得提前跟你說我要毀滅你,如果我只是不經意間毀滅你,我還得給你找條后路這個意思。
給一個星系,給一系列科技,這就是外星人提供給地球人的后路。
但這條后路極其敷衍,因為他們沒有給出任何行之有效的遷徙手段,只是告訴你地址,給你鑰匙,就不管了,至于你能不能拿著鑰匙找到分配給你的房子,那是你的事,如果你規定時間內走不掉,那對不起,到強制拆遷的時候,如果你還在屋子里,那么生死不論。
想通了這些關節,唐臨雖然不服氣,但能怎么辦呢?別忘了他身上的系統還是那個外星人給的,就算是吐槽唐臨都得小心翼翼的。
遷徙得自己想辦法,奈何全世界都不會相信他說的話,孤家寡人的唐臨自然也沒有什么可調用的資源。
想要擁有足夠的可調用的資源,那只能靠自己的雙手攫取了。
背負著全人類生死存亡的重擔,唐臨感覺壓力山大。
“開始吧。”
唐臨找到一家網吧,登記上網。
“羽毛,”唐臨呼喚道。
羽毛,是唐臨體內系統的名字。
這名字原先屬于一個女孩,她姓羽,單名一個毛字,是唐臨在江南精神病院的病友,一位非常漂亮,整體給人的感覺就像‘羽毛’一樣輕盈的女孩,雖只是見過幾面,但唐臨卻沒有任何理由的喜歡上了她。
只是羽毛擁有極其強烈的自殺傾向,怎么都治不好,終于在某個深夜,在護士工作出現疏漏之時,她赤腳來到涼風陣陣的屋頂,迎著月光閉上雙眼,踏出短暫人生中的最后一步。
一片羽毛輕飄飄的隨風飄搖,只是那上面卻承載著一位十六歲少女的一生,沉重的一生。
當唐臨最后看到她時,她臉上帶著笑,看上去無比的輕松安詳,身下那朵血紅色的玫瑰,是她最后的畫作。
后來唐臨才知道,羽毛很喜歡玩電子游戲,其喜愛程度雖有些不正常,但在唐臨看來遠遠稱不上‘癮’,但卻就因為這么一個愛好,她被父母送入一家名為‘章魚學院’的戒網學校。
雖然該學校后來因體罰侮辱學生被叫停,羽毛因此被解救出來,事情看似畫上了一個句號,羽毛卻因為給法庭提供證據導致家庭被人各種威脅騷擾,最終父母卻將責任全數推卸到她身上,這才導致羽毛心灰意冷,起了輕生的念頭,并一發不可收拾。
系統的名字是系統自己改的,理由是唐臨就連做夢都在念叨這個名字,連系統都聽不下去了,索性自己改了,只要你敢叫聲‘羽毛’,我就敢把宿主叫醒,讓你失眠,讓你徹夜難眠。
還別說,效果拔群,第二天唐臨就睡了個好覺。
聽到宿主呼喚,系統羽毛當即就被喚醒。
羽毛冷冰冰的說道:“口令。”
唐臨面無表情的說:“我今天特別精神。”
“口令正確,系統開啟。”
唐臨指著電腦屏幕上的郵箱網頁:“羽毛,幫我發一封郵件,要求是不能讓人知道發件人是誰,也不能通過ip地址找到我,務求抹除一切痕跡,至于發送的內容,就是之前跟你說過那個。”
話音落下,唐臨便看到內容編輯頁面自動出現了內容,顯然羽毛已經開始工作。
系統羽毛不愧是外星科技,哪怕沒有數據線沒有WiFi,只需通過某種唐臨壓根不知道的介質,就能黑進任何一臺電腦。
南都制藥公司,董事長辦公室。
年僅三十歲的蘇經國,于三年前從自家父親手里接手這家公司。
記得三年前無憂無慮的自己也算得上個小鮮肉,但僅僅過去了三年,越來越高的發際線便無情的將他踢入老臘肉的行列。
南都制藥公司,稱不上醫藥行業的大企業大公司,但也勉強算是在中游偏上游走,但那也只是過去式了,饒是蘇經國如此辛勤工作,公司業績卻一路下滑,蘇經國估計,最多再過個三五年,公司可能就要破產了。
“都說創業難,繼承家業也不容易啊…也不知道百年之后該怎么跟老爹交代…”
蘇經國捏了捏眼角,連續工作了18個小時的他倍覺疲憊,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
他正想伸手關掉電腦,然后回家睡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音響里傳來‘叮咚’一聲。
長期養成的工作習慣讓他一聽到這個聲音,瞌睡瞬間消散了大半,他睜大雙眼看去,原來是收到了一封新郵件。
他點開郵件,下意識朝發件人那一欄看去,卻頓時愣住了。
因為發件人的位置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誰啊,?還是什么?”
蘇經國小聲嘀咕著,往下看去。
郵件內容并不復雜,都是一些藥材,以及對應數量,身為一家制藥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蘇經國對這些東西并不陌生,僅一眼他就看出來,這是一份藥方,只是他想不明白,發給他消息的人是誰,為什么要給他這樣一份藥方?
他繼續往下看去。
當蘇經國看向最后幾行文字時,瞳孔猛地縮小。
‘按這個上面的去做,用法用量已經標注,成品可以用來治療糖尿病,可以根治。’
‘信不信由你,你有充足的時間去試驗藥性,方子沒有申請過專利,你可以自行處置,畢竟這僅僅只是見面禮。’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可以見好就收,也可以獲得更多,如何抉擇取決于你。’
‘我會在這個月30日下午三點,于流沙時光咖啡廳等你,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要你來,我就能找到你。’